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night”里,暗沉的灯光,低迷的音乐,到处是调情的男女。顾晓晓走至吧台,看到新来的酒保,随意打个招呼。
“你们老板呢?”
酒保指了指角落的包厢,顾晓晓笑着道了声谢,走了进去。
“怎么了?变死鱼了?”
顾晓晓直接坐进沙发,看着靠在沙发上的好友,桌上到处都是空着的酒瓶,江蕙雅右手拿着一瓶酒,左手夹着一根烟,样子无比颓废。
顾晓晓伸手将她手中的烟在烟灰缸摁灭,随即一脸轻松的看着好友。
“什么时候抽烟了?不是受不了烟味的人么?”
“呵——呵呵——还有什么受不了的了。”江蕙雅自嘲似得笑笑,提着酒瓶,往自己嘴里猛灌一口。
顾晓晓不说话,只是看着好友。
“晓晓,为什么,为什么她宁愿把事情全部扛下来也不肯说出背后那个人的名字。”江蕙雅语气中透着痛苦,顾晓晓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张萍也有张萍不能说的苦衷。”顾晓晓只能这样安慰好友。其实她也不懂,不懂为什么张萍要这样做。那天本来问她那个问题,但她却和她顾左右而而言他。但那一句“顾晓晓,你总是让人如此嫉妒”又是怎么一回事?顾晓晓总觉得这句话里包含着别的意思。
“我一定要查出那个人!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一定要查出那个人到底是谁!”蕙雅眼神里包含着一抹决绝。
“其实我平时也没怎么得罪过人,我也真的很奇怪,究竟是谁要绑架我。”顾晓晓沉思了起来。
“不过当时一直是一个说话很粗犷的男人喂我吃饭,我听过他的声音,如果能再听一次,我应该能听出是谁。”
“这件事我会去查。酒吧里人多混杂,我想总会有消息。”
“嗯!”顾晓晓轻轻应了一声。继而看着好友。
“喂!既然想好了,就别喝了。你不想等她出来吗?不要在这之前自己英年早逝了!”顾晓晓半开玩笑的说,眼中却透着丝丝关切。她知道蕙雅爱的有多么深。过去那花花公子的样子只是因为没有遇上真正能相守一身的人。其实她爱上了,就会一头栽进去,而且栽的彻底,栽的毫无保留。这一点似乎和某个人很像,想起那张英俊的脸,顾晓晓微勾唇角。
“我会等她出来的,不管几年。”蕙雅喝了口瓶中的酒,眼睛透着坚定。
“嗯!行了,好好照顾自己吧!即使心烦也少喝点酒。我得走了,庄涵宇还在门外等我。”
蕙雅挑挑眉,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看着终于有了归宿的好友,淡淡的微笑。
“顾晓晓,你能幸福,真好!”
看着对方的眼睛,顾晓晓心头一暖。
得此好友,夫复何求。
“好好等待你的爱情归来,我们都要幸福!”
顾晓晓走出酒吧,迎面走来的是庄涵宇。现在已是五月的天气,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闷热。
庄涵宇走至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
“我们散散步吧!”
顾晓晓扬起一抹微笑,反握住他的手。恍惚间,脑海里窜出一句诗词。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顾晓晓只觉得浑身暖融融的,心里平静非常,但却装载着满满的幸福感。
“江蕙雅还好吗?”庄涵宇牵着顾晓晓,走在暗黄的路灯下。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但却贴的很近。
“会好起来的吧!蕙雅不是一个懦弱的人。”顾晓晓淡淡的说,眼中却充满坚信。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庄涵宇低沉的声音,略带感慨。
“对不起,没有给你一个美好的婚礼。”
“我要的只是你!而且我们不是连结婚证都办了么?还要什么婚礼!那只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顾晓晓安慰道。她知道庄涵宇对这件事充满了自责,但人生就是这样,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有怎样的意外。而她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一起经历风雨。
“哪一天我们在办一场吧,把这一次的遗憾全部补回来。”庄涵宇非常郑重的说,顾晓晓只是微微一笑。
“不了,我想好好陪陪妈妈。”眼帘垂下,但却掩不住其中的黯然。
庄涵宇浑身一怔,看着顾晓晓的神情满是心疼。
“你都知道了……”
陈述的语气,在这夜晚的空气中附着丝丝心疼。
“是我问陈晟的……这样的事,你真以为能瞒住我吗?”想起母亲这些天的虚弱,还有藏在枕头底下那带血的手帕,顾晓晓心里一阵抽搐。
庄涵宇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轻抚她的背脊。安静的夜晚传来低低的哭泣,顾晓晓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一直逞强而绷住的神经瞬间匮乏,眼泪像洪水一般汹涌不止。庄涵宇只是抱着她,感觉怀里的人微微颤抖,将她搂的更紧。
他愿一生将她搂在怀里,护着,宠着,为她遮风挡雨。空气中淡淡的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无限悠远……
“宝贝,我会一辈子陪着你,不离不弃……”
事情回溯到一个月前,顾晓晓与母亲和好。庄涵宇对顾晓梅吐露了要娶顾晓晓的意愿,顾晓梅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顾晓晓支开。
老旧的公寓里只剩下顾晓梅和庄涵宇。
“你爱她吗?”苍老的声音,夹杂着岁月的痕迹。
庄涵宇坦然的对上顾晓梅的目光,眼中满是诚恳。
“我爱她!”
