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映宇在笔记本电脑上记录着慕云霆需要查找的一切。
“我什么时候能得到结果?”慕云霆似乎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三天,三天之内我会给你回信。”韩映宇将笔记本电脑关上,似乎,就这样找一个人,对他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三天?
慕云霆沉默了。心,却有些退却了。
如果,晓沫不是小呆呆……
如果小呆呆真的在五年前去世……
心越想,越纠结。
周一。
整整一上午,戴晓沫都没有一丝空闲,忙碌的工作让她很充实。在忙碌中,每一次拉开抽屉取她的印鉴时,她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飘向放在抽屉里的手机。
上个周末,他们一直黏在一起,似乎,融得要化了。
慕云霆今晨送她上班之后开车去了碧园的工地,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但是,她却觉得似乎过了许久……
手机安静的躺在抽屉的角落里,没有他打来的未接来电,更没有他的任何短息,晓沫微微的有些失望。
无声的叹息之后她摇头,却发现冯梅的目光带着一种琢磨不透的意思看着她,甚至,在发现晓沫看她时,冯梅就收回了目光,埋头故做忙碌的样子。
最近好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冯梅怪怪的,似乎瞒着什么,但是,她却感觉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晓沫,XX咖啡上个月的入库单呢?怎么没在你给我的票据里?”商贸公司的会计吕敏走进开票室。
出库单上周戴晓沫就已经全部整理核对好了,她掏出保险柜钥匙,输入密码,只听叮的一声保险柜解锁。
保险柜里的票据陈列有序,晓沫俯身翻找着,她纤细的手指在那分门别类的票据里一一找着,可当她找完第一遍,却发现只有XX咖啡这个月的入库单,而上个月的却不见踪影。
她眉一皱,而后又开始翻找着。
一无所获。
晓沫慌了,将里面的所有票据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一一清查着。
很沮丧。
因为,翻遍了保险柜,根本没有XX咖啡上个月的入库单。
“如果入库单掉了,财务根本没办法做帐,”坐在位置上的冯梅幸灾乐祸的说:“而且咖啡一直在出库,那仓库里的货就是负出库了。”说到负出库几个字,她自己都忍不住觉得这个词语白痴。
戴晓沫的脸微微发烫,有些慌,上周五时,她明明把XX咖啡上个月所有的单据都锁进了保险柜里的,怎么会突然没有了?
更何况,这个保险柜是她自己单独用的,密码只有她自己知道,钥匙也是她在保管。
吕敏看着戴晓沫满头大汗的找着,冯梅的风凉话又让她也担心起来:“我先回办公室了,晓沫,你找到之后拿到财务部来给我。”做了好几年财务工作,她的性子不似冯梅或者其他人的焦燥或者烦乱,虽然有些不安,但是却仍旧平静着。
“好。”戴晓沫额上的一缕发丝挡住了眼,虽是冬日,但是她的额上却有了细细的汗珠。
吕敏走了之后,冯梅轻松的哼起了歌,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时,还幸灾乐祸的看了晓沫几眼。
真的没有!戴晓沫翻遍了保险柜,包括她的文件柜与办公桌的抽屉里都统统找遍了。
她无力的坐在位置上,抿唇努力回想着上周五,她很确定自己是把XX咖啡的入库单放进了保险柜里,可怎么就会没有了?
怎么办?她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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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务室
“吕姐。”戴晓沫坐在吕敏对面,忐忑着:“如果入库单丢了,用什么方法可以补救?”
吕敏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颇带着吃惊看她:“开票室都找过了吗?你是不是确定已经丢了?”
戴晓沫不安,但是,其他地方都找了,根本没有:“我明明整理好了的,可现在却没找到……”
“那可不是几万或者几十万的入库单。”吕敏担忧起来:“会不会放在你办公桌的抽屉或者其他地方?你确定全都找过了?”
戴晓沫不安的点头,手心,沁出汗珠。
“入库单丢了,我这边没办法做帐,”吕敏柔和的面容严肃起来:“没办法做帐,就没办法申请付帐,没申请的话出纳那边根本不会支出一分钱,那么,厂家就结不到帐。”
“可那些货实实在在入了库的,”戴晓沫说:“要不,查库房进出货记录?或者让经手人出证明签字确认,这样可以补救吗?”
