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隔日的信息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欠我七次,如若今晚未到,你的照片将会出现在你未婚夫家。”
“戴晓沫,如果你再不出现,你的照片将成为天赐银座早会屏幕的背景图。”
……
她发现,诸如此类带着威胁的信息,发送的时间几乎是逐天就有。现在,回过头去看这些信息,她的心,颤然……
因为他的话语里多有威胁,但是,他也仅只是威胁而已。
是她想得太多了吗?怎么她发现他的话语串连起来,仿若对她是誓在必得,而话里,似乎都有乘胜追击的意思,或许太是没有得到她的信息回应,最终偃旗息鼓?
他赤裸裸毫不掩饰的话里,怎么充满着占有的意味?难道,他于她,是有意思的?
这样的猜测,让戴晓沫微微有些激动……可是,接下来却无法冷静下来,因为,这段时间,他虽然在私下黏着她,耳鬓厮磨,但是,却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只有他的“小呆呆”让她泪流满面。
她原以为,他早已经将“小呆呆”抛在脑后了;
可到现在,他的轻唤,除了她让流泪外,还让她陷入无边的灰暗的记忆里。
如若,当初他爱着小呆呆,为什么会始乱终弃,在知道他怀孕之后还抛下她?为什么会那样残忍的对她?为什么会一走了之,甚至没有只字片语?
如若,他到现在还想着小呆呆,为什么没有去想过找她,桃花源,那样大,即使他不知道她的姓名,可他难道不能去问问吗?而她的消息,很轻易就能打听到的。
如若,他对小呆呆是真心的,怎么会有那把残酷的火,那大火漫延的夜晚,她的一生改变了……
可时过境迁,如若两个字,只能是假设……现在,摆在戴晓沫面前的,只有残酷的事实而已。
事实是,他早已经将小呆呆抛弃了,现在的他眼睛复明,并且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他变了,变得冷漠且残酷,用照片的事威胁她,让她做他的床伴……他费尽心机想要拥有她,可她却终是猜不透,为何,他会这样执意要她……而她知道,他并没有发现她就是当年在碧园的小呆呆。
她不敢再深想下去,她怕自己越想越会矛盾,越会陷在五年前的记忆里不可自拔……而现在的她,处于被动的位置,除了虚无未来的等待着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手机的音乐铃声悠扬的响起。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并不多,这么晚了,是谁会给她打电话?
心底最隐密的角落里,似乎有一根弦被拨动了……给她带来一丝希望……她将电脑移开,从包里掏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一串陌生的长号码,很显然,这是国外打过来的,她的心,顿时雀跃着,接听了。
“沫沫。”
在听见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时,戴晓沫心底,微微的失落,“妈妈。”
于沛玲正站在摩天大楼的房间里,此刻,纽约正是上午,“还没睡吧,”最近每天忙着应酬,很晚才回酒店。纽约与国内有十多个小时的时差,知道女儿一向浅眠,所以,她估算着时间,才打了电话。
“没有。”戴晓沫望向客厅的钟,刚刚十点过,“妈,你在那边还好吗?”与母亲分别五天了,她心底,多少有些挂念。
其实,这几日在纽约除了与贺氏碰面之外,慕博涛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与金融巨头接洽的事情上,但是,一切进展得并不顺利。“还好,”于沛玲说:“沫沫,你呢?新工作还好吗?”虽然身在纽约,但是她一直念着想着女儿。
“嗯,”戴晓沫多么渴望在电话那端能听见慕云霆的声音,哪怕只是他不经意与旁人的说话声或者是咳嗽声也好……但是,母亲电话那端,静悄悄的:“妈,只有你一个人吗?慕伯伯呢?”她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是想知道慕云霆的消息。
于沛玲敏感极了,隐约的,她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她却不露痕迹的说:“昨晚应酬太晚了,你慕伯伯还在休息。”她边说边理着睡袍的带子。
该怎么办才能知道他的消息?戴晓沫着急起来,但是,这些话却不能跟母亲明说:“妈,那边的天气还好吗?”
于沛玲波浪般的长发柔美的披在肩上,即使是刚刚睡醒,她的仪态始终是优雅得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昨天下了暴雪,今天已经停了,”玻璃窗外,太阳的光照射在天空似乎特别耀眼:“这不,云霆和芸灵去滑雪了。”
终于听到他的消息,但是,却是与贺芸灵的名字在一起……戴晓沫心底,微微一疼,却还想知道他的更多消息,比如……婚事:“芸灵姐还好吗?”
