看到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人,承南便有些紧张了。
“你可看到了是谁推你的?”奚培的声音里带上了威严。
奚承南本就惧怕奚培,又被他这样问着一时间面上便染上了恐惧,抓着被子,可怜巴巴的朝着意浓的求救,小声的喊着姐姐,声音里还隐隐的带着哭腔。
奚培火气更甚了,转头狠狠的瞪了苏姨娘一眼,呵斥道:“这就是你教导的孩子,哪里像是个大家子的少爷!”
苏姨娘低头啜泣,不敢说话,老太太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嫌弃的撇着她,而奚妩然更是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意浓无奈的看着,只能坐到了床边,把奚承南揽进了怀里,小声的哄着问道:“承南和姐姐说,你可看到推你的人了?”
“看到了。”奚承南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
“那么他是谁?”意浓轻声的问道。
意浓感受到了他的身子明显的一抖,他抬头恐惧的看着苏姨娘,直直的看着,意浓也抬了头,不解的看了过去,苏姨娘却是极快的低下了头,用帕子抹了抹眼角。
“是罗姨娘。”奚承南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可是却是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奚培怒吼了一声:“去把罗裳带进来!”
奚妩然笑着走了过来,挑着眉看着意浓,满脸的看热闹。
意浓瞥了奚妩然一眼却是懒的理会她,一边轻轻的拍着承南的背安抚着他一直颤抖的身体,一边思索着,罗裳平常看着也是个聪明的人,有着老太太的庇佑,又得奚培的宠爱,何必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且不说苏姨娘和奚承南对她根本就没有威胁,不过就算是想要除去奚承南用这样的方法也是无济于事,落水不仅害不死奚承南,又连累的云欢,还要再树立二房这个敌人。
这里面有太多的说不通。
不一会丫头就把罗裳带了过来,见到了奚培,罗裳立马红了眼圈,急切的看着奚培,语言又只,一眼之间就包含了太多了话。
果然奚培已经不似刚刚那么的暴怒了,看着罗裳气哼哼的说道:“说!为什么要推承南入水!”
“我,我,我。”罗裳焦急的看着奚培,“我没有老爷。我没有的。”
奚培皱着眉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承南都说看到你了,你还不承认!”
罗裳一脸的震惊,看看承南又看看奚培,又看向了承南难以置信的问道:“承南小少爷你为什么无赖我!”
承南发抖的往意浓的怀里钻,拽着意浓的衣服不松手。
奚培看了一眼罗裳,又气又无奈。
倒是在一旁哭个不停的苏姨娘跑了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着奚培说道:“老爷也不要责怪罗裳妹妹了,左右承南也没有事儿就这样算了吧。”
奚培没有说话,但是看着苏姨娘的眼神却是软了几分,心里又念起了苏姨娘的温柔知趣儿。
罗裳最近正的奚培的喜欢,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是今天奚培来的时候承南也已经醒了倒也没有事情,更何况他这个庶子和他也不甚的亲近,心底里奚培是不舍得处罚罗裳的,只希望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样一来奚培就更念着苏姨娘的好了。
于是奚培转头看向了老太太问道:“这件事母亲怎么看?”
罗裳是老太太的人,老太太自然是也不愿为难她的,不过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她不喜苏姨娘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包庇罗裳,面子里子老太太都是看重的很。
所以这个烫手山芋就被扔给了意浓,“意浓丫头你决定吧,既然长房交给了你,我也就不好再插手了。”
意浓抬起了颜色深重的眸子,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就听到了奚妩然的声音。
“姐姐,云欢可是还高烧未退呢。”奚妩然嘴角含笑,满眼挑衅的看着意浓。
所有人再一次直直的看向了意浓,各怀心思,眼神各异,却只有两个让意浓最深刻,罗裳的委屈和哀求,还有奚承南的恐惧。
承南在害怕什么?
屋里一时安静极了,老太太茶盖刮过茶盏的声音就格外的清脆明显了。
半晌,意浓才慢慢的的扯出里一个笑,抬头浅笑着看向了苏姨娘和奚妩然说道:“既然罗姨娘是推了承南和云欢,我也实在是不好擅自做足,还是问问苏姨娘和妹妹最好,毕竟你们才是两个孩子最亲的人。”
苏姨娘的哭声一顿,抬头诧异的看着意浓,而奚妩然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僵硬了,慢慢的变成了对意浓的毒恨。
意浓却是对着二人一直的浅笑,等着两个人的回答。
你们能把问题仍给我,我就不能扔出去吗!
“我想罗裳妹妹也不是故意的,都是一家人还是以和为贵。”苏姨娘低着头慢慢的说道。
刚刚苏姨娘才向奚培求情了,现在心里哪怕是再不愿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而奚妩然却面色精彩的很,青白的面色混着毒恨可是什么假笑都遮掩不住的,不过就算是她恨不得要了罗裳的命,现在也不能开口了,因为老太太已经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场了。
奚妩然只能僵硬的说道:“还是以和为贵。”
这短短的六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
意浓莞尔,看了一圈众人面上的表情说道:“虽然苏姨娘和妩然妹妹宽宏,不过却也是不能没有了赏罚,罗姨娘还是要罚的,就罚禁足一月吧。”
意浓说罢又扫视了一圈众人,罗裳感激的看着意浓。
意浓又继续的说着,不过声音却是凌厉威严了起来:“至于那些伺候主子不上心的奴才们,都拖下去打十五杖,然后叫人牙子过来变卖出去!”
意浓眼神淡淡的扫过了苏姨娘身边的小丫头,她缩了一下脖子连忙的往苏姨娘的身后躲。
意浓冷笑了一声,收回了目光,看着老太太问道:“祖母这样处理可行?”
老太太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似是很疲惫一般的说道:“便这样吧,你们以后都消停些,我才能省省心多活几年!”
众人立即连忙的称错,老太太不耐的摆了摆手,便让丫头扶着往会走了,众人这也才慢慢的散了。
可是意浓揽着承南的手还是能感受到他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