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声尖利又刺耳,裹挟着无尽的恐惧和颤抖,令人头皮发麻。
叫声正是从叶潇潇嘴里发出来的。
她以为这是惊喜箱,所以毫无顾忌就把手伸了进去,然而下一刻,一个黏腻凉滑的东西缠了上来,手指忽然一阵刺痛,叶潇潇下意识一声尖叫,下一刻不管不顾就要把手抽出来,然而她太急切,手腕卡在箱子口,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抽不出来,这一幕看的其他人都傻了。
李楠脸色大变,一脚踢向箱子,箱子被踢飞了,叶潇潇也被贯力掀翻在地,然而她的手上却缠着几条小花蛇,那蛇身量不大,却极为灵活,在叶潇潇的指缝间穿梭,“咕咕”吐着舌芯子,幽绿的眼睛残冷嗜血。
“啊啊啊啊……。”叶潇潇拼命甩着手,那蛇却卷着她的指头,牢牢霸占着,有一只还伸出舌芯子舔着她的指腹。
叶潇潇吓得屁滚尿流,什么名媛风范,什么高傲女王,全都见了鬼了。
其他人都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尤其是离得最近的几个女孩子,尖叫着往后退。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全场的注目,都跟着看了过来,当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一个个震惊的瞪大双眼。
“这不是叶小姐吗?出了什么事了?”
“宴会上怎么会有毒蛇,天哪,真可怕。”
云涯眼底划过一抹深冷。
好你个叶潇潇,不仅要我出丑,更要置我于死地。
你就好好品尝一下自己酿的苦果吧。
李楠刚要去拉叶潇潇的手,叶潇潇却跟疯了似的拼命甩着手,李楠根本无法抓住她。
就这几秒的功夫,指头又被蛇咬了几口。
“叶小姐,你冷静点。”李楠瞅准时机,迅速出手捏住叶潇潇肘部关节,迅速出手捏住蛇的七寸,一个个将之弄死扔在地上。
李楠这利落的身手也看的人一愣一愣的。
这时候,只见叶潇潇手上全都是血口子,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发紫起来,以手部为轴心逐渐至全身蔓延。
不好,毒性开始蔓延了。
而叶潇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双眼皮贴这回真的掉了,质量再好的睫毛膏也糊了一眼,看起来好不狼狈。
云涯惊讶道:“这蛇有毒?天哪,太可怕了吧。”
她扭头看向赵倩倩:“赵小姐,玩游戏而已,你何必认真,竟然真找了毒蛇来,这明显是要人命啊,叶小姐如果没事还好,如果有事,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赵倩倩一脸懵逼,这箱子是叶潇潇的人准备的,里边是什么东西她根本不知道啊。
樊英冷哼一声:“叶小姐真出了事,你就是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不……不是我……是……。”她刚想说什么,李楠冷冷的眼神望了过来,赵倩倩哆嗦了一下,闭了口。
“是什么?赵小姐,这件事已经不是普通的案件了,叶小姐受伤,这已经是刑事案件了,难道你到时候要到警察局说吗?”云涯咄咄逼人,毫不相让。
赵倩倩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看起来叶潇潇真的被咬的不轻,关键那蛇有剧毒,叶潇潇的嘴唇都是乌紫的,看起来情况确实不大好。
如果叶潇潇真出了什么事,东西是她搬来的,到时候她难逃此咎,叶家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呢?
