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苏,现在的你好不好,你有没有想我?或是有没有恨我?
卿玖双手还放在胸前,她身着一袭水秀白裙,站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纯洁的就像是一个来自天上的精灵,寒月站在高高的阁楼上,静静看着眼前的这幅美景,这个白衣的女子,就像是飞羽,他所爱的飞羽。
白色融为一体,寒月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他怕他一个不留神,她就消失了。
白裙翩跹,恍若白色的蝴蝶,那时他真的看呆了。
“羽儿,这个女子是不是代替你来看我的,你是不是怕我一个人寂寞?羽儿。”寒月蒙着面纱的脸依稀可见瘦削的脸,侧脸的轮廓看上去很美,冰色的眼眸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卿玖,那个长得和飞羽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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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男子手指抵着唇,抑制不住的咳嗽声阵阵响起,一旁和他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拍着床榻上男子的背,边拍边透着一股怨念的说道,“你这身子本来就得好好养着,切不可吹风,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好好的去外面散什么步,还吹了风,现在你看看你,本来已经好转的身体又垮了,你得浪费我多少名贵药材,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弟弟的份上,我才不会把这么好的药拿出来给你糟蹋。”
漓渊喋喋不休的说教着,折苏一直在咳嗽,他还是这副样子,银白的发,纤尘不染的衣,不管是什么时候看他,他都是这个样子,眼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现在的他有些麻木,麻木的活着,身体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心都死了,留着这样破旧的身体有什么用,这样的身子,好了也没用。
漓渊将药碗端到折苏面前,“快喝,过两日就是父君的寿辰,你也不想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参加吧,听说父君寿辰之时,妖境的人也会来,你不是想见那个女人吗?不快点好起来,你怎么见她?”
折苏这才有些反应,他莹白如玉的手默默接过一旁漓渊手中的青花瓷药碗,仰头将药一饮而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可知这药真的是极苦的,一般人都不能忍受,他居然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咽下去了,漓渊不禁觉得是他多事了,亏他还准备了一堆劝他的话,一堆蜜饯香枣,想说等他喝完药就拿给他。
那番说妖镜的人也会来的话,其实是真的,虽然漓渊一点都不想提到那个女人,可是若是不告诉折苏,事后被他知道了,他不肯喝药怎么办,倒不如知会他一声,也好叫他好好养身子,以他的功力,若是好好休养,再加上他的灵丹妙药,一定可以很快恢复,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恢复的和以前一样。
漓渊见他喝了药也就不打扰他了,收起药碗,对床塌上躺着的折苏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切记不可以到外面去,再吹了风,我可不帮你熬药了。”
折苏没有回话,他的脸朝着墙壁躺着,背对着漓渊,漓渊朝里看了一眼,见他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于是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了。
随着“吱呀——”一声,折苏又坐了起来,他根本没有睡着,漓渊说的话,他都听进了心里,他听见漓渊说,她要来,那个已经嫁了人,但却还是让他念念不忘的姑娘。
折苏起身,呆愣的看着一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很久,才听到他喃喃,“玖玖,马上又可以见到你了,你过得好不好?”
他承认,他没有一刻忘记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心了,甚至可以说,他从没有动过心,可是就是忘不了她,就是对她动了心,他也曾经默默问过自己,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的念着她,可是心里的声音告诉他,这个姑娘是需要你一生一世来爱护的,你必须好好爱护她。就是这样,所以他还没有从失去她的真实中走出来。
他总觉得,一段时间后,她自然会回到他身边的,就好像她本来就该是属于他的一般。
他知道,她是妖精,而他是神,就算她没有成亲,就算她喜欢的人是他,他们恐怕也没什么好结果,父君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可是若是她真的还爱他,那么他一定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一生一世。
“玖玖,怎么办呢?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喜欢你,你这小姑娘怕是我今生的劫数了,我应是脱离不了了,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你什么,让我用这种方式偿还,明知你不爱我,却仍旧赖着你想着你,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居然连我都不清楚。”
这个时候若是卿玖在这里,她一定会说,“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明明喜欢你喜欢了两百年,用整个生命去喜欢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喜欢了你两百年的小姑娘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自己的心意。你知不知道?”
