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地很轻易,伤害却也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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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第N天,没有睡饱的“早鸟”葛西西没有时间找虫吃,向来惯于迟到的她为了避免迟到匆匆赶到了公司,打卡之后才偷偷溜出去吃早餐。吃过早餐回到“工位”,她口渴得厉害,感觉舌头在嘴里都转不动了,可她站在饮水机前面,看到饮水机上方搁着的水桶里只剩无数挂在桶壁上的小水珠,又看见一旁躺在地上的“大吨位”桶装水,一时无可奈何起来,她抬头寻觅着可以帮忙的小哥哥。可草草巡视一周,都是没说过话的小哥哥,而且电脑前的他们都是“认真脸”,葛西西有些不好意思给人家添麻烦,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简玉澍顶着那张“帅脸”走了进来,走路的姿势简直帅极了,葛西西的目光迅速“钉”在他身上。

她像一只小仙女一样轻盈地迈开步子,走到简玉澍面前,故作温柔和灵动状,“大锤,可不可以帮个忙?”

“怎么啦?”简玉澍眉毛微微扬起。

葛西西指了指饮水机,简玉澍便会意了,他起身走到矿泉水桶前面,看了看便问道:“有没有刀?”

葛西西随口便开起了玩笑,“我平时没事带刀干嘛?是用来自杀?还是用来自残?”

大锤笑了笑,“没事,既然你没有,我用钥匙也可以开。”说完,他麻利地开了桶装水的包装,扛起水稳稳地放到了饮水机上。

看到大锤换水举重若轻,姿势优美,葛西西无比希望他能天天在自己的眼前这么晃,喜欢的甜蜜心情挥之不去。

只要有他在的时空,一切就都显得明媚、可爱!

葛西西睁大眼睛,夸赞道:“大锤,你力气真大,搬水毫不费力呢!”

他笑笑说:“这个嘛,也就是看起来挺轻松,其实……”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那一刻,葛西西觉得他实在是太可爱,忍不住伸手捶了他胳膊一拳。

大锤被“揍”后随即笑了起来,葛西西故作惊讶地说:“大锤,你的眉毛长得弯弯的,就像胡子一样茂密呢!”

一旁名叫邓弯弯的姑娘奇怪的瞪大了眼睛,刚刚正在认真工作的她恍然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好像自己的眉毛也被提到了,“莫不是我今天的眉毛又化成了一言难尽的形状?好慌啊?”

她心里边嘀咕,边有点脸红地望向自己刚刚无意中听见的声音的源头,西西连忙解释:“呃……弯弯,我不是说大锤长了你的眉毛,我的意思是说大锤的眉毛是弯弯的。哎呀!不是不是,是大锤长得是弯弯的眉毛。也不是!好吧,大锤,你的眉毛是直直的,不是弯弯的。”说罢,她尴尬地朝邓弯弯笑了一笑,转过头对大锤打趣道:“我终于通过歪曲事实把刚才的误会给解释清楚了,哈哈!好有成就感啊!”

大锤看着葛西西,脱口而出:“姐,你真得好逗啊!”

葛西西忽然怔了一下,一丝惊讶的神情拂过她的眼眸,随即,她的心里一阵难过,“什么!姐?难道他比我年纪小?那我们还有可能吗?”葛西西的脑海里瞬间有N个?在旋转跳跃,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抬头,表情自然地问道:“大锤,你今年多大了?”

“我大二的。比你小一岁。”

葛西西在瞠目结舌的下一秒便开始思索:“怎么才能试探一下大锤愿不愿意接受姐弟恋呢?直接问太直白,要不旁敲侧击?要不就借别人的嘴去问问看?”

一连几天,葛西西每当看到大锤,这个问题就挂在嘴边,但她还没想出什么好法子能迂回地得到答案。

葛西西就这样一直忐忑而犹豫地继续着生命的一吐一吸,谈不上煎熬,但隐隐地总有悲观的预感……

葛西西一大早刚进办公室门,就和简玉澍碰了个正着,葛西西非常自然地说早上好,然后二人便擦肩而过。

就在那一刻,葛西西私心里想着:“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呢?要是一不小心刚刚脚滑一下,顺势跌到他怀里,在假装说“对不起”的时候,抬头强势地撞上他的目光,然后就一直这样大眼瞪小眼,感受彼此从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里发散出来的情意”……