李楠迅速拨打了10,这时候叶潇潇猛然推开李楠,疯了一般大吼大叫,然后撕扯着身上的礼服,跟个神经病似的跳了起来。
女的都被吓傻了,男的则来了兴趣,这是要跳脱衣舞啊……
李楠暗道不好,这蛇本身无毒,只是地里最常见的幼年菜花蛇,却被浸泡在毒水里七七四十九天,毒性早已沾染了蛇的每一寸皮肉,这毒虽不会致人死命,却会令人神经失常,并且令皮肤溃烂发痒,不能手挠,否则会发炎流脓,招致毁容,毒性很强,沾之就会快速蔓延至全身。
叶潇潇私下里最爱鼓捣这些玩意儿,并且将之实验在她最讨厌的女生身上,屡试不爽,那些女生最后都有一个下场,疯了,毁容了。
10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不能再等了,李楠走过去一手刀砍在叶潇潇后颈,叶潇潇白眼一翻,倒在她怀里,李楠抓着她的手指,就要把毒吸出来。
如果叶潇潇出了什么事,她也活不了。
云涯没想到这毒性竟然这么强,她一眼就看出那是菜花蛇,菜花蛇根本没毒,明显是经过毒药浸泡的,叶潇潇今天明显是有备而来,这么大一个局,只为了针对她而已。
云涯冷眼看着,薄唇冷冷勾起。
樊英看的啧啧赞叹,“这叶潇潇也太可怜了,今晚一过,名声扫地啊。”语气里明显夹杂着嘲讽。
赵倩倩早趁乱溜了,云涯也没想在她身上挖出什么来,今天搞砸了,叶潇潇怎么可能放过她,两人就狗咬狗一嘴毛吧。
云涯笑了笑,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轻声道:“刚才谢谢你了。”
指的就是刚才樊英拉着李楠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那里,否则叶潇潇也没那么容易上当。
樊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自作自受,你这么软萌的妹子,我怎么忍心看你受欺负呢?”
说着把手臂搭在云涯肩膀上,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樊英早就看出来这是一个局,这群小丫头演技太差了,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太不要脸,本要出手相帮的,没想到这纪云涯比她想象的厉害多了,那手法快的,竟然不动声色就换了叶潇潇和李楠的牌,并且已经把每个人的底牌都摸透了,她们这群人全被她一个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这得需要多强大的洞察力和心机啊,最后抬出叶老爷子逼叶潇潇就范,将计就计,再来个釜底抽薪,真漂亮。
“这么聪明又美貌的小妞,爷喜欢,怎么样,要不要加入爷的后宫?”
云涯笑容淡淡:“真可惜,我已经有家室了。”
樊英愣了愣,遂即哼了一声:“敢跟爷抢美人儿,爷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物。”
两人说着悄悄话的功夫,李楠吸了两口就抱着叶潇潇快步离开了宴会。
离开前,扭头阴冷的瞪了眼云涯,云涯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李楠眯了眯眼,冷哼一声,快步离开。
顾春容和白伦闻风赶到的时候,李楠抱着叶潇潇已经走了。
白伦一脸后怕,这叶小姐要是在他家的宴会上出了什么事,叶家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白家的。
顾春容撞了他一下:“怕什么,咱有女婿撑着呢,来十个叶家也不怕。”
白伦蹙了蹙眉,跟顾春容说不通,裴轻寒厉害是厉害,可也仅限江州,叶家的大本营可是在京都啊,这可是华国的第一豪门,连江州首富云家也只能望其项背的存在。
但愿叶小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宴会渐渐散了,人们唏嘘着离开,嘴里都谈论着叶潇潇,叶潇潇今晚算是一战成名了。
姜锦弦狠狠咬牙,这叶潇潇平时在她面前挺横,没想到也栽在纪云涯手里了,同时心底对纪云涯更为忌惮,看来以后不能跟她直接起冲突了,必须要徐徐图之。
樊英朝云涯摆摆手,“玩了一晚上,我也累了,就先走了,有时间出来玩儿。”
云涯笑着点点头:“好,樊英姐姐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这时宁子洹走到她身边,白熙已经趴在他怀里睡着了,也幸亏没有看到刚才那么可怕的场面。
“我送你回家。”
云涯摇摇头,“你还要照顾熙儿,我有司机,自己回去就行。”
宁子洹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好。”
这时,裴轻寒和白缃缃一道从别墅内走了出来,裴轻寒脸色淡漠清冷,白缃缃则一脸甜蜜,别说,两人站一起的画面还挺养眼。
“裴先生,这就要走了吗?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白伦陪着笑脸。
“白先生留步。”裴轻寒淡漠的点了点头,从他那脸上,看不出来丝毫情绪。
白伦心底有些打鼓,这么高深莫测的男人,他那傻女儿能把握住吗?
