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茯苓诉说以往经历,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虽然燕茯苓所言有些含混不清,但是前后因果却说的明白,众人觉得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就连文寅风也基本相信了燕茯苓所说经过,唯一只有青鸾公主并不相信,一再追问,因此不光姜云飞姜侍凤上来讲情,就连渤海王文寅风也对燕茯苓所遭所遇心生怜悯,对青鸾公主说道:“鸾儿,尽管这燕茯苓心机胆识是有些超越常理,但是或许与她自身的经历有关,平日里你不是最喜孩童,常说童言无忌吗,她年岁幼小,这等情形下能说的清楚,大致合理应该就是真的了,怎么今日反倒是你一反常态,如此多疑呢?她不过一心救母,情有可原,更何况以孤看来,虽然她确实是偷瞒了血凤石,但正因此,这血凤石才没有落到那闹海蛇王手中,如今又阴差阳错打开了石门,反而有益于我们渤海,也就……”
渤海王文寅风本想说也就莫要追究了吧,但后半句还未出口,就见青鸾公主来到柳慕海身旁,低声询问了什么,而那柳慕海又在青鸾耳边低语了几句,那渤海王脸上立刻就闪过一丝怒色,说道:”鸾儿,孤讲话你听未听见?“
青鸾公主听了柳慕海之言,正在思索,听父王问话,这才回道:“父王,儿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先听儿一言,就知道燕茯苓所言非实,到时候父王再行定夺。”然后不等文寅风说话,就转头望向燕茯苓,说道:“你方才所说,怀齐村的姜美娥是你娘亲,是她带你回了怀齐村的?”
燕茯苓不明所以,听青鸾问话,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大姐姐,因为爹爹和叔叔都不见了,我娘才带我回去怀齐村。“
青鸾公主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之前都是和你娘一同生活在海孤村,之前你娘曾带你去过怀齐村吗?“
燕茯苓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从出生就是和娘呆在海孤村,如果不是爹爹他们不见了,娘为了找爹爹,带我回了怀齐,我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个怀齐村,更不知道这里是我娘的故乡,哪知道这一回去,就连妈妈都不见了。”说着眼泪又留了下来。
众人眼光都盯着青鸾公主,不知道她突然又说起这个是何意思?尤其姜云飞见燕茯苓又想哭泣,实在于心不忍,刚再次求情,就见青鸾公主突然说道:“你倒是真是了得,短短时间内利用自己的外表迷惑众人,甚至诱导姜云飞姜侍凤甚至还有我按照你的意思讲话,帮你把这瞒天大谎编的是滴水不漏,只可惜只有一个地方你疏忽了,这才让我起了疑心,因此故意按照你的话头说了你是因为听了我和侍凤所说,这才知道了凤冢的所在,相必这正是你希望的,由此就把你的谎话给编完整了,同时以为我也信了你的话,这才点头承认,却不知正是这里,让你露出了破绽。”
众人一下子都有些迷糊,回忆方才公主和燕茯苓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都眼望二人,燕茯苓此刻也是满面惊讶,见青鸾公主说的肯定无疑,也是不解,就听她说道:“我不知道哪里有问题让大姐姐起了疑心,但是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大姐姐你亲眼所见,不知道大姐姐你说的破绽是什么?“
青鸾公主并未回答,而是问道:”这么说来,你承认你是从小生在海孤村,再回怀齐村之前都未曾离开过海孤村了?“
燕茯苓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有什么不对?”
