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还在乎对先帝大不敬?”赵霆冷笑着反问。
“你……”赵光义脸色一白,气的站起来,“云曦郡主是朕选中之人,待国丧一过便要宣召入宫册封贵妃。”
赵霆也站了起来,“一月后臣弟便自行操办婚事,一切从简,也不会邀请外人。皇兄若能赏赐圣旨自然更好,若不能……”
冷哼一声,“臣弟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兵权也好皇位也罢都可以不争。唯独云曦……任何人也不能阻止臣弟迎娶她——不惜一切代价!”
说完,袍袖一甩扭头大步走出了宫殿。
“你……什么意思……”赵光义气的在后面大喊,虽然只有赵普在场,可殿内还有这么多宫人侍卫伺候在侧,听到这些话皇帝的颜面何存。
“陛下,还请屏退左右,微臣有几句话要说。”赵普急忙说道。
气呼呼的手一挥,殿中宫人侍卫都退了出去。
“爱卿要说什么?”他吼道,端起酒来一口喝干。
“如今局势刚稳定,还是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跟魏王敌对为好。”
“一个女人?”他瞪眼道,“朕对她的心思爱卿也应该知道,当年朕便要二哥赐婚,只是被二哥拒绝罢了。”
回想当初,当着群臣被赵匡胤当面拒绝,被赵霆当庭羞辱,心里这股气还没顺过来。
正因心中怨结太深一直记恨,最终导致杀兄的因果之一。
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必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陛下想想是皇位重要还是一个女人重要?”赵普苦口婆心的相劝。
“自然是……皇位重要。”说到这个赵光义的语气弱了下来。
“陛下对云曦郡主中意不假,可魏王殿下对郡主那更是用情至深。当初宁愿抗旨违抗先帝也不娶微臣的女儿,可见其决心。”
“他难道还真的为了一个云末兮胆敢起兵造反不成?”
“依微臣看,他可以不在乎皇位,可为了这个女人只怕会不惜兵戎相见。还望陛下三思!”
“哼!”想到那一夜福宁宫里赵霆对自己的折辱。
怒气上涌,“那便杀个干净!反正他兵权虎符都已经交了出来,还能翻了天不成?”
“不可!魏王敢如此轻易的交出一切必然有所防备。魏王**遍布朝野,即便没有兵符,就凭魏王的一面旗帜也能号令大军。”
赵光义自然知道赵霆在军中的势力绝对不会因为一面虎符便完全瓦解。
气的脸色发白,吼道:“朕是天子,是无所不能的皇帝。难道想得到一个女人都不可以,还要看他脸色不成?”
“陛下暂且忍耐!此事咱们不是已经商议过了。魏王目前如日中天,应避其锋芒。只要陛下皇位稳固,慢慢剪除其党羽,到那时他还拿什么嚣张?”
“可要等到何时?到那时云末兮早就成了魏王妃,朕要再接她入宫朝臣必定有异议?”
“陛下还在乎这个?先帝的徐贵妃陛下都不介意,何况未来的魏王妃。”赵普说着低下头,心中对赵光义的好色不顾大局很是不齿。
心想你都敢动自己的嫂子,此时又怕什么侵占弟媳的名声。
赵光义一口口的喝着酒,他并不傻,只是脾气一时顺不下来,不甘心将心仪的女子拱手让人罢了。
当初徐苏就让给了二哥,那时只是憋闷并没有太多不舍。可对云末兮却有太多的不舍和不甘。
毕竟没得到过的始终觉得更好。
“天下的美人都是陛下的,又何必在乎一个云曦郡主。既然魏王开了口不如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可以稳定局势又让魏王感恩戴德,从此忠心拥戴。岂不是好事?”
赵普看他脸上有了松动继续劝道,“陛下若再放不下,待将来可以杀他的时候,再夺过来不就是了。”
劝的赵光义渐渐顺了心,放下了酒杯。
赵普观察他的神色,知道已经平息了怒气,眼珠一转,“徐太贵妃号称花蕊夫人,天下第一美人,轮姿色不比那云曦郡主差。等过段日子给她改个名字重新册封,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陪着陛下了。”
“朕正在想借什么名头让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留在后宫,爱卿此计甚秒……”
最近和徐苏打的火热,一听心情便好了起来。
“何况云曦郡主性格刚烈,对魏王一往情深。陛下还需借重云家的势力和财富稳固皇位,实在不宜此时得罪她。”
大宋建立这些年赵光义也确实见识到了云家财势的力量,若说之前心中对商贾之家还有轻视,那如今内心已没了这个想法。
听到赵普如此说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魏王赐婚之事?”赵普察言观色怎会不了解赵光义。
“爱卿说的对,待将来朕可以不再顾虑的时候再夺过来。”
“陛下圣明!”
赵普并不是为了赵霆着想才极力劝说,只是他更精于谋划,知道此时实在不适合跟魏王闹翻,否则这个皇位是谁的还不知道呢!
为了自己的前程和性命也只有稳住局势,护住赵光义的皇位。
赵光义虽然心里极度不愿意、不甘心,可至少目前还有一个徐苏能让他满意。
想到她娇媚的样子,心里一股气也就强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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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霆气冲冲的从大殿出来直奔太庙。
在赵匡的画像前久久的跪着,看着画中的人无限感概。
一生戎马一生征战应酬于朝堂,权势之间游走,最终还是败给了权势和欲望。
开创了一代功业,可自己却不能善终,怎不叫人唏嘘伤感!
“二哥!”他低声说,“望你保佑三哥做个明君,保佑大宋保佑百姓,臣弟绝不辜负重托和期望,必当为大宋竭尽所能。”
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末兮是臣弟此生所爱,臣弟不愿再等更不想错过幸福,不能守孝三年心中有愧。但二哥一向疼爱必能体谅,也一定希望看到臣弟幸福的样子。望二哥在天之灵保佑臣弟和末兮白头偕老。”
看着画像诉说着衷肠,一直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分,想到末兮还等着自己,心中暖暖的。
有彼此相爱、牵挂的人,这也许就是家的感觉。
加快脚步匆忙往宫门走去,走着走着不远处的转角后传来吵闹声。
一个年老尖细的声音责骂道:“你个该死的奴婢,这可是徐太妃最喜欢的贡缎,陛下刚赏赐的,你这就弄脏了,不是找死吗?”
“大监饶命!奴婢突然滑倒实属无意,大监饶命。”一个女子的声音哀切的哭求着。
“饶命?如何饶?徐太妃的脾气谁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