“裴先生,有时间一定要来家里玩儿,我们家缃缃啊,就是个实心眼儿的丫头,以后就多劳你照顾了。”顾春容笑的见牙不见眼,看着裴轻寒的眼神就跟看女婿似得,越看越满意。
白缃缃羞红了双颊,“妈……。”
“我送送他,”话落拽着裴轻寒转身走了。
白家门口,白缃缃依依不舍的拽着裴轻寒的袖子,小脸上满是不舍,“轻寒,我真不想跟你分开,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啊。”那一脸的小女儿神态,看的人心都酥了。
裴轻寒下意识皱了皱眉,抽回自己的袖子,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即使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有些特殊,他也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以后再说吧。”
白缃缃脸色一僵,遂即迅速恢复笑容。
“那好,回去后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哦,工作不要太累了,有时间我就去看你。”字字句句颇有女朋友的自觉。
裴轻寒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耳侧上戴着的那枚蝴蝶发卡上,怔怔有些失神,就这一瞬间的功夫,白缃缃双颊迷蒙如雾的望着他,似是含着千言万语的哀愁与感情。
叹息着扑进裴轻寒怀中:“你的怀抱,总是让我那么安心……。”
裴轻寒推开她的手顿了顿,“我以前抱过你吗?”
白缃缃撒娇似得锤了下他的胸口,“还说呢,那时候我们才多大啊,真不知羞。”
眼角不经意一转,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一道修长身影,他似是弯腰在和一个女孩说话,那人个子很高,完全遮挡了女孩身形,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孩在夜风中轻舞的发梢和半截莹玉般的耳朵,带着某种朦胧的美,轻轻撩拨着他的心。
他偏了偏脑袋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某种牵引般,迫切的想要一睹芳容……
就在这时候,那少年打开车门,女孩弯腰钻了进去,恰好后边一道车灯打过来,刺眼的灯芒令他下意识眯起眼睛,等他再看去,便只能看到随车门关上的一截飞扬的裙裾。
心底不由自主染上一抹失落。
白缃缃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轻寒,你怎么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一辆缓缓开走的车子,以及站在路边望着车子离开的少年身影。
“没什么。”裴轻寒推开她,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在他身边停下,傅白打开副驾驶车门走下来,看着两人暗暗挑了挑眉,打开后座车门。
裴轻寒没有说一句话,弯腰钻进了车里。
“轻寒再见。”白缃缃朝他摆了摆手。
裴轻寒淡淡点了点头:“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白缃缃笑容立即灿烂了起来,在夜色里熠熠生光,裴轻寒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双手搁在膝上。
傅白朝白缃缃笑了笑:“恭喜白小姐。”
一句话让白缃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傅白挑了挑眉,转身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消逝在夜色中。
白缃缃暗暗握了握拳,激动的想要狂跳。
虽然裴轻寒还是面色淡淡的,不过比之前有进步了,最起码不抗拒她的靠近,假以时日,她一步一步夺去他的心,他便再也离不开她。
想到什么,她快步转身回了别墅,眼眸一转,她看向走在斜后方的少年。
少年怀里抱着一个睡着的孩子,她认得,正是姑姑的儿子白熙,感受到目光,那少年抬眸看了过来,挑眉对她轻轻笑了笑。
虽然笑容显得很是无害,却不知为何,让白缃缃有些胆颤心惊的。
她认得这个少年,是宁家三少,也是现在的宁家当家人,她姑姑情人的侄子,更是那晚在酒吧里要置裴轻寒于死地的人。
裴轻寒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轻哼了一声,她转身快步朝别墅内走去。
宁子洹薄唇微勾,脚步散漫,晃悠悠朝客厅走去。
顾春容看到他就没好脸色,顾忌到他的身份也不敢说重话,宁子洹也不搭理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白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等着宁清林办完事儿出来。
顾春容骂骂咧咧的:“这死丫头,什么男人都往家里带,是几百年没见过男人,都要火烧屁股了还和男人滚床单呢……。”
白伦皱了皱眉,顾忌的看了眼宁子洹,厉声道:“瞎说什么呢,给我安静点儿,别被人看了笑话去。”
“我有什么笑话可看,我看是你妹妹才让人笑掉大牙,离个婚还要搞的全世界都知道,她以为她是谁,把我们白家的面子都丢光了,裴先生看到会怎么想我们白家,怎么看缃缃?”
宁子洹勾了勾唇,睁开眼看了眼顾春容,那眼底的嘲讽看的顾春容心底“咯噔”一跳,下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楼上的房间内,一张大床上。
两人相拥着,轻声细语的说话,气氛很是温馨。
十年的别离,仿佛一招诉尽相思和苦楚。
白苒缩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眼泪滚滚而落:“我真的没想到,我还能有这样一天,清林,我是在做梦吗?”
