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聂珍看着她们俩,微微的恼自己的一时心直口快。
“怪你?”苏琪惊讶的看着她,再看看戴晓沫:“难道你们……你们是?”说着,她摇头:“不可能啊……你们怎么可能是同志?即使是,也不可能怀孕啊……”
“我是单身,怎么可能怀孕?”眼看她越说越离谱了,戴晓沫正色澄清:“我不过是凉了胃……”
“都怪我一时心直口快乱说话。”聂珍惭愧的说:“晓沫真的没有怀孕。”为这事,她懊恼了好些天。
“哎,吓我一跳。”苏琪拍拍胸口,轻嗔的看着聂珍:“你呀,心直口快的,无端端的,替晓沫惹了多大的麻烦?哼,你难道不知道,公司里都在传晓沫怀孕的事?”
“噢。”聂珍垂头丧气的应着。
“咱们都是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晓沫没有男朋友,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生活作风有问题……”苏琪正色说着。
戴晓沫抬眸,目光里,是苏琪坦然的神色,而她,却黯然起来:苏琪明知道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为何,还要跟韩默有关系?特别是,韩默是有家室……而她之前认识的苏琪,是活泼开朗可爱的女孩,如若不是那日撞见那一幕,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苏琪竟然会用身体来换取工作,换取钱。
“你别说了,我都快惭愧死了。”聂珍皱眉说着。
“对了,晓沫,欢迎你成为市场部的一员。”苏琪淡然的笑着,可笑意却没有进入眸间:“你呀,将消息藏得太紧了,我还是今天早上从办公网上才得知的。”
犹豫黯然的戴晓沫,尴尬一笑。
“咱们以后在一个部门,工作上可要多多交流哦。”苏琪看着戴晓沫,可眼神里,却没有了往日的亲呢与坦然。
戴晓沫点头。
“苏琪,之前曾听你说韩总很严厉很难沟通……”替晓沫高兴之余,聂珍还是很担心她以后的工作环境。
“其实,韩总人挺好的。”苏琪淡淡一笑,带着一股自信微扬着头:“晓沫只要学会怎么与韩总好好沟通,那么,工作上,应该是没有什么障碍的。”当她说到“沟通”两个字时,稍稍的停顿了一下,目光,注视着戴晓沫,带着一抹异样的挑衅,让戴晓沫的心微微的一紧。
“晓沫,你以后要好好向苏琪学习跟韩总好好沟通,争取也像苏琪一样,工资像草一样的疯涨啊……”聂珍不明就里,一个劲的说着。
想到办公桌上交缠的一幕,恶心感袭来,戴晓沫避开苏琪挑衅的目光,她,是永远不会去学苏琪的“沟通”方法,她,也永远学不会。
用晚午餐,戴晓沫回到充斥着格子间的开放式办公区,却发现,张静瑜正站在她的位置上,整理着什么东西。仿似自己的隐私被偷窥,她的心底,生出一种微微的窒息。
“你回来了?”张静瑜没有丝毫的尴尬,而是坦然的看着戴晓沫,并顺手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在戴晓沫的办公桌上。
戴晓沫目光所及之处,她的一些私人物品,已经移到了办公桌的角落,而办公桌上,充斥着张静瑜的东西,她,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嗯。这么早?”不是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交接吗?怎么,只隔了一个中午,张静瑜就来了?
张静瑜圆圆的脸上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神气:“不早了,快到上班时间了。”一直待在秘书科默默无闻的她,渴望有自己独立的办公桌已经很久了,所以,她一刻也不想等,急急的将自己的东西搬了过来。她的手移动着鼠标,突然间,带着几分不悦扬眉看着戴晓沫:“怎么?电脑设了密码的?”
调岗位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虽然,已经是定局,但是,一时间,戴晓沫还没办法说服自己,更没来得及喘息,就这样,混乱着思绪,开始了工作。
张静瑜看似机灵,可脑子却偏偏执拗死板得紧,一个小小的问题,会重复的问许多遍,甚至,她不会举一反三,往往,弄得烦乱的戴晓沫无言以对。
烦乱的周一,就这样过去了。
地铁里,戴晓沫思绪混乱,只短短一天,她的世界,变化太多了,心累,让她整个人疲惫不堪,坐在位置上,她闭上倦意浓浓的眸,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有一个独立的可让她休憩的空间。但耳间,偶尔会充斥着广播播报站点的声音。
她太累了。
心累。
怎么办?这三个字一直布满她的心房与耳膜。
难道,就这样认命,难道就这样去市场部,做韩默的秘书?那日,他轻佻的话语,让晓沫担忧极了,真的到了市场部,以后该如何?