“有时候,爱情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能够禁受住考验。你又能确定,你能爱她多久?”
“也许我说我会爱她一辈子,您会觉得不可信。但我会用我的行动向您证明,我会一辈子爱她,对她好!”
空气中微微有点凝滞,庄涵宇毫不退缩的迎上顾晓梅的目光,那眼中的诚恳与真挚终于让顾晓梅轻叹口气。目光似移到别处,神情悠远……
“你的真挚,和当年的他很像。”淡淡的声音,夹杂着悠远。似回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顾晓梅的脸上,伴着着丝丝幸福。
庄涵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聆听。
“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刚从大山出来。身无分文,躺在天桥下,差点被冻死。”顾晓梅的脸上满是安详,诉说着久远的故事。
“我给了他一个馒头,于是很自然的,我们认识了。那时候的我在纺织厂做女工,事情真的很多。但每天晚上,我都会溜出去一会,和他聊聊天。他是一个很淳朴的人,也憨的紧。他说他总有一天会将那个馒头的恩情,还给我。于是我笑着说,那你就还一个金馒头给我算了。”
“一个满头换一个金馒头,呵——伯母,你还真厉害呢!”庄涵宇嘴角挂着笑意,看着一脸慈祥的顾晓梅,后者也发出轻轻的笑声,继而咳嗽起来。
庄涵宇担忧的走过去帮忙抚背,将桌上的水杯递了给她。顾晓梅慢慢喘过气来。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不过没去打结婚证。因为他是从山上下来的,所以在城市里没户口。我们过了一段非常清苦的日子,但那段日子却非常幸福。”顾晓梅的眼里尽是怀恋。庄涵宇知道,这个故事就要到重点了,所以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后来他到了一家公司,做些杂物。有一天,遇上了那家公司老板的女儿,于是幸福就从那一刻,悄然离去。”
庄涵宇微皱眉头,看着顾晓梅脸上涌出的感伤。
“他跟我说,让我等他,等他事业稳定了,就和那个女人离婚。那段时间,我天天都哭。最后在决心要离开他的时候,却发现,我怀孕了。”
顾晓梅的神情中,透着些许凄凉,但嘴角嘴角却轻轻扯出一个淡然的微笑。
“我决定等他回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于是我等啊等,在一个大雪的早晨,他穿着一件貂皮大袄,身上落满了雪花,将那个金馒头带到了我的面前。”
“他变心了?”庄涵宇开口说道。
顾晓梅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他是来告诉我,他终于将那个金馒头拿到我面前了。那一天,是他新婚的第一天。他跪在我面前,对我说,要我等他,等他的事业稳定了,就会离婚。”
顾晓梅嘴角轻扯出一个弧度,似乎还带着些许轻嘲。
庄涵宇默然了。
“人的这一生,真的很容易被一些东西迷蒙了双眼。到最后只余下无尽的遗憾……咳——咳咳——”顾晓梅突然咳得厉害,从口袋里拿出一条蓝色手帕,捂着嘴,不停的咳着。
“伯母——”庄涵宇看到手帕上溢出的血迹,瞳孔骤然放大。
顾晓梅轻轻的摆了摆手,将帕子放入口袋。
“肺癌晚期了——”
庄涵宇想说些什么,但现在的情况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顾晓梅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满脸慈爱。
“小庄,我看的出,你是一个好孩子。”顾晓梅缓了口气,对着庄涵宇说。
“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晓晓。我的日子不多了,我只希望你将来能够好好照她,那孩子倔,随我。你别看她一脸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她很敏感。也许是从小没有父亲的原因吧,她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以后你就多担待一点,好吗?”顾晓梅满脸期盼,在这生命弥留之际,有一个人能够让自己的女儿托付终生,她也总算可以了却一桩心愿了。
“嗯!一定!”