宁清林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双眼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不是梦。”
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受到了吗?我火热的心跳,永远只为你而跳动。”
白苒再也忍受不了,勾着他的脖子,拉下他的脑袋,吻上了他的唇。
绵长又火热的吻,如同烈火般,将两人都燃烧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已坦诚相待,宁清林忽然停了下来,给她拉好衣服,手指摩挲着她潮红的脸颊,微笑道:“留到我们新婚那晚,好吗?”
白苒点头,脑袋往他怀里缩:“好……。”
宁清林笑了笑,抱着她叹息了一声。
白苒抿了抿唇,感受到他身下的不正常,眸光微黯,“这十年……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她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过十年苦行僧的生活,他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即使真的有女人不也很正常吗?即使心底有些酸涩,却拼命告诉自己,她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又凭什么去要求他为她守身如玉?
宁清林笑着抓住她的手,“它永远只属于你。”
白苒被烫的下意识缩回手,却被宁清林大力抓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
“我爱你,苒苒,这辈子再也没有女人让我有这种原始的冲动,我只爱你……。”他说着又意乱情迷起来。
白苒泪盈于睫,她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痴情的男人,再也不要负他了,她在心底告诉自己。
“清林,你不想在这里,让我帮你解决吧。”她柔媚一笑,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缓缓直起身来。
宁清林眸光微缩:“苒苒……你……。”
“唔……。”他闷哼一声,身子瞬间就酥麻了。
“专心点。”
窗外是如火如荼的宴会,而在卧室内,却是一片火热暧昧。
白苒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哪里是宁清林这种纯情男能比的,没一会儿就缴械投降了.
宁清林手指轻抚她的脊背:“苒苒,我好开心。”
白苒缓缓勾唇,抱紧了他。
“宴会还在继续,咱们却在这里,不如咱们下去看看吧。”宁清林到底有些不放心。
白苒动了动身子。“不去,反正有我哥和我嫂子照看着,出不了什么事,我只想和你待着,哪里都不去。”
宁清林抚着她光滑的肩头,无奈道:“好好,我们哪里都不去。”
想到什么,他说道:“你如果在家里住着不方便,不如搬到我那里吧,学校给我分配的房子,虽然小了点,但住咱们一家三口是没问题的,我在国外这些年也有些积蓄,我们再另外买一套房子,你看如何?”
一家三口三个字,让白苒心口微动。
“我明天就收拾行李搬到你那里,这个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了了。”
宁清林惊喜的抱紧她:“苒苒,真的吗?”
白苒拼命点头:“我大嫂越来越刻薄,看到她那张脸就够烦,房子不用买,我在外边有好几套房产,随便住哪一套都行。”
“这怎么能行,那是你的房子……。”
白苒瞪了他一眼:“我们之间还要分彼此吗?你的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宁清林笑了笑:“好,以后我的工资卡都交给你,我的小管家婆。”
白苒咧着嘴角笑了,“以后呢,你负责挣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婚期我看了看,定在下个月16号,你看怎么样?虽然时间上有些仓促,但你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保证让你有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
白苒笑着抱紧他:“好,都听你的。”
“清林。”
“嗯?”
“等结婚那晚,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
楼下隐约传来顾春容的叫骂声,白苒皱了皱眉,从宁清林怀里退出来,披上外套走到窗前一看,宴会已经散了。
这时宁清林也已经穿上了裤子,拿着衣服走过来:“穿上衣服,我们下楼看看。”
两人换好衣服,从楼上走下来。
顾春容看到两人,立刻冷讽道:“呦,这还知道出来啊,你们怎么不睡到明天天亮?”
