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云涯拿起来一看,是裴轻寒打来的,找她什么事?
云涯犹疑着接通了电话。
裴轻寒清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温润如风:“云涯,你还好吧。”
云涯笑道:“我当然很好啊。”
对方沉默了一瞬:“那就好,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话落挂断了电话。
云涯看着手机屏幕,一脸莫名其妙,裴轻寒这是干什么?
裴轻寒抬手揉了揉眉心:“郭胜这个人,我不想再见到他活在这个世上。”
傅白心惊了一瞬,心道寒哥这是因为纪小姐的事情发怒了,“郭胜的父亲在京都势力根深蒂固,若是杀了郭胜,对咱们极为不利,咱们现在在京都也只是暂时站稳了脚跟……纪小姐聪明,躲过了这一劫,不如我们从长计议……。”
“若是她今日没有躲过这一劫呢?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裴轻寒声音冷若冰霜。
傅白顿了顿,连救人的时间都没有,纪小姐就会被……
“麻烦来了,那就解决,小白,我不喜欢信任的人质疑我的决定,她是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的人,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裴轻寒目光淡淡扫来。
傅白心底一惊,快速垂下脑袋:“是,属下知道了。”
“还有惠英哲,这个人也找机会做了吧……。”傅白淡淡开口。
这人可是东方家族的人,寒哥这是公然和京都最高势力为敌啊……傅白心道他还是小看了寒哥对纪云涯的感情,嘴上却应道:“是。”
转身退了下去,着手安排杀郭胜的事情。
——
云涯今日出门,晏颂也是安排了人暗中跟着她,也因此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晏颂已经第一时间知道了。
第一反应就是怒不可遏,若不是云涯聪明,金蝉脱壳,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郭胜,惠英哲,胆大包天,连他晏颂的女人也敢动。
“把郭山的资料给我调出来。”晏颂吩咐道。
钱熹看了眼这个新上司,随着渐渐接触,他发现这个新上司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像今天这样怒气外放,倒还是第一次,刚才接了个电话就这样了,他很好奇,到底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
难道跟郭胜有关吗?
钱熹效率很快,想要调一个人的档案简直不要太简单,而且他们情报部的档案详细到有些事儿连郭山自己都有可能忘了。
晏颂翻了一遍,冷笑道:“手下的**曾经打死过人,就没人管吗?”
钱熹心道他怎么忽然盯上郭山了,但还是老实回道:“这种事儿时有发生,一般都给上头打好招呼了,只要安抚好死者家属那里,警局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油水儿捞,警察巴不得多打死几个人,现在基本上是常态了,去**的人,也没几个正经的,就算真死了人,家属也不会大闹。”
其实这也是常态,混黑的,手上绝对不干净,但你要上头有人,有人肯罩着你,像是郭山这样的,就是因为他的背后站着东方家族,现在东方家族风头正劲,谁敢惹郭山,除非不想在京都这片地界混了。
“那我就偏要闹,还要大闹特闹,让东方家族不得不弃车保卒。”晏颂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满目阴冷。
钱熹惊讶了一瞬,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要拿郭山开刀啊,得罪东方家族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想到对方的身份,晏家跟东方家族本来就是对立的,这样一想倒也附和常理。
“你想怎么做?”钱熹问道。
晏颂笑了笑:“借刀杀人。”
钱熹眉梢微挑,够毒的啊,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招最好使,既摘清了自己,又重创了对方。
这个话题抛开,晏颂问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也正是钱熹之前要报告的,因为晏颂接了一个电话被打断了,他沉声道:“为此我专门组建了一个小组负责这次调查,经过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走访暗查,这份名单上的人员有99%都是有问题的,而且都是我们以前忽略的问题,这些人有的是教师,有的是高官,有的是媒体从业者,也有作家和毫不起眼的摊贩,真是难以想象,这些人在博客以及个人平台上利用自己的知名度煽动舆论制造分裂,无形中影响着大众,如果不是提前发现,日后必成祸患,这些名单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钱熹把一摞厚厚的资料放在他面前:“资料都在这里了。”
晏颂并没有翻开看,看来裴轻寒给的名单是真的,那么他又是从什么渠道得来的呢?更令他警惕的是来自裴轻寒的威胁,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事关国家安全,他不得不谨慎。
“这些人先暗中派人监视着,记着,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敌人比我们所想象的要更加强大谨慎。”
“是。”钱熹心底的激动无以言表,没有什么比守护祖国更能令人热血沸腾,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些分裂分子一个个抓捕枪毙,国家养育了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祖国的吗?