“对了,晓晓的孩子……”
“那是我的儿子。”庄涵宇接口道。
顾晓梅的眼中满是一丝讶然。
“六年前,我遇上了晓晓,但却让她离开了。六年后,我绝对不会放手。我很感谢上天给我这第二次机会,让我能够和她在一起。我发誓,我会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庄涵宇说的一脸真挚。
顾晓梅的眼睛一阵湿润,抹了抹眼泪,嘴角是高兴的笑意,声音更是带着哽咽。
“好——好——”
顾晓梅躺在病床上,窗外的月光撒了进来,看着那迷人的月色,恍若回到了当年她和那个男人住的小屋。也是这样大的窗户,也是这样柔和的月光。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门突然被轻轻打开,顾晓梅侧过头。
“妈,还没睡啊!”顾晓晓小着声音,轻轻带上了门。
“怎么这么晚还来,不是早过了探病时间吗?”顾晓梅撑着床想坐起来,顾晓晓赶紧走上去扶着母亲,将枕头竖起来垫着母亲的背让她坐好。
“人家想你了嘛!而且有医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关系的啦!”顾晓晓笑的孩子气。怕了下去,撒娇的抱着母亲的肚子。
“妈——我想你——”
顾晓梅笑出声来,轻抚她的头发。
“长这么大了还撒娇,不害臊!”
“人家就要跟妈妈撒娇,一辈子都在妈妈怀里撒娇。”顾晓晓蹭着母亲的肚子,让顾晓梅笑的更大声了。
“好好好,我家晓晓在妈妈身边一直都是孩子。”
房间里的声音慢慢变小,继而传来一阵悠扬的摇篮曲。
“小宝贝,快入睡……”
医生办公室,陈晟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着病例。
“喂——好歹我也难得来你办公室看你,多少也给点面子,坐那把我当空气是什么意思!”庄涵宇坐在沙发上,看着似乎非常繁忙的陈晟,后者只是挑了挑眉,瞥了眼他,一脸鄙视。
“自己陪老婆来看丈母娘就来看丈母娘,别在那说的好像对我很好似得。你也不闲假的慌……”陈晟毫不犹豫的泼着冷水,然后继续埋下头做着自己的事。
被说中的庄涵宇不自然的“轻咳”几声。心下一阵腹诽。
这个家伙,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喂——你跟我说实话,我岳母究竟还有多少时间……”庄涵宇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不似刚才的调侃。陈晟也跟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最多半年吧!伯母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说不准连半年都没有。”
陈晟的神情有点忧虑,庄涵宇的眸光顿时一黯。
“你还是让晓晓做好准备吧,毕竟这个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好好安慰她……”陈晟淡淡的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我会的……”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因为聊到这个话题氛围显得有点压抑。
夜幕中,一轮明月挂在天上,似叹息般,将光芒,洒向大地……
庄宅,庄涵宇坐在餐桌上,桌上是丰盛的早餐。
“儿子,晓晓又没回来啊!”庄有天和韩贞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在餐桌旁坐下。
“嗯,她还在医院。待会我去给她送吃的。”庄涵宇咬了口盘中的三明治,手上看着今天的财经新闻。这几天晓晓一直在医院陪着岳母,而他也因为公司实在积压了太多文件而不能陪她一起在医院。只是上下班都会去医院看看她,送送吃的。
“待会让吴妈给她顿点汤,我和你妈下午也去医院看看。”
“嗯!”