白苒撩了撩头发,轻笑道:“大嫂,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清林定在下个月16号举行婚礼,家里也该准备准备了。”
顾春容立刻跟炸了毛的母鸡似得:“结婚?我不同意。”
“同意不同意你说的不算。”话落走到宁子洹面前接过睡着的白熙。
宁清林淡淡扫了眼顾春容,“白夫人,我和苒苒是真心相爱的,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娶定了。”
“你……。”顾春容气的脸皮剧烈抖动起来。
白伦比顾春容要想的长远,朝宁清林拱了拱手:“宁先生,拙荆无礼,还请您见谅,至于结婚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话落狠狠瞪了眼顾春容,顾春容哼唧了一声,不甘的闭上了嘴。
白苒先把白熙放到楼上房间,然后下楼来送宁子洹和宁清林坐上车,刚走进客厅,白伦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冷厉道:“苒苒,今天的事情你不给我解释解释吗?刚才是宁先生在,我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你究竟有没有把我们当你的家人,竟然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们。”
坐在对面的顾春容和白苒都看了过来,顾春容眼角吊了起来,显得尤为刻薄。
“你跟宁清林的婚事,我和你大哥是不会同意的。”
白缃缃小声道:“姑姑,你怎么会和宁家人搅合在一起啊,之前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漏,你瞒得可真够紧的。”
白苒冷笑了一声:“宁清林怎么了?宁家人又怎么了?是不是怕得罪了裴轻寒?呵……我就告诉你,我还非嫁不可了,你们反对也没用。”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白伦高高举起手掌,就要一巴掌落在白苒脸上。
白苒仰着头,讥讽道:“有本事你就打下来。”
白伦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苒苒,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白苒冷哼:“都是你们逼我的。”
话落抬步就朝楼上走去,走了两步,侧眸淡淡道:“明天我就搬出白家,省的我们相看两相厌。”
白伦气的不行,顾春容眼底划过一抹得意,这丫头自己找死,踏出了这个门就别回来。
白缃缃犹豫了一下,“我去劝劝姑姑。”话落就追了上去。
“如果你也是反对的话,趁早离开我的房间。”白苒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衣服。
白缃缃犹豫了一下,缓缓在床边坐下:“姑姑,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白苒扭头看了她一眼,白缃缃眸光清澈的望来,似是很好奇。
白苒叹了口气,这个侄女小时候她很疼爱她的,然而现在,越来越像大嫂了。
“我非他不嫁。”
白缃缃笑了笑:“那就好,其实我是站在姑姑这边的,云家那个狼窝,姑姑早该跳出来了,姑姑应该追寻自己的幸福。”
白苒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谢谢你。”
白苒目光落在她耳侧的蝴蝶发卡上,笑道:“这个发卡,你还戴着的啊。”
白缃缃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这是姑姑送给我的,是我最喜欢的一件首饰。”
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个发卡是一对的吗?”
白苒仔细回想了一下:“是我有个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好像是当时一个挺有名的设计师的作品,确实是一对,寓意是闺蜜间的友谊,所以,虽然是一对,其实是分开戴的。”
白缃缃心脏漏跳了一拍,暗暗握紧了拳头。
“那姑姑还记得把另一个送给谁了吗?”她有预感,这个发卡的另一个主人,有可能就是裴轻寒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白苒瞥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缃缃笑了笑,生怕白苒看出来什么端倪:“不是好奇嘛,那一定是姑姑很重视的人,是不是跟我一样,是个貌美如花伶俐娇俏的女孩子呀。”说着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撒娇卖萌,不得不说,白缃缃卖起萌来还挺抓人。
白苒笑道:“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
“唔……妈妈……。”白熙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白苒立刻丢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去,“熙儿,是想上厕所了吗?”
马上就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了,却被白熙给打断了,白缃缃心底气的不行,恨不得扑上去打这个臭小子几巴掌,净坏她的好事。
再问下去目的就比较明显了,姑姑太精明了,她生怕对方察觉到,看来还得另寻它法。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话落离开了卧室。
白苒看了眼她的背影,暗暗皱了皱眉。
这侄女的性子她太了解了,给她绕了半天话,看来是想打听出发卡的另一个主人。
另一个她送给了云涯,难道这发卡里还藏有什么秘密吗?
看来有时间她要问一问云涯。
——
姜锦弦被何安送了回来,两人在门口分别,这时一辆丰田越野停了下来。
云涯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姑姑,好巧。”
姜锦弦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往何安怀里拱,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云涯有些好笑,当她洪水猛兽不成,白莲花装的越来越像了,看把何安心疼的,看着她的目光就跟看什么毒蝎似得。
何安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怕不怕啊。”
话落还不忘狠狠瞪一眼云涯。
云涯一脸无辜,她招谁惹谁了吗?