青鸾公主淡淡说道:“是的,就是这里不对,才让我起了疑心,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你从小就长在海孤村的话,又岂会不知道凤冢就在大梧桐树下,还需要来我这里探听这凤冢的所在吗?凤冢在大梧桐树下并非是什么机密之事,在整个渤海国内,就连牙牙学语的稚子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你真是土生土长的渤海人,又岂会不知?要说起来,整个渤海国不知道这个的,就只有那与世隔绝的怀齐村,而我方才又向柳大哥证实了,在怀齐村里,你和柳大哥凤翎一起被吊起来打算祭凤,说明你的确也不是怀齐村的人,换句话说,你根本不是我们渤海人,而是来到渤海不久外人,因此你才根本不知道这个在渤海人尽皆知的秘密。”
青鸾公主这一番话说完,周围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正是因为凤冢的所在是人尽皆知,因而众人都没有留意到这里会出了问题,等青鸾公主说完,就连姜云飞姜侍凤都明白过来,都扭头望向燕茯苓。
燕茯苓也是满面惊奇之色,见众人都望向自己,而那些侍卫当中又有人拿起刀剑,连姜云飞和姜侍凤的脸上都显出了戒备的神色,这才知道青鸾公主所言不假,她略微迟疑了片刻,而后脸上的惊讶之色尽褪,就连方才惊慌害怕的表情也没了分毫,挺立身子,抬头望向青鸾公主,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尽管依旧是满脸稚嫩,但是神情上哪还是一个孩子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成年人的神情,双眼也露出慑人的光芒。
就见燕茯苓不慌不忙,突然扑哧一笑,对青鸾公主说道:“真没想到,我这瞒天过海之计,自认为天衣无缝,只是这一丁点的纰漏,竟被你识破了,芳容曾对我说过,这渤海王膝下二女,青鸾贤而精明,凤翎慧而伶俐,看来果真不假。”
众人这时听这燕茯苓讲话的声音酥而娇媚,绝非是一个女童所能发出的声音,更是震惊不已,姜侍凤和燕茯苓相处最久,最是熟悉,而此刻望着燕茯苓的神情,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绝不是小茯苓,你,你究竟是何人?真正的小茯苓是不是在你手里?”
燕茯苓突然哈哈大笑,而后脸上又显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着姜侍凤说道:“侍凤姐姐,你怎么了,我就是小茯苓啊,你不认得茯苓了吗?”声音又变回了之前那稚气未脱的女孩子的声音,这一下不光是姜侍凤,就连青鸾公主脸上也变了颜色,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变换神情和声线如此得轻松自如,不禁问道:“你究竟是何人?难道也是那闹海蛇王的手下,就为了寻找千翼凤,却把我们渤海弄得刀兵四起,堪堪灭亡吗?”
燕茯苓看了看青鸾公主,似乎并没把这些人放在眼中,说道:“哼!刚说你贤而精明,怎地犯起糊涂起来,他那手下的胡大力和南北山不是酒囊饭袋,就是好色蠢材,就算那老毒蛇自己,见了我也要忌惮三分,你这话真是让我可发一笑,至于我是谁与你们无关紧要,实不相瞒,我来你们渤海是要寻找千翼凤,但是我的目的是要救人,等救人之后,我亲自会将千翼凤归还你们,本身我自己对你们渤海并无恶意,想要亡了你们渤海的是那老毒蛇,听我良言相劝,你们现在应该赶紧收兵回城,和柳不疑共同对抗那老毒蛇,你们渤海说不定还能幸存,如果一直在这里和我纠缠,你们一个都讨不得便宜,最后才真是千翼凤也保不住,你们渤海也要亡国了。”说话间,燕茯苓又回复了那娇腻的成年女子声音。
青鸾公主闻言说道:“无论你与那海蛇王有无瓜葛,但是那千翼凤乃是我渤海至宝,你意图偷盗,在我渤海也是断断不行,既然你不愿意说你到底是谁,我也不勉强,但是你擅闯我渤海,杀伤人命,意图盗宝,此罪也是难赦,如今你已被包围,看你年纪幼小,只要你将血凤石和村正刀归还我渤海,我自会向父王求情,免你死罪,希望你莫要逼我们动武。”
燕茯苓冷笑两声,说道:“公主,你也太自不量力点了吧,你和那渤海王姜侍凤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姜云飞饭桶一个,就凭你这些侍卫,还想留住我吗?更何况这血凤石是那怀齐村之物,村正刀是那东海倭国之兵,和你渤海有何想干?我可是真心实意相劝与你,既然你不听,就试试看吧。”
燕茯苓说吧,就见她身子轻俯,而后如利剑一般,直奔渤海王文寅风而来,这一下速度极快,他身旁哪些侍卫虽然都全神贯注,但是都没想到这燕茯苓竟然武功绝高,顷刻间就见她身子一闪,绕过众人,瞬间就来到了文寅风近前,轻轻一跃,单手就往文寅风的咽喉抓来。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都没想到这小女孩会瞬间出手,等众人反应过来,再想阻拦,已然不及,文寅风更是没想到这女童竟能轻易越过众侍卫,直奔自己而来,根本毫无准备,眼睁睁看着那白玉搬的小手朝自己抓来,正在此时,突然一个人影从众人身后转出,伸出手来,挡在文寅风面前,啪的一声,接了燕茯苓这一抓,瞬间就见燕茯苓的身子在空中被弹出去一丈来远,落地后倒退两步,面色青白,嘴角也流出鲜血,似乎在这一击之下,已然受了内伤,等她稳住身形,扭头观看,嘴里喊道:“你果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