“另外,你给的信息我已经派人在逐步排查了,应该马上就会有消息,但据我的推测,这个组织应该是紫荆会的猎人组,这是紫荆会内部的一个杀手训练营,训练制度十分残酷,1000:1的淘汰率,能活着进入猎人组都会是杀手中的佼佼者,Q就是从这个组织内走出来的,如今他就是猎人组的老大,这个组织曾在多国出没,执行暗杀任务,这个组织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是直接杀人,而是伪装成意外,是M国FBI的Jane探员首先发现这其中的猫腻,并顺藤摸瓜查到背后的紫荆会,如今这个猎人组已经被列为国际刑警的头号通缉令上,不过说来奇怪的是,这个组织的人并不以杀人为营生,似乎只是享受杀人的快感,也不知道那个Queen是个怎样的变态,养了这样一群疯子。”
是啊,Queen就是个变态,晏颂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一个疯女人。
“必须要加快进度了,最迟明年,一定要把紫荆会在华国的暗线全都挖出来。”
晏颂一掌拍在桌子上。
晏颂回去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晏颂在门外看了看,见云涯的屋子还明着灯,想了想,给她发了条短信。
“还没睡?”
对方秒回——孤枕难眠(笑脸笑脸)
这完全是在撩骚啊,晏颂咳嗽了一声,把手机揣裤兜里,大步去了楼上,刚站在门前,还没伸手来得及推门,下一刻门已经从里边打开,穿着睡衣的少女巧笑倩兮的扑过来。
晏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抱着她进去,反手关上门,隔绝外边的天寒地冻。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云涯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啊。”
晏颂被她的说法逗笑了,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一下下抚摸着她的长发,“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晚上睡多了,睡到半夜自然就醒了,晏哥哥,你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晚?我好想你啊。”
说着双手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晏颂笑道:“你看什么?”
“看你长的好看啊,一眉一眼,都是我最喜欢的。”她灿烂的笑着,一点点试探的去啄他的唇,那眼中倒映着星火,温柔的令人沉醉。
晏颂胸口一阵激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加深了这个吻。
云涯被吻的头晕目眩,笑嘻嘻的求饶,“玩火的人被火烧了,活该。”晏颂笑着一巴掌拍在她翘臀上,云涯激灵了一下,伸手去推他,“你流氓啊。”
“我只对你流氓。”
说着还要再来,云涯赶紧求饶:“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晏颂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无奈的说道:“每天只能喝汤,不能吃肉,日子真是难熬啊。”
“我又不是不让你吃肉,是你自己不愿意的,怪谁呢?”云涯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圈,晏颂忽然捉住她作乱的小手,眸光幽火灼灼,恨不得变身头狼扑上来将她撕了,云涯小心肝颤了颤,想要抽回手,却被晏颂握在手里,放到嘴边啃着。
“再等等。”他总是这样说。
“反正你这辈子都注定是我的女人,你跑不了的。”
云涯心底酥酥麻麻的,脑袋枕在他胸膛上,听着耳边滚烫的心跳声,嘴角大大的勾起:“讨厌~”
晏颂喉头忽而滚动了一下,附在她耳边,呵气如兰:“你那天说要补偿我,你还记得吗?”