可是这些,折苏不知道,他所知道的,是那个小姑娘说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有的时候,谎言或许是为了保护某一个人,可是骗人的人要想想,你所骗的人想不想被骗,他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就像是现在的折苏,他宁可知道真相,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姑娘为了他身陷险境。
每一个男人都不希望被自己的女人保护,这是男人的通病。
折苏又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快些让自己好起来,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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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时候,卿玖就起来开始忙活了。寒月楼虽然因为寒月自身的关系只有冬天,但是却还是有白天黑夜的,所以时辰什么的还是可以看见的。
卿玖是这么想的,守住一个男人,或是让这个男人爱上你,就必须守住男人的胃,只有男人爱上了你的菜,他才有可能爱上你,一般的男人都喜欢会做饭的姑娘,特别是做饭很好的姑娘,因为只有吃得舒坦,才可以好好培养感情。。。。。。
她一大早起来就乒乒乓乓的,不是摔了那个就是摔了那个,可悲的是,寒月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是白玉所做,于是乎。。。。。。寒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玉器碎了一地。。。。。。
他不禁扶额,心说这姑娘怎么不知道消停点,一点都没有飞羽的温婉,“你在做什么?”
冷冰冰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
一个灰扑扑的脑袋弹了出来,一下见到寒月,欢快的跑到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盘焦黑较黑的东西,寒月一看见她的样子,不禁又皱眉。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想烧了我这地方?”寒月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冲着灰头土脸的卿玖问道。
她却笑的一脸的开心,脏兮兮的手一下拉住寒月洁白如雪的袖子,上面立即留下了一个手印。
寒月又是皱眉。
她却浑然不知,兴冲冲的说道,“你看,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早餐,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卿玖拿起一块“焦炭”,想放到寒月的嘴里,被寒月一把推开,“你做的这是什么东西?”
寒月最讨厌的就是脏东西,特别是黑色的,所以他一看到这个被卿玖称为是早餐的东西就恶心,把黑乎乎的早餐放进嘴里,应该是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卿玖看着自己做的早餐,笑道,“烧饼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不觉得很诱人吗?你难道没有闻到一股迎面而来的香味吗?你看啊,它是多么的诱人,我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做的,虽然吧,卖相不好看,可是我相信它一定很好吃。来,你尝尝看,我保证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说着,那块黑乎乎的“烧饼”又朝寒月飞来,他只觉得迎面一阵焦味飘来,不觉又是皱眉,就算是蒙着面纱,还是觉得味道很重。
寒月已是不需要吃饭的身体了,就是传说中的金身,这个小厨房他几乎是不来的,现在她居然要他吃这么恶心的东西,寒月千百年来没有受过惊吓的心这时却是一阵的心惊肉跳。寒月可是有严重的洁癖,最看不惯脏东西。
寒月冰色的眼眸轻轻别过头去,冷声道,“我不吃,你拿开。”
卿玖刚刚兴高采烈的脸一下子僵住,拿着那块“黑乎乎的烧饼”,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花了这么长时间,做了这么久,这是唯一看上去有点像样的,可是他却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更何况是吃。
寒月看着她的样子,有点不忍心,这毕竟是长得很像飞羽的女子,他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寒月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可是内心也是柔软的,只是这份柔软只会对飞羽,其他人简直想都不要想。现在,他却对这个姑娘心软了,不知道是因为长得像飞羽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寒月咳了一声,冰色的眼眸变换了一下,他静静的看着卿玖手中惨不忍睹的烧饼,问道,“你确定。。。。。。可以吃?”
寒月平生第一次用了表示疑问的疑问句,说实话,看到这个烧饼,他想若是吃下去了,他还会不会有命活着。(寒月你想多了,这顶多让你拉拉肚子,还不至于死这么严重。。。。。。)
卿玖的眼中仿佛又燃起了熊熊烈火,她激动的一下跳到寒月面前,“真的,真的可以吃,不惜你试试,我忙活了一早上了,你好歹也尝尝看嘛。别辜负了我。。。。。。别辜负了飞羽的一番心意啊。”
卿玖知道,只要搬出飞羽,寒月一定会乖乖就范的,果然,这招是必杀计。。。。。。
寒月冷着一张脸,冰色的眼眸狠狠地盯着那块黑乎乎,被称之为“烧饼”的玩意儿,满脸纠结,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若是吃了他一定会死的!一定会!(都说了你想多了!)若是不吃,就会愧对飞羽。(飞羽没说什么好吧?这都是你一厢情愿!)
最后的最后,寒月为了飞羽妥协了,这是天意,虽然吃不到飞羽亲手做的东西,但是却可以吃到长得像飞羽的姑娘亲手做的东西,虽然这东西。。。。。。做的。。。。。。实在是让人难以用正常人的眼光来欣赏。。。。。。
寒月的手指挑起一块“黑炭”,看了看卿玖,又看了看“黑炭”,然后转身,一手挑起面纱,一手将“黑炭”放入了口中。
寒月发誓,这是他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他发誓,再也不要吃眼前这个女子做的东西!
刚刚吃下,寒月就觉得舌头一阵发麻,一股烧焦的苦涩弥漫在口腔中,寒月差点就要掀开面纱吐出来,可是一想到飞羽,又强忍着吞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