“云霆过来陪她,她班都没有上了,”于沛玲说:“他们小两口天天腻在一起,心情自然很好。”
晓沫黯然:“是吗?”她的脑子里,冒着一系列的词语:未婚夫妻,小别胜新婚,如漆似胶……
“这边的事情有些棘手,我们短时间应该还不能回去。”于沛玲说:“沫沫,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妈,我自道。你们也要保重。”心底,终究是落漠的。
母女之间,不外乎是彼此叮嘱关心着,没多久,就挂断了电话。
很失落。
戴晓沫掩面,心底难受得慌。
刚刚搁下的手机又响起了,那上面显示的一串号码,让戴晓沫的心瞬间飞上了天,是,是他的手机号。
惊喜着,忐忑着,颤抖着,她接听。
“沫沫!”贺芸灵的声音带着轻扬的喜悦出现在电话那端。
戴晓沫喉咙轻颤,心底,弥漫着一股莫明的悲哀,好半晌,才压抑自己的情绪:“芸灵姐。”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此刻在贺芸灵身边吧。
“你猜我们在做什么?”贺芸灵的声音很空灵,她的目光,望着茫茫的滑雪场。
我们?
戴晓沫苦笑,他们在一起,如漆似胶的一对吧。
“我们在滑雪。”贺芸灵呵呵轻笑:“你哥刚才摔了一大跤,”其实,是她悄悄偷袭慕云霆,趁他不备时将他使劲往前推,他才摔倒的。
哥?
悲哀。
在别人眼底,他,是她的哥哥。“是吗?”贺芸灵的喜悦传递到她身边,就是无尽的苦涩与悲哀。
“沫沫,你怎么不到纽约来?你要来了,咱们三个人一起滑雪才好玩。”贺芸灵穿着滑雪服,看着正滑向她的慕云霆:“你哥呀,老爱在我面前逞强,明明滑不过我……”
“你技不如人,只会偷袭。”隔着很近的距离,慕云霆对贺芸灵说。
但是,这句话传到电话这端的戴晓沫耳里时,微微一震,终于,四天了,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可是,却是通过与贺芸灵的通话里听到的……甚至,他的话是对贺芸灵说的,带着少有的温和。而她,不过是个旁听者……一个胸口疼得压抑难受的旁听者。
“哼,如果你技术好,我偷袭能成功吗?你会摔倒吗?”贺芸灵轻笑,不示弱的对慕云霆轻嗔。
“你还说。”慕云霆突然伸手,将一把雪塞向贺芸灵的脸上。
“啊——”贺芸灵娇笑,手机落在了地上,她追着慕云霆,娇声道:“你欺负我……”
他们的说话与笑声隐隐约约传到了戴晓沫的手机里,她的眼角,漫过泪……心,疼的纠结起来,他们,是多么和谐相配的一对。而她……不过终会是他们的过客而已。他们的欢乐里,是容不下别的人的。
电话,被晓沫挂断了,她满脸泪痕,心底的酸涩与悲哀扩大,她将手机一扔,那漂亮的手机落在墙上,随着,摔成几块落在地上,她靠在懒人沙发上,无声的泪流。
但是,眼泪并不能减轻她心底的痛苦与悲哀。原来,她高估了自己,现在只是听见他们的调笑声,她便如此难过,他们真要结婚的时候,她该如何的悲哀与痛苦?
一切,只缘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所以,她的悲哀与痛苦,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即使悲哀,即使痛苦……但是,能在他身边,虽然短暂,但是,晓沫却觉得足够了……至少,让她在以后的岁月里,有回忆,有一丝淡淡的甜蜜。
这,就够了。
爱,这个字,只能深深埋在她的心底。
“阿姨,”聂珍站在孙辰家门外,见了来开门的孙母,甜甜的唤着。
“聂珍来了,快进来。”孙母似乎心情不错,开心的打开门。
聂珍走进去,“阿姨学长在吗?”
“在家。”。
聂珍发现厨房那边似乎有响动,她呵呵一笑:“学长什么时候也学会下厨做饭了?”边说她边取下手套与围巾。
却不料,出现在厨房里的,竟然是苏琪,此时,她腰间系着围裙,手臂带着袖套,正在忙碌的清洗着排骨,她见了聂珍,回头,大大方方的说:“聂珍,我这儿马上就好了,你先去客厅坐会儿,陪伯母说说话。”
“咦,你们认识?”孙母意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