云涯心头一阵荡漾,扭头瞥了他一眼,正望进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去,她含笑道:“让然记得。”
……
第二天一早,惠英哲神清气爽的起了床,昨晚可真疯狂啊,那女人绝对是个尤物,唯一可惜的是,不是个雏儿,身上还发现了不少被揉虐过的痕迹,这一点倒是有点扫兴,但是想到晏颂正是血气方刚,放着这么个绝色美人不睡,除非是个傻子,想想也就释然了,不过倒是没想到那晏颂看着一脸禁欲的样子,骨子里就是个禽兽,花样儿还真多,看把美人儿身体给折腾的。
惠英哲正在那儿细细的品味着,身体又来了反应,想也不想,就抱着正在熟睡的美人儿又来了一场。
看着那面具,晚上还别具风情,这会儿看着就碍眼了,他正想伸手去解,美人儿忽然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那眼神懵懵的,似是有些呆愣。
惠英哲动作缓了下来,勾唇笑道:“美人儿,终于醒了。”
她不是在饭店的洗手间吗?怎么忽然醒来就在这个地方,这是哪里?这个骑在她身上的男人是谁?“唔……。”嘴里不自觉发出一声呻吟,她整个人惊呆了,身上传来的异动让她终于反应过来她正在被人强女干……
“啊啊啊啊……。”女子的尖叫声冲破寰宇,惠英哲被吓得一泻千里,差点萎了。
“你TM叫什么叫,这个时候装烈女已经没用了……。”话还没说完身下的女人忽然挣扎起来,使劲儿去推他,惠英哲玩儿了一宿手脚发软,明显肾虚,这会儿被女人一推,整个人立马就从床上翻了一下,以一个十分狼狈的姿势倒在地上。
王雪立刻翻身爬起来,这时候身下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她压根紧咬,看着自己白皙的身体上遍布青紫的印痕,十分的触目惊心,尤其是身下,都已经肿了……
她抱着头尖叫起来,为什么,她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明明在饭店的卫生间,为什么醒来却在这里,还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
委屈、恐惧、羞愤,种种情绪铺天盖地朝她涌来,她哭的歇斯底里好不伤心。
完了,她这辈子都完了,如果被人知道,她在学校还怎么混下去?
好死不死正好脸朝下,刚好撞住老二,惠英哲疼的倒抽一口冷气,爬起来就朝女人冲去,扬起手掌就朝女人的脸扇去:“臭婊子,装什么装,晏颂如果知道你已经成了我的人,他还会要你吗?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老子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巴掌下去,面具被扇飞了,发丝扑在脸上,头往一边偏去,王雪疼的耳朵“嗡嗡”发响。
惠英哲揉了揉老二,捞过来床单裹在腰间,嘴里骂道:“早就不是雏儿了你还有脸叫,怎么,晏颂比我伺候的你更舒服?呵呵,我听说晏颂洁癖很严重,一个被人用过的二手货,你觉得他会稀罕要吗?”
王雪抓起枕头就朝他砸去:“你个混蛋,我要告你,什么晏颂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个强奸犯,我要告的你牢底坐穿。”
她真是气坏了,她招谁惹谁了?翩翩惹上这样的祸端。
惠英哲一跳躲开,踩到皮带差点摔一跤,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他抬眸看去,这一看之下不要紧,差点把肝胆吓出来。
女人正仰着小脸望来,此刻那眼中满是羞愤,脸色涨的通红,虽然肤色很白,眉眼更是添了一抹风情,但五官却显得平凡无奇,凑在一起没有一点出彩的地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那魔鬼身材了吧。
但是这绝对不是他记忆中那张脸。
“我艹。”惠英哲想到昨夜的疯狂,难道睡错了人?
王雪被这个男人眼底的凶狠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她慢慢反应过来了,这里应该是独栋别墅,无可置疑的是对方应该很有钱,想玩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她只能暗叹倒霉,但说要告到他牢底坐穿,她只能嘲讽自己天真。
男人大步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那只手如同铁钳,疼的她下意识皱起眉头,就听对方阴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王雪害怕这样的眼神,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叫王雪。”
刚才还跟个炮仗一样的女人,瞬间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跟这样的男人作对是没用的,她只能顺从,否则她有可能活着走不出这栋别墅。
王雪在心底迅速分析了利弊,最后决定先虚与尾蛇,反正已经被睡了,呼天抢地她的那层膜就会回来吗?
人要学会审时度势。
果然搞错人了。
惠英哲像是连多摸一下都觉得肮脏,猛然松了手,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以为睡了个天仙,谁知睡了头猪,这种感觉真TM恶心,惠英哲想到昨夜跟这个女人缠绵,就恶心的要吐,纪云涯长的美,他可以忍受不是个雏儿,但这个女人丑成这样……
惠英哲恨不得一头撞死。
“艹,老子真恨不得弄死你。”惠英哲那凶狠的模样差点把王雪吓个半死,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明明该委屈的是她好不好,怎么这个人反而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跟个神经病似的。
惠英哲原地暴走,最后从裤子口袋里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对方很快就接通了,惠英哲张口就骂道:“你TM搞错人了知不知道?长成那样你也好意思弄到我床上来,郭胜,你要是做不到就别答应老子,一边答应了老子又弄个这种货色来恶心老子,你TM还想不想混了?”