想到这儿,葛西西忽然觉得害臊,回过神来正准备正儿八经走路的时候,惨剧已是定然发生的事:一块通体透亮的玻璃忽然横亘在葛西西面前,好像要占她的便宜。估计这是一块成了精的玻璃,老天体恤它终日默默无闻地守护室内大小物件,便私自决定从了它的心愿。

于是下一秒,葛西西一抬头正要看路的时候,这块很帅气干净的玻璃精出现,葛西西五官中凸起的部分——嘴和鼻子便和这块充当门而不是墙的玻璃来了次亲密接触。

玻璃精无意间迎来一场美丽的意外,不由得心神荡漾,便轻微晃动起来,好像很得意也很庆幸自己所处的地理位置是何等优越——风水好,桃花旺。可这边的葛西西可是倒了霉,早上笨手笨脚、耗时费力造就的妆容已然是花了,粉底和口红被那玻璃精厚颜无耻地揩了一半儿去。

一向注重自己外表的葛西西此刻气得眼睛直冒火,一想到现在自己这么丑,等会儿见到大锤都不好意思抬起头看他,葛西西恨不得把眼前这块玻璃放到嘴里嚼成碎渣,然后再用力地吐出来。

可无奈办公室同事多,再者,简玉澍估计马上就回来了,这么干实在太毁形象。

这好形象就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般,很难建立,还需要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与经营,可一旦防不胜防、意外出现,就有轰然倒塌的可能,到时候再要拾掇起来,可就难了。于是葛西西只能通过踹一脚那块儿占了她便宜的玻璃来发泄一部分很有限的怒火,然后去卫生间稍微收拾一下自己。

待她若无其事、故作优雅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准备开始一整天枯燥的工作时,主管小姐姐进来了,只见这位孩子都岁了,皮肤依然如少女般嫩滑、海拔有1米7的姐姐边走便嘟囔着:“我的快递终于到了!前几天网购了一个包包。我就是爱买包,无可救药了。”然后几个男同事和女同事便顺势凑过来,一起七嘴八舌地谈论起了“女孩子和包”这个话题。

葛西西一边做着今天上边派下来的工作,一边也伸长了耳朵听着大家的讨论,她觉得,人与人之间的闲话总能持续一段时间,最后大多无疾而终,也不会得出什么重要级别的结论,但其间说不准也会突然冒出干货呢!

这世间的好事,你千辛万苦也等不来,但坏事就不像好事那般矫情,它们常常会不和你商量就自作主张地降临在你平静的生活里,把一池清水给搅浑、搅乱。

本来只是同事间的闲话和打趣,可也不知是谁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大锤给他的女朋友买包,女朋友哪天不开心的话,就送包,“包”治百病!”大锤没应声,只是微微一笑。看着嘴角挂着浅笑的大锤,这要搁以前,葛西西的目光早就肆无忌惮又有些怯怯懦懦地黏在人家身上,像被路人吐掉的口香糖,一不小心被踩上,抠都抠不下来了。

可现在,这样一句家常便“话”轻易摧毁了葛西西所有的好心情,她的活力、她的希冀和美好想望一个个的像被硫酸溶解的金属,残忍的被腐蚀,然后看不出任何曾经存在过的形状。

“包”治百病这话虽说得俏皮机智,但葛西西是听过的,并不稀奇,她只是在心里把“大锤”、“女朋友”这两个词画上着重号,反复咀嚼,好像硬要考虑出来个什么似的。可这两个词在葛西西的脑子里来来回回好几趟,却一无所获……

突然,葛西西回过神来,“妈的!这是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事实,有什么被思考的价值吗?你葛西西只管知道——大锤有女朋友就是了!”葛西西咬着牙,这是她第一次竭力让愤怒占据自己的身心,从表情到心理暗示,她都竭力做此努力,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一串接着一串,但她又怕一会儿被旁边的同事看出自己的情绪,所以只能强压着自己的感受,不让它肆意流泻出来。

可“大锤有女朋友”这几个字此时化作一匹野马,在葛西西内心的原野放纵驰骋,不知疲倦。它在用“行动”提醒着葛西西:“别再做那无谓的痴心妄想了,和你葛西西一样有眼光的人多的是,大锤那么优秀,工作努力,待人友善,身材和脸都长得好,怎么可能落单呢?你葛西西早该意识到这一点。事到如今,之前的痴心妄想显得多不必要!”

“闭嘴,当初我要是能控制住对大锤的喜欢,我早就这么做了!”