何安离开后,两人并肩往庄园内走去。
大道上,亮着一盏盏路灯,照亮了脚下的路。
“看来未来姑父对你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不错。”
姜锦弦暗暗咬了咬牙:“我绝不会让你破坏我的幸福。”
“你的幸福还需要破坏吗?”就跟阳光下的泡沫似得,轻轻戳一下就破了。
这满是嘲讽的话让姜锦弦脸色难堪,她深吸口气,瞬间平静下来。
“今晚干的不错,但你准备好承受叶大小姐的报复了吗?叶家的财力和权势绝非你能想象得到的。”纪云涯虽然反客为主,挫败了叶潇潇,但她却彻底得罪了叶家,叶潇潇不会放过她,叶家更不会放过她,叶家是什么存在,纪云涯根本就不清楚,她就准备承受叶家的疯狂报复吧。
云涯淡淡一笑:“那我就奉陪到底,看究竟鹿死谁手。”
姜锦弦冷哼一声,简直是不知死活,我就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姜锦弦刚上楼,就看到从书房走出来的云深,她愣了愣,快步走过去:“哥哥……。”下意识就要去拽他的衣角。
云深后退了一步,淡淡道:“夜深了,休息吧。”
“我……。”云深越过她朝楼下走去,姜锦弦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满心失落。
哥哥是因为看到她跟何安,所以生气了吗?
半夜,姜锦弦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最终直起身来,披上外套拧开灯。
将压箱底的情趣睡衣换上,丝质透明的,极为诱惑,该露的地方都露了。
她又坐在梳妆台前,花了个精致的妆容,勾勒了眼线,显得有几分勾人的妖媚。
又喷了点香水,对着镜子照了好几遍,这才转身走出去。
走廊上静悄悄的,她先去姜锦瑟的房间门口转了一圈,隔着门都能听到姜锦瑟死猪般的鼾声,不由得嘲讽的勾了勾唇。
怀孕了,真变成猪了。
扭头就朝书房走去,结果一拧,竟然没拧开。
从里边锁上了。
她失落的叹了口气。
哥哥是真的不想见她了吗?
不行,她一定要亲口问问哥哥。
书房有备用钥匙,在哪里来着?对,在李婶儿的房间。
她跑到楼下,悄悄打开李婶儿的房间门,她是知道的,李婶儿和管家冯叔有一腿,晚上为了方便冯叔进来,所以李婶儿晚上睡觉从来不锁门。
李婶儿睡的很熟,鼾声打的震天响,她偷偷摸摸的从抽屉里翻出书房的钥匙,就朝楼上走去。
“咔嚓,”书房门开了。
她一喜,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亮着一盏灯,云深没有睡,正坐在书桌前工作,听到开门声,皱眉望了过来。
灯光下,男子的面容深邃而立体,一双黑眸沾染了夜的漆黑夜的深沉,就这样沉沉的望到了她的心底。
“哥哥……。”她痴痴的叫了一声,就朝他扑过去。
云深皱了皱眉,推了她一把,姜锦弦却反而抱的死紧,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
“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痛……。”
“哥哥,我和何安什么都没有,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可是妈妈却非要我嫁给他,我也是迫不得已,可是我爱的始终都只有哥哥一个人。”
她一边泣诉,柔软无骨的小手一边往他睡袍领子里钻,却被云深一把捉住了。
云深垂眸,目光冷冷的望着她:“停手吧。”
姜锦弦心颤了颤,因为她在那双眼睛里,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感情。
心、刹那间沉落到谷底。
难道以前的欢愉都是假象吗?
不……哥哥是爱她的,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她要理解他。
灯光下,女子娇嫩清纯的面容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哀愁,那双略显妖媚的眼睛盈满了水光,仿佛下一刻就满溢了出来,看的人一颗心都揪扯着疼起来。
“哥哥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你不理我,比杀了我还难受,我奢求的不多,只求你哪怕一点怜惜,求求你了……。”她楚楚可怜的哀求起来。
“给我吧……求求你了。”
说话间,肩头的睡衣滑落,露出半截光滑白皙的肩头,伴随着少女清纯又魅惑的面容,充满无限的勾引。
云深眸光渐深,却还是退开了一步:“今晚我没心情,你走吧。”
姜锦弦拼命摇头,“不要……我不走,哥哥……。”
她说着就去扒他的裤子,那急切的模样就像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不得到誓不罢休。
云深烦躁的挥开她的手:“你闹够了没有?”