郭胜以为会得到惠英哲的夸奖,谁知道对方竟然张口就骂,郭胜立刻从温柔乡里起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道:“惠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给我装不知道了是不是,郭胜我告诉你,你TM最好十分钟内给我滚过来,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话落直接挂了电话。
郭胜不敢耽搁,立刻赶往南湖湾别墅,心底盘算着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纪云涯?
惠英哲挂了电话,双手掐腰原地暴走,扭头看了眼坐在床上发愣的女人,虽然长的不咋样,但身材确实是尤物……
惠英哲摇了摇头,赶走脑子里的旖旎,这个女人没胆子骗他,那只能是伙同郭胜,好你个郭胜,连我都敢骗。
郭胜赶到后,看到王雪,也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到现在事情已经明了,是郭胜绑错了人,才造成这样的误会,他走过去就要掐死这个女人,王雪没想到自己无端失了身,现在又要被人灭口,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这个男人比要她身子的男人更可怕,一脸阴煞,眼底满是杀机,这个人是真的要杀她。
掐在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巨大的力量悬殊,让她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般,没有丝毫的还手余地。
惠英哲皱了皱眉,忽然说道:“住手。”
郭胜蓦然松手,王雪捂着脖子弯腰拼命咳嗽,可算捡回了一条命。
郭胜道:“惠少,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愿受责罚。”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昨晚都没发现,连惠少也是到早上了才发现,简直是……说出去都可笑。
“这笔帐我先给你记着,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惠英哲冷声说道。
“知道。”郭胜垂下脑袋,惠少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个女人,只要把那个女人搞来,将功补过,想必惠少不会再追究他的过失。
“滚吧。”
郭胜扭头看了眼王雪,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王雪身子一个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惠少,这个女人该怎么处理?”
惠英哲皱了皱眉,烦躁的摆摆手:“你别管了。”
“是。”郭胜话落匆匆离开了别墅,他要赶紧回去调查,这件事处处透着奇怪,怎么会绑错人?这绝不可能是意外。
王雪也是个聪明人,凭这两人几句话,她大概已经确定了,这个男人是睡错人了,所以才会看到她的脸时一阵暴怒,而她就是那个倒霉催的被睡错的人。
得知这个真相,王雪简直要呕出血了。
但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已经不可能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看起来这个男人非富即贵,总比小流氓小混混要强多了吧。
惠英哲厌恶的瞥了她一眼,“愣在哪儿干什么,还不快滚?”
王雪立刻爬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她身上未着寸缕,那曼妙的身姿十分性感丰满,惠英哲眼角一瞥,不知怎的想到昨晚的疯狂,喉头滚动了一下,撇过头去。
王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微微眯起眼睛。
那睡袍已经被惠英哲撕得不成样子,遮不了二两肉,这走出去还得了。
“慢着。”
王雪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回头。
“张妈。”惠英哲张口喊道。
很快门口走进来一个精明利落的妇人,恭敬的开口:“少爷有何吩咐?”
“带她下去换身衣服。”
张妈目光飞快的掠过王雪,淡淡道:“这位小姐,请跟我来。”
王雪看了眼惠英哲,乖乖跟着张妈下去了,全程不哭也不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惠英哲,这让惠英哲心底很不舒服。
王雪旁敲侧击的问了很多,这位张妈只是笑眯眯的,最后说了一句话:“你不是少爷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但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小姑娘,大妈奉劝你一句,还是莫要投入感情为好。”
王雪眉梢微挑:“张妈对每一个来这里的女人都会如此说吗?”
张妈双眸内敛精明,“我只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对你们的忠告,听也罢、不听也罢,权看你们自己。”
“谢谢张妈。”王雪真诚的说道。
这栋别墅很大很豪华,王雪暗暗打量了一遍,就要离开,这时张妈说道:“你应该去给少爷道个别再走。”
王雪笑道:“多谢提醒。”话落朝楼上走去。
“惠少爷,我要走了,昨晚的事情我就当从没发生过,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女子温柔的声音自门外低低响起。
惠英哲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赶紧滚。”
王雪眸光微黯,只觉得这个男人性情阴晴不定,心底更是惧怕两分。
转身就要走,这时声音再度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王雪眯了眯眼睛,“王雪,我叫王雪。”
——
第二天,云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平时都是晏星来叫她起床,今儿晏星却迟迟未来,云涯昨晚又睡的晚,阿芸不舍得叫醒她,这一觉就一直睡到快中午。
中途庄曦月来过,听到云涯还没起,只是笑着走了。
云涯睡的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下意识伸手去摸旁边的枕头,却摸了个空,不由得勾唇微笑起来。
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不由得拉着被子蒙起头来,在被子里翻来滚去。
磨磨蹭蹭的半天才起床,云涯推开窗子,今天立春,天气马上要暖和起来了,今天艳阳高照,是个绝好的天气,连风也带着几分清爽的明媚。
云涯倒了杯水喝着,这时阿芸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小姐,您醒了。”
云涯点点头,想到什么问道:“星儿那丫头今儿怎么没过来?”
