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睿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家,淸玉打他电话却发现他手机落在了家里,辗转难眠了一整晚,直到天蒙蒙亮她才扛不住疲倦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候,天已大亮,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嘉睿回来了?
淸玉正欲下床,丁嘉睿穿着黑色浴袍走了出来,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顺了顺淸玉炸起的头发。
“宝贝,吵醒你了?要不要再多睡一会?”
淸玉摇摇头,“不睡了,爸爸怎么样?”
“医生说是肺癌。”
“肺癌!?我没看见过爸爸抽烟啊,怎么会得这个病?”
丁嘉睿伸手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声音透着疲惫,“或许只是在家里时候不抽。”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也是不怎么爱好抽烟的,直到他回国后开始接触盛昌的业务,父亲带着他应酬扩张人脉资源,在酒桌上他见到了父亲另外一面,酒桌上父亲基本上是烟不离手。
后来在办公室他时常见到父亲抽烟,烟雾缭绕间眉头紧皱,神情严肃,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他推门进去父亲都不会有任何的察觉。
淸玉看着丁嘉睿,虽然他刚洗过澡仔细地刮了胡子,模样看上去清清爽爽,但眼圈却是一片乌青。
“嘉睿,你别担心,现在医术这么发达,癌症发现的早积极治疗,生命也可以得到很好的延续。”
丁嘉睿握住淸玉的双手,“清儿,你现在怀着身孕,我本打算多陪你一段时间。眼下的情况,我可能会提早回到盛昌。”
淸玉笑了笑,“嘉睿,你别担心我。你回到盛昌,跟四弟一起打理公司,爸爸也能得到休息,四弟也不用那么疲于奔命。”
丁嘉睿沉默一会,点点头,“别说这个了,你肚子饿了吗?我帮你带了轩记的海鲜粥,起来吃点。”
被丁嘉睿这么一提醒,淸玉才觉得饥肠辘辘,她摸了摸肚子,“好饿。”
丁嘉睿掐掐她的脸蛋,薄唇轻勾,“你先去洗漱,我去楼下准备。”
淸玉整理好刚走到楼下,就闻见了阵阵香味,她看了眼餐桌上丰富的早点,有海鲜粥,小笼包,生煎,还有两面被煎的金黄的荷包蛋。
唾液急速分泌,淸玉添添嘴唇,看了眼还在厨房忙碌的丁嘉睿,赶紧坐下来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丁嘉睿端着烤好的黄油土司走出来就看见吃的腮帮子鼓鼓的淸玉,可爱的模样像极了小丑鱼。
桌上的东西基本上被淸玉快要解决了大半,丁嘉睿将烤好的面包放到她面前,薄唇轻勾,“宝贝,这些够吗?不够,我再帮你去做。”
淸玉嘴里含着一口牛奶,抬眼看着丁嘉睿一脸促狭的笑意,忙咽下牛奶噘嘴道:“你当我猪啊!”
丁嘉睿吃了一口剩余不多的小笼包,语气幽幽,“猪好像没你吃的多吧?”
淸玉气结,翻了个白眼,继续喝粥,“为了养你的猪儿子没办法。”
丁嘉睿轻笑,为淸玉夹了一个生煎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面,“老婆多吃点,我喜欢你肉肉的,摸起来舒服。”
两人吃过早饭后赶往医院,丁嘉睿早上离开的时候,昨晚因为气急攻心昏迷的严洁仪已经苏醒过来,身体并没有大碍,老宅的阿姨在医院照看。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阿姨神情焦急地站在门口,病房隐隐传来严洁仪的哭泣声和愤怒的指责声。
看见丁嘉睿他们走过来阿姨赶紧上前,“少爷,你来的正好,快进去劝劝太太。”
丁嘉睿眉头轻蹙,“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姨双手不停地搓着,“我也不清楚,吃完早饭我去倒垃圾,回来就听见先生和太太吵起来了,太太很伤心一直再哭。”
丁嘉睿赶紧上前拧开房门,母亲愤怒又伤心的声音传来,“丁良康,我不同意!不同意!你这样算什么意思!?”
严洁仪站在病房中间,似乎气急了,身体浑身发抖,淸玉赶紧上前扶住她,顺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妈,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当心自己的身体。”
丁嘉睿看着躺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的父亲,一夜之间他似乎苍老了十岁,双鬓的白发像是野草疯长般蔓延。
他不明白,母亲都知道父亲生了肺癌,这个节骨眼上跟父亲大吵大闹是为哪般?
丁良康神情泣然,半晌后他开口,声音异常得嘶哑,“洁仪,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不会改变我的主意。”
“丁良康!嘉睿这半年在外面吃了多少苦,他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来,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你让他以后如何在盛昌立足,如何去跟丁铭昊抗衡,你这么做就是把盛昌交给了丁铭昊!我不同意!绝不!”
严洁仪声嘶力竭地指责丁良康,愤怒的声音透着丝丝的悲凉。
丁良康看了一眼丁嘉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嘉睿,今天你跟淸玉都在这里,爸爸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
丁嘉睿沉默半饷,“爸,你刚醒来,有什么话等你好一点再说。”
丁良康摇摇头,“嘉睿,爸爸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件事情,你迟早是要知道。”
“这半年以来,你弟弟一直帮我在打理公司,他的工作能力一直都很出色。在你自己折腾嘉华的时候,盛昌也多亏了他。”
“爸爸老了,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思想也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爸爸决定退出董事会。你能回来我很开心,希望你以后能跟你弟弟一起好好经营盛昌,我手里的股份你跟他一人一半。这几天,我会让律师过来拟定股权转让协议。”
丁嘉睿站在原地,沉默着没有吭声,他明白了母亲刚才何故发这么大脾气。
这几天淸玉告诉了他盛昌目前的形势,再融资项目成功完成之后,丁铭昊利用发行新股拥有了15%股份,父亲拥有0%的股份,而他的股份从融资之前的18%降到了现在的10%。
以他目前的股份再加上父亲一半的股份,他无法回到盛昌第一把交椅,只能屈居第二。
而他一直以来就是盛昌内定的继承人,母亲断然是不会同意这种决定。
“丁良康!你怎么有脸跟嘉睿说这样的话,一口一个你弟弟!嘉睿没有弟弟,我只生了他一个,丁铭昊不过是一个杂种,一个你跟弟媳苟且的产物!上不了台面的野种,你居然要让他成为盛昌的掌舵人,你把嘉睿当什么了!把我当什么了!”
严洁仪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没有顾忌儿子儿媳在场,没有顾忌自己的贵妇形象,没有顾忌丁良康的颜面尊严,字字珠玑地讨伐着丁良康。
闻言丁嘉睿内心震颤不已,丁铭昊居然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而且还是父亲跟三婶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