“呯嘭——”楼上传来一阵东西破碎的声音。继而是孩子哭声。
“晓娜,怎么啦?”寻着声音,庄涵宇上楼,打开房门。只见谢晓娜站在那大声的哭着,面前是一地的花瓶碎片。
“好了,不哭了,打碎花瓶而已。”
庄涵宇走上前,轻声安慰。这些天他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倒把她给忘记了。谢晓娜哭的满脸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哪有过去的半分样子。庄涵宇不由叹气,不过现在似乎有点正常孩子的样子了……
“晓娜——”顾晓豪突然冲进来,看着还站在那哭的谢晓娜,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安慰。
庄涵宇挑挑眉,这两孩子似乎感情越来越好了。
站在门外的庄有天和韩贞子看着这架势,你看我我看看你,接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对了,这好像是允儿的房间吧!”庄涵宇如是问。他最近都忘记了,似乎有好几天没见过允儿了呢!
“她这些天都没回来,谁知道到哪去玩了!”韩贞子嘟嘟嘴,不爽的说。这个儿子,管那个女人干嘛!她还希望她能永远别出现呢!
“什么?几天没回来?”庄涵宇扬高声调,看着庄家二老。允儿在国内并没有多少朋友,几天没回来,莫不是被绑架了吧!
经过顾晓晓的绑架事件之后,庄涵宇对绑架这件事情非常敏感。庄有天用胳膊肘撞了撞韩贞子的胳膊,责怪她的多嘴。
“为什么都没人告诉我?”庄涵宇的脸阴沉了下来。很明显,两老人是故意瞒着他,不跟他说。真是糊涂啊,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允儿毕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就算没有恋人中的情感也有兄妹感情。瞪了眼面前的二老,庄涵宇走出房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的声响,电话那头一直没有接通,这让庄涵宇更加心急如焚。
“喂——”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庄涵宇的眉毛顿时皱起。
“允儿,你怎么了?这几天到哪去了?”
庄涵宇焦急的声音让宋允儿很是受用。轻勾了唇角,嘴上继续装出非常虚弱的声音。
“宇哥哥,我好难受……”柔柔的声音欲言又止,似乎受着无限折磨。这让庄涵宇更加担心。
“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接你!”
“我在环宇酒店801,宇哥哥,你快来,允儿好难受……”
“好,你在那等我!”挂上电话,庄涵宇拿了车钥匙便跑了出去。
庄家二老站在楼梯口,看着自家儿子跑出去的身影。
“老头子,你说这会不会出事啊?”韩贞子有点不放心的说。
“能有什么事?我看八成又是那个女人的诡计,看着儿子最近心思一直在媳妇身上所以装装委屈。”
“那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不用了,他们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吧!倒是晓娜的事,本来好好天才儿童,愣是在我们家出了这种事,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看我们是时候带着她回去向老友赔罪了!”庄有天如是说,声音里透着些许沉重。
韩贞子看着房间里一直哭泣的谢晓娜,还有在一旁不断安慰着的孙子,不由轻叹口气……
环宇酒店801,庄涵宇冲了门前,门没锁,里面传来一阵似是压抑的呻吟。
庄涵宇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漂浮着淡淡的香气,房间里的灯光暗沉沉的,只见宋允儿躺在床上,似很
痛苦般,不断的扭动着。
“允儿,你没事吧?”庄涵宇坐到床上,看着满脸通红的宋允儿,大脑竟然开始觉得恍惚了起来。
“宇哥哥,允儿觉得好难受……”宋允儿娇媚的声音让庄涵宇不由身下一紧,竟然有了感觉。
庄涵宇立即努力的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允儿,我送你去医院。”
说着就要将她抱起,但没想到宋允儿一个使力,将他压在床上,身体摩擦着庄涵宇的,嘴里更是止不住的娇yin。
“宇哥哥,允儿难受……”
感觉到宋允儿身上的火热,那凹凸有致的娇躯在他的身下不断磨蹭,小手更是摸向自己的下腹。庄涵宇只觉得大脑似乎更混沌了。身上的感觉竟然让他迫切的想要她。把住自己最后一丝清明,庄涵宇死死地咬着牙,想要推开她,当身下突然被一股温热的包裹,让他原本想要推拒的手不由一软。
她是允儿,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晓晓,他不能对不起晓晓,他不能!
庄涵宇不停的对着自己说。但却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模糊,身上不断磨蹭的人似乎变成了晓晓的模样。
“嗯~抱我……”
耳边传来一阵魅惑的声音,庄涵宇粗吼一声,将那副娇躯压在身下。
强壮的身躯下透出一双眼睛,里面尽是得逞的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