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睿沉吟片刻,开口道:“既然新闻已经曝光了,我们立刻组织勘察小组进行实地考察,明确问题的严重性。如果问题真的存在,召开记者发布会,向业主公开道歉。。。”
丁嘉睿冷静地阐述着自己的见解,办公室一片寂静,只有他铿锵有力的声音。
丁铭昊唇角一抹轻笑,目视前方,静静地听着,暗眸讳莫如深。
第二天下午,盛昌集团对外发出了官方声明,他们承认错误的存在,并因此次事件给业主带来的利益损失深表道歉。
工程部的负责人引咎辞职,盛昌承诺会重新对该别墅小区进行装修,过程会严格把关,业主们可以随时进入现场勘察保证装修过程高质量的完成。
而对此次质量事件,盛昌承诺房屋存在问题的业主可以获得一定数额的补偿。
声明发表出去后,盛昌集团积极主动联系各位业主商定补偿金额,各位业主感动于盛昌的诚意,对处理结果也表示满意。
风波逐渐平息,就在这时,又一记重磅出来。
盛昌集团位于C市的一处已经装修好的楼盘,在交房过程中被爆料出甲醛严重超标的现象,各位业主们抱怨不已,在地产公司的销售中心拉起横幅愤怒讨伐。
盛昌接二连三地深陷质量丑闻,本来已经平稳的股价一时之间又大幅度跌落。
丁铭昊坐在办公桌前,暗眸深沉地盯着手机上的新闻报道。
这时座机响了,他接了起来,“什么事情?”
“丁董,股东们纷纷在外面吵着要见你。”
“不见,告诉他们明天我会召开股东会议。”
说完不等秘书回答,他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暗眸深沉地望着窗外的朵朵浮云,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出手了?
沉思片刻,他拿起西装,大步地往前走去。
一路疾驰来到医院,径直走进丁良康的病房,他站在病房中间看着正在窗台上修剪花盆的丁良康,开门见山问道:“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股份?”
丁铭昊那日在办公室从律师手中接过股权转让书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震惊。
他不明白为什么丁良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本打算拒绝,可是一想到拥有了这些股份,他将成为盛昌的一把手,并且凌驾于一向不可一世的三哥之上。
他倒是很乐意见见,倨傲的三哥屈居于别人身下的姿态,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他。
想到这点,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
他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可能三哥在背后操纵,三哥怎么可能甘心将他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
女人也好,事业也是。
丁良康直起身体看了眼身姿挺拔的丁铭昊,复又弯身弄窗台上的花花草草,“这是你应得的。”
丁铭昊冷嗤一声,“我应得的?二伯父何处此话呢?”
丁铭昊特意在二伯父三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丁良康修剪花草的动作一顿,机不可闻地轻叹口气。
他们彼此都明白他们之间亲生父子的关系,丁铭昊这声二伯父叫出口,丁良康悲凉地想到,这说明了丁铭昊根本不承认他这个父亲。
喉头一阵干痒袭来,丁良康猛然地咳嗽起来,他微微佝偻着身体,剧烈的咳嗽让他满脸通红。
丁铭昊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对他来说这个眼前这个男人玷污了母亲的名节,让她不能爱也不能怨恨他名义的父亲丁良恭。她本应该恣意风扬的一生却因为他的到来变成豪门弃妇,由此飘零国外,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早早香消玉殒。
丁良康踉跄着脚步走到桌边喝了一大杯水,咳嗽才有所缓解,他目光沉痛地看着丁铭昊,“铭昊,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东西,这或许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你母亲。。。”
“不准提我母亲!”丁铭昊猛然断喝。
丁良康艰难地咽了咽喉咙,神情布满哀伤地看着丁铭昊,“铭昊,对不起。”
丁铭昊暗眸扫了一眼丁良康,这一阵因患病丁良康急剧消瘦下去,脸色灰败,面颊凹陷。
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一颗水杉树,“你不要以为你把股份转让给我,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吞掉谢氏的。”
他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是为我好吗?你把股份让给我,把我推上第一把交椅,你难道没有想过你的儿子丁嘉睿他会忍气吞声吗?”
丁铭昊转过头来,阴狠地看着丁良康,“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们内斗!”
丁良康走到沙发处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丁铭昊,声音低沉却有力。
“我无意让你们兄弟之间内讧,我只是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你跟嘉睿都是我的孩子,在这个时候我不想再厚此薄彼。你若有本事就可以一直紧握手中的东西,嘉睿若能从你手中夺回盛昌那也是他的能耐。”
平分股份是丁良康的心愿,在商海沉浮多年的他,平分股份的后果他自然能想得到。一山不容二虎,他当然知道丁嘉睿不会坐以待毙。
领导盛昌集团这么大的综合性的企业,需要极强的商业手段和智谋,如果丁嘉睿能够从丁铭昊手里夺回集团,那是丁嘉睿自己的本事,也就证明他更加适合领导盛昌。
倘若丁铭昊在面对丁嘉睿的挑战时,仍能守住自己手中的权势,那也是他的造化。
无论谁在这场争斗中胜出,他才是盛昌真正的领导者,才会带领盛昌走向更加辉煌的道路。
丁良康无疑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一直都明白丁铭昊对盛昌的野心,即使他把大部分股份转让给丁嘉睿,丁铭昊也一定会不甘心,他同样地会挑衅丁嘉睿的权威。
既然这样,他何不满足自己内心一直以来的愿望,平等地对待两个孩子平分股份。
至于谁能最终赢得盛昌,那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丁良康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丁铭昊,语重心长地说道:“铭昊,这些年你受苦了,我一直都在尽力地弥补你,我知道我做的远远不够。我没有别的奢求,也不指望你原谅我,只希望你好好生活。”
“我能看的出来你喜欢淸玉那孩子,可她是你的嫂子,我希望你能收敛自己的心思,就当是为了淸玉好。”
闻言,丁铭昊突然冷笑出声,“丁良康,你自己做过那样混账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
丁铭昊阴沉地看了一眼神情泣然的丁良康,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病房。
丁良康毫无生气地坐在沙发上,苍凉的目光看向窗外,他是没资格说教,但他还是腆着脸皮说了,因为他不希望悲剧重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