阿芸就笑道:“小姐还不知道,大夫人带着星小姐去新加坡了。”
“新加坡?去新加坡干什么?什么时候走的?”
阿芸平时喜欢找晏家的仆人聊天,都跟她混的很熟,八卦在这些佣人间是传的最快的,阿芸想要知道简直是易如反掌。
“昨天上午的事儿了,听说晏锦嫁到了新加坡,大夫人这次就是专门去看晏锦的,三奶奶找大夫人都快找疯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云涯想着就笑了起来,孟淑景动作还真快,不吭不响就走了,不过走了也好。
“上午的时候三夫人来过了,见小姐在睡觉,什么都没说就走了。”阿芸忽然冒出这一句。
云涯愣了愣,忽然捂着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收拾齐整,吃了早饭,她去看了晏南风,晏华看到她来显得很是开心,给她搬凳子倒茶,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你别忙活了,坐下来说会儿话吧。”云涯笑着说道。
云涯给晏南风把了把脉,这金仙丹还真神奇,晏南风不仅精神头好了很多,还能喝的下去药,吃的进去饭了,要知道在以前,晏南风是连喝口药都能吐出来的。
但她也知道,这也只是回光返照罢了,犹如夏季开的最灿烂的花,花季过去,等待着的,便是枯败的命运。
她看着晏南风,晏南风五官是长的很好的,不像陆玉珂,倒是肖似了晏南陌,也许是像了他那个死去的父亲的,晏家人的长相都是很好的,这一点晏南风倒是遗传到了,尤其是一双眼睛,很是清澈温和,看着便令人觉得舒服,他身上也没有一般久病沉疴的病人该有的死气沉沉,反而总是笑着,很爽朗阳光的笑容,仿似身处再深的黑暗,也无法阻挡他向往阳光和自由的决心……
如果没有命运加诸在他身上的苦难,想必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吧,爽朗温和,意气风发,想要给他生猴子的女人排起队来能绕晏家好几圈。
但也只能想想罢了,她心底有着淡淡的惋惜。
“云涯,请允许我可以这样叫你。”晏南风笑着:“我喜欢国外,但是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看看了,华儿说你毕业与华盛顿大学,那是不是一所很美的学校?真好……。”那双剔透的眸子里写满了向往。
云涯含笑道:“华盛顿大学坐落在美国最宜居和工作的城市——西雅图,那里四季如春,绿树成荫,风景秀丽,鸟语花香,春季的时候,娇艳夺目的樱花开遍校园的每个角落,走在学校里,到处都弥漫着樱花的清香——我喜欢去Suzzallo图书馆,坐在二楼阅览室的彩绘玻璃窗前,你会看到夕阳的余晖下,天边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随着云涯娓娓道来的声音,眼前仿佛铺就开一副画卷,晏南风听的入神。
“真好,你的人生过的真有意义。”晏南风看着云涯,“阿颂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云涯骄傲的扬眉:“那当然。”
这个孩子气的举动引得两人发笑。
云涯陪晏南风说了会儿话就走了,因为陆玉珂,她没办法坦然的面对晏南风。
晏华将云涯送出来,云涯道:“你回去陪他吧,是不是很辛苦?我看你最近憔悴了很多。”
晏华眼下有了黑眼圈,精神头也不怎么好,但那双眸子却总是亮着的。
晏华笑道:“不会啊,我现在混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总是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她怕她一闭上眼睛,五叔就不见了。
云涯叹了口气,晏华的心思她又何尝看不出来,但也只能叹一句作孽。
就算晏华没病,两人也是绝对不可能有结果的。
云涯抱了抱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撑不住了,就来找我,大娘和星儿都不在这里,我就是你的依靠。”
这般温暖的话语忍不住让她潸然泪下,她仰头看着天空,拼命把眼泪忍回去,笑容灿烂。
“这话是你说的啊,我可记下了,你不能反悔。”
“嗯,我不会反悔的。”
云涯走了,晏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进去。
晏南风睡着了,他最近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生怕有一天他再也不会醒过来……
她坐在床边看着,眸光贪恋的盯着他的脸,五叔……
——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内,陆玉珂半死不活的垂吊在那儿。
脚步声踩在地上,在这空旷的地下室里听来,犹如踩在心头。
陆玉珂眼皮掀了掀,看着走来的少女,脚步轻缓,优雅温柔如同春风化雨,连这阴冷的地下室都仿佛明亮温暖了几分。