吕敏眉一紧:“戴晓沫,”原本一向柔和的她,此刻也有些不悦了:“财务的数字是很严肃的,不是你所谓的经手人出证明就可以补救的,”入库单一丢,会给她的工作造成难度,毕竟,库房的货物都会出库流向超市商量的,那么,如若财务上这笔收入不能平衡,那么,数字就会出现异常。更甚,厂家结不到帐……
戴晓沫微咬着下唇。
“你再去找找。”吕敏的眉仍紧,“厂家那边已经催我们结款了,入库单这周之内我必须要。”
戴晓沫从财务室出来,郁闷极了,当她经过茶水间时,却听见冯梅那高亢的声音:“她这次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了。”
“会有这么严重吗?”有人问。
“你想想,XX咖啡一个月的入库额厂价至少在一百万以上,厂家在咱们公司结不到帐,不会这么凭白无故就算了吧,”冯梅一副幸灾乐祸的声音。
“她也真够倒霉的。”有人唏嘘。
“哼,我看这次,周乐怎么帮她……”冯梅哈哈哈笑着。
“冯姐,她的运气已经够背了,”有人抱不平了:“你别在这儿幸灾乐祸的,还是回去帮忙找找吧。”
“哎,你什么意思?”冯梅一副不乐意的口吻:“哼,你还替她不平?你是不是想拍马屁想疯了……她现在自身都难保,你这马屁算是拍到马大腿上去了。
“冯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之前抱不平的女孩生气了。
“我就看不起你这种拍马屁的人,”冯梅哼哼着:“周乐是人事部经理,可她戴晓沫算什么?顶多算个同居的女朋友,用得着你这样吗?”
“请让一让。”戴晓沫实在听不下去了,端着杯子走进了茶水间,她一出现,冯梅的声音戛然而止,围成小圈的几个人讪讪的,都准备离开。
饮水机里的水潺潺流进晓沫的杯子,杯子上,水蒸气袅绕,那开水滚烫:“冯姐。”
原本已经走到茶水间门口的众人皆驻足,不禁面面相觑,都在猜想,戴晓沫肯定要找冯梅争执。
而冯梅则更是有些慌神,她心底打起了小九九,猜想着戴晓沫一定是听见了她的话,要找她理论。有旁人在,她心底忐忑,但是却硬起脖子,装着没听见,径直往外走。
“冯姐。”戴晓沫端着滚烫的水杯回头,又唤了冯梅。
冯梅素来背后嚼舌根,但是当面却有些怯场,她涨红了脸,声音有些颤抖,语气也粗了不少:“什么?”
戴晓沫将杯子放在唇边,却不留神被烫了一下,她清盈盈的目光看着她,“冯姐,你的杯子忘拿了。”她将桌上的杯子拿起来递向冯梅。
冯梅一怔,讪讪的,抢也似的夺过杯子,夺门而逃。众人皆是哭笑不得。
晓沫的淡定与冯梅的心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茶水间里,此刻,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是懦弱,也不是胆心,而是她现在思绪烦乱,根本不想分神跟冯梅争执或者辩解什么。
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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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梅回到开票室,忿忿不平,认为刚刚在茶水间戴晓沫在同事面前故意捉弄她,气得将鼠标摔得支离破碎。
戴晓沫的思绪仍旧纠结在XX咖啡的入库单上,不待她缓过神来,财务室又打电话找她去了。
好几张浅绿色的票据放在晓沫面前。
“你是怎么开票的?”吕敏生气的指着票:“你自己看看。”
这一看,晓沫的心被拔得老高,制票单上,那XX牛肉的价格,比厂价还低了十个百分点,而这票上的金额,又岂止是成百上千,而是以万计。
怎么可能?天天烂熟于心的产品价格,她又怎么会记错?更甚,开票是用电脑系统,输入相应的规格后会出现出库价……怎么会这么离谱的开出这些票据。
“这不是我开的。”食品这一块是她负责开,但是,她却绝对不会开出这种价格来,而且还一错再错。
吕敏不悦的指着那浅绿色票据下方的开票人戴晓沫几个字,而且,那姓名是用印鉴盖的,那印鉴,除了平日上班开票时她放在抽屉里,下班之后她是一直锁在保险柜的。
戴晓沫烦乱的微眯着眼,可那单据上“戴晓沫“几个字却异常的刺眼。
“你还有什么话说?”吕敏咄咄逼人的说。
戴晓沫沉默,但是,她确实没有印象开过这么几笔大单的XX牛肉,“吕姐,真的不是我开的。”
“哼,你倒好,一句‘不是我开的’就想将责任推开,你别忘了,食品制单开票必须用你的工号,”吕敏眉一紧,将那些票据狠狠的一扔:“戴晓沫,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