此刻,委屈、失望、伤心,还有种种不知名的情绪在心里翻江倒海,让葛西西只想掉眼泪。

哭泣就像呕吐一样,经历过短暂的窒息感,可以让她觉得轻松和放空,当生理上自由呼吸的快感占据主导,心事和情绪便可以暂时被抛到一边。

葛西西下了大哭的决心,但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大哭之后,眼睛的红肿会让别人轻易地察觉她“有情况”,这时候,人的同情心和善良倒成了令人讨厌的东西。现在,葛西西打从心底里想要一个人待着,想骂人,想发呆,想哭喊……都由着她去,独自去处理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情绪只能自己消化。但是可爱的同事们一定会好心办坏事,他们的“善意介入”很可能会让葛西西的情绪“消化不良”。

想到这儿,葛西西哀叹一声,小声对自己说道:“还是等明天周末的时候再哭吧,把一肚子乱七八糟的情绪先打包收起来,明天再打开,说不定就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了。”

一天的工作还要继续,工作任务完不成还要加班,如果这样的话,可就是雪上加霜了。葛西西强打起精神,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不胡思乱想也不可能,她突然觉得心累,头胀得厉害,她多么想要把自己的脑子清理一空,世界就安静了……

“乱死了,专注地做你的工作吧。”葛西西对自己说。但她做不到,胡思乱想依旧我行我素地继续着……

曾经,她看大锤时,总是装作不经意,每一眼都饱含由衷的喜欢。每当她从电脑背后抬起头,看到那张相隔8米远的面孔,那是多讨人喜欢的一张脸啊!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每个瞬间,葛西西都会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而如今,当冰冷的现实闯入梦想,葛西西的内心虽说没有剧痛,却也充满了显著的撕扯感。

此刻的大锤依然像以往那样触手可及,鲜活而真实地和她存在于同一个时空,她甚至可以看清他笑起来堆在眼角的每一条皱纹。之前有一次,葛西西还试着饶有兴致的去数到底有几条,可惜没有数清,因为她在数的时候,又被大锤别致的嗓音给勾走了神儿。

可是,“大锤有女朋友”犹如刺眼的阳光,让葛西西的暗恋现出痴心妄想的原形。“这种暗恋是不正当的,是肮脏的,原来我一直在贪恋着别人的东西,不不不,大锤怎么能算别人的东西,大锤不是东西,emmm,也不能这么说……总之,大锤是个独立而完美的个体,他并不依附于谁,而我怎么能擅作主张把人家当做自己**的对象呢?大锤有他所爱的人,他和另一个女孩谱写着爱情里他们特有的美好瞬间,在他纯洁的情感世界里,从未有我葛西西的一隅之地。或许在他眼中,我只算做一个同事,更好些的话,是一个有趣的同事,但也仅此而已。”葛西西的心里尽是落寞与悲伤······

当你不经意间把别人的爱人置于内心的神坛,仰慕并爱恋着他,在你所有美丽的想象中,他都不曾缺席,但结果却注定了是悲剧。这是不正当的供奉,是上不了台面的感情,是不道德的行为,你在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若你碰巧是个善良的人,不愿横刀夺爱,那一切只能算是你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苦情戏罢了,陷得深,伤得重,你没有照管好自己的心,轻易地让别人住了进去,到头来也真是会害苦自己。

葛西西的内心戏这么多,严重影响了她正常的工作进度,当她意识到这一点,便马上决定出去外面透透气,然后回来赶工。正当葛西西走出办公室的门,在转弯的走廊上碰到了主管,主管看起来行色匆匆,但见到葛西西便停下来问到:“西西,今天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西西也没想太多,就实话实说:“做了10%。”

“什么!”主管朝葛西西瞪大了眼睛,“一上午的时间,只做了这么少的工作吗?”葛西西尴尬地笑了笑,幸好主管并没有训斥她,只是提醒她下午要赶上进度,西西松了口气。

“既然工作进度慢,这气就不必透了,结束一场痴心妄想的单恋也死不了人。“葛西西还是走到半路又折了回去,开始工作······

整整一下午,在工作之余,葛西西依然习惯性地抬头看大锤几眼,接下来的几天也是这样,不同的是,她明显感到自己对大锤的感情越发地稀疏淡薄了,或许是她潜意识里明白:“不可能的事还是及早收手!”

生活中的不少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曾经所以为的竟是错觉,曾经所坚信的竟是假象!人是易变的!很难想象,连我们自己也总是那么地靠不住!究竟什么才是我们值得为之执着和坚守的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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