姜锦弦忽然嘤嘤哭泣起来,哭的非常伤心,因为她发现哥哥好像有些变了,她能感觉到,是他的心变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哥哥……。”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是因为何安吗?我也是没办法啊,妈妈非要逼我嫁给他……我也是迫不得已,哥哥你要谅解我,我从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
云深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从没感觉女人哭起来这么让他烦心。
“还是因为纪澜衣?”她忽然提到这个名字,让云深愣了愣。
姜锦弦一颗心渐渐下沉,她猜的果然没错,那个女人,那个失踪了十几年的女人,哥哥心底果然是有她的位置的。
那么她呢?她到底算什么?
“哥哥,那个女人她早就已经死了,你醒醒吧,她背叛了你,背叛了你们的婚姻,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只有我这个世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人,哥哥……。”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拉着男人的手覆在自己胸口。
“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是最爱你的女人,只有我……。”
云深眸子渐渐幽深,深深的盯着她的眼睛,那样痴迷的燃烧着烈火的眸光,恍惚中,让他怔然迷失在里边。
他沙哑的声音,叫着一个名字。
手指轻轻触碰着脸颊,像是害怕一样,又猛然缩回了手。
姜锦弦却忽然捉住他的手,重新落在脸上,虽然心疼的要滴血,她面上却笑的温柔而痴迷。
“深哥,我爱你……。”
他忽然发狠了般将她推倒在书桌上,如虎狼般欺身而上。
姜锦弦头从书桌边缘垂落下来,长发倾洒而下,如同女鬼一般,阴森可怖。
身体疼的仿佛要撕裂开来,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疯狂的模样……
可是,她却勾着嘴角笑了。
我愿和你,一起堕落到最黑暗的深渊里去。
我的哥哥,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即使只是一个替身,我也甘之如饴。
但是总有一天,我要你的心里,只有我……
——
江州最好的私人医院,急救室外,李楠焦急的走来走去。
时不时焦灼的抬眸看眼手术室方向。
怎么办怎么办,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必死无疑。
她不敢瞒着夫人,来医院的路上就给夫人打过去电话,夫人冷静的稳住她,先是联系了医院这边,紧急派遣最好的医生,然后又联系江州这边的几个熟人,去医院先照看着,她乘坐最早的航班赶到江州。
夫人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
叶潇潇可是叶家的宝贝疙瘩,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她绝对会被夫人弄死。
只能保佑小姐没事。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不多时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同时还推着一辆急救床走了出来。
李楠赶紧俯过去。“小姐?”
叶潇潇全身都被裹成了木乃伊,双眼紧闭着,她就是喊破了喉咙也听不见。
医生拉住她:“你是病人家属吗?”
李楠点头:“没错。”她一把拉住医生的袖子,焦急的问道:“医生,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毒性太强烈,索性送来的及时,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不过,那毒药有强烈的腐蚀作用,皮肤会溃烂流脓,虽然及时止住,可也要做好毁容的准备,不过你们别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也不是没有治疗的可能,不过……。”
李楠赶紧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不排除留下神经性后遗症,我们也别这么悲观,等病人醒来后再观察一下。”话落转身走了。
叶潇潇被转入VIP病房,医院方面已经打过招呼,享受的是最高级的服务。
一夜叶潇潇都没醒。
李楠趴在病床边打瞌睡,突然,病房门从外边推开,李楠警觉的睁开双眼,“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一位优雅端庄的贵妇人走了进来,脸色阴沉,不辨喜怒。
李楠两股颤颤,下意识垂下脑袋,身子不由自主打摆:“夫……夫人。”
“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阵阵撞击着人的耳膜。
尖利又沉闷,莫名的令人心神发紧。
——
云涯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叫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拿过手机,依着本能接通,放在耳边,含糊开口:“喂……。”
“纪云涯。”一道低沉的嗓音一下子就把云涯的瞌睡虫赶跑了。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现在是凌晨四点,晏哥哥怎么现在打过来电话?
“晏哥哥~你怎么现在打过来电话,怎么了?”她又躺回去,沉沉的闭上眼睛。
“我在你家门口,出来。”
“什么?”
云涯从床上一跃而起,这下子瞌睡虫彻底跑了个干干净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