“呵……呵呵……。”她桀桀的笑着。
云涯缓缓走到她面前,清澈的眼珠倒映着她此刻的狼狈。
“有谁知道,曾经雷厉风行强势精明的晏大奶奶,如今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呢?人生最美妙的一点,就是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性。”
少女温柔的声音如清泉般缓缓流淌。
“纪云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陆玉珂阴冷的笑道。
云涯含笑看了她一眼:“你说这话,就证明你不想死,如果你真的想死,不用我动手,你咬了舌头就能去见阎王了,跟这个世界彻底告别,但是这根本不够偿还你的罪孽,你也知道自己去阴间还有一群被你害死的人等着找你报仇,你害怕了,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不得不说,云涯的话正好戳中陆玉珂的心窝子,她是不敢死,她更害怕在阴间面对那些人,但她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软弱瘫在敌人的面前,任凭对方嘲笑和践踏,即使流落至此她也要挺直脊梁,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我有什么好怕的,都是他们欠我的,我问心无愧,我不想死,是因为我想看着你的下场,会不会比我害惨,哈哈哈哈。”陆玉珂说着大笑起来。
云涯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勾着温柔的微笑,“只要你开心,怎么想都好。”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掌家权落到三奶奶手里了,大娘愿望落空,带着星儿去新加坡看大女儿去了,这个家里重新掌事的是三奶奶了,不过她被你坑的很惨,现在正躺在床上装病绞尽心思的想把这个烫手山芋再塞回别人手里,我不得不赞你的先见之明,给晏家留了个空壳子,你到底是多狠晏家啊,如果没有晏家,有你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吗?”
“呸,晏家一窝子黑心烂肝的贱人,我恨不得他们全都去死,难道还要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从老到少没一个好东西……。”
“那五叔呢?他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也不是好东西?”云涯反问道。
提到晏南风,陆玉珂一下子就变了,喃喃道:“风儿,我的风儿怎么样了?”
“我这人最是信守承诺,答应了你要救五叔,我就一定会尽力,央求了师伯救了他一命,师伯不愧是神医,一颗金丹就治好了五叔,五叔身体正在日渐好转,而你留给他的是什么呢?一个满目疮痍的家,一个风雨飘摇的未来?陆玉珂,你口口声声爱你这个儿子,可你的所作所为,只能把他从一个火坑推入另一个火坑。”
陆玉珂满脑子都是晏南风的病好了,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真的?”
云涯勾了勾唇:“你这副样子,我骗你有什么价值吗?”
陆玉珂相信云涯说的是真的,一时激动起来,“风儿真的好了,可惜我不能再陪在他身边……。”
陆玉珂忽然说道:“你能不能让我看一眼风儿,就一眼。”
“你觉得可能吗?”
陆玉珂沉默了一瞬,忽然说道:“你如果答应让我看一眼风儿,我就告诉你个秘密,一个关于宝藏的秘密。”
云涯眸光微闪,只是光线幽暗,并不为人所察:“宝藏?呵呵,你当我傻子吗?”
陆玉珂咬了咬牙,说道:“你知道清末的哈伦亲王吗?”
云涯眯了眯眼,果然是这个。
“当然知道,一个花天酒地的老王爷。”云涯嘲讽的说道。
“哈伦亲王位高权重,在位多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私库富可敌国,他就建了个皇陵,把他的财宝全都放到了里边成为了他的陪葬品,里边的宝贝放到现在,随便一件便是价值连城,难道你就不心动?”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玩意儿够花就行了,太贪心会遭天谴的,再说了,这么天方夜谭的事儿,你以为我会信?陆仙娥,难道我长了一张很好骗的脸?”
陆玉珂见她不信,不由得着急道:“这是真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云涯问道。
陆玉珂犹疑了。
云涯呵呵笑了起来:“编也编不囫囵。”
陆玉珂咬了咬牙,说道:“我是从穆紫苓那儿偷听来的,就是晏颂他奶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