可是,她能不去吗?
张静瑜的先声夺人,顾莉姿的咄咄之语,让她无力还击。
可,她不能失去工作。先不说她有没有能力再找到另一份工作,只说目前家里的情况,她如若没有经济来源,那么,再过两个月,房租都没办法交了,
她,好想有个肩膀靠一靠。
肩膀?
肩膀?
曾经,那个黄昏,夕阳好美,有一副宽阔结实的肩膀让她靠着,那时的她,唇边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心,仿若是要溢水蜜汁一样的甜蜜。
可曾经那个肩膀呢?
晓沫的心底渗出一股冷冷的凉意,曾经的那个肩膀,早已经,不属于她了。
苦涩。
正在她黯然伤神时,却有人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孙辰温文儒雅的声音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亲切:“晓沫,快醒醒,马上到站了。”
戴晓沫揉揉眼睛,揉去眼底的湿意,轻快行驶的地铁里,孙辰俊雅的五官充斥着她的视线,她,愣愣的看着他。
“到站了。”她迷蒙的眼神让孙辰的心在瞬间愉悦起来,不由分说,在地铁靠站时,他拉着她往外走。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孙辰跟随着戴晓沫的脚步,陪着她,往家里走。
“怎么了?不开心?”见她一直不说话,孙辰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戴晓沫摇摇头,夏日的街道,充斥着炽热与灰尘:“没事。”她,早已经习惯了隐忍,她故做轻松的,却发现孙辰手里的药包。
“这是给戴伯伯的。”孙辰淡淡一笑:“医生说,这药,得两天煎一副。”
“谢谢。”戴晓沫微微的垂眸,脚下的步伐却越渐沉重,她都已经记不得,她曾对孙辰说过多少次的谢谢了。
孙辰有些黯然,他想要的,不是一句谢谢,其实,之前从地铁里,他就发现了她的倦容,知道她每天都会坐这一趟地铁回家,为了与她不期而遇,孙辰在地铁站等了近一个小时,幸好,他遇上她了。......“晓沫。”
“嗯?”
“我......能让我照顾你吗?”有些话,他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而这时,一辆警车呼啸而过,将他的声音湮化在尖叫的警笛声里了。
“什么?”戴晓沫有些走神,没听清他说的话。
“能...”再一次,孙辰却说不出口了。
戴晓沫抿唇,她,很累很疲惫,也就没有再追问了。
看着她的倦容,孙辰心疼极了,其实,只要她开心就好,但是,这五年来,他很少见她笑过,如若不是他认识她比五年更久,他还会以为,她,不会笑。
其实,她笑起来很漂亮,至少,他一直这么认为。
戴晓沫被一声重响惊醒,她蓦的从床上坐起来。
“哎。”戴大同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
晓沫不加思索的打开灯,冲到戴大同的房间,却见他,正倦缩着身子躺在地上。
“爸!”晓沫吓得不轻,赶紧扶着他起来。
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什么,戴大同额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下坠,脚裸上传来的巨痛让他难以承受,已经好几天了,虽然敷着草药,吃着中药,可是,他扭伤的左脚却不见丝毫的好转,甚至,受伤的地方红肿得更厉害了,为了不让女儿担心,他将自己的伤痛掩盖得很好,但是,腿伤疼得他整晚整晚睡不着,之前,他一翻身,受伤的脚碰到了床沿,疼得他受不了就滚下了床。
戴晓沫咬着唇,使出全身的劲才将戴大同扶到床上,灯光下,他的左脚,虽然包裹着草药,但是,连小腿,都肿得像泡一样。
泪水在眼眸底回旋,哑然间,戴晓沫心酸得想哭,但是,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而是安顿好戴大同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多想,她的手指在电话上熟练的按着键,可是,话筒拿起的时候,电话那端,却传来机械的声音:“您拨的用户已停机。”
怎么会停机?
戴晓沫又开始按键拨打着,可是,这一次,仍旧传来冰冷的机械声。
孙辰的电话真的停机了?
窗外,夜色中,带着点点星光的闪烁,明天应该会有一个好天气,可是,不知为什么,戴晓沫的心,却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不为任何人,只是为自己。
冰冷的走廊,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戴晓沫的呼吸。
刚刚,在门诊,看骨科的老中医替戴大同检查之后,生气的训斥她,言语间,并不客气,大意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太粗心,怎么会让戴大同的脚伤延误了好几天的时间,以致于错过了最佳治疗期。
她没有辩白,确实,是她太粗心了,早知道,还是应该软磨硬泡让他到医院来看看。
刚刚,经照X光确认,戴大同的左脚裸脱臼了,而不是之前的小骨科诊所所说的扭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