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她可以一次就可以闻到好多牌子的香水，不用挨个店跑。

现在是上午刚开店没多久，客人还不是很多，梁以泠一进来，导购小姐就立即很热情地服务。

“美女，选香水么？”导购小姐上前说道。

梁以泠看着那些香水，它们都装在一个很大的柱形瓶内，管底连着一根胶皮管子，管子上连着一支针管。每个柱形瓶下配有一个小杯子，里面放着浅浅的一点香水，还有一根玻璃棒。

这种散装香水，她高中时就在饰品店见过，那时候当学生，大家都没什么钱，有时候想买个奢侈品装逼，就来这里买一点点。

梁以泠先排除她没听过名字的，从比较知名的香奈儿开始找起。

“美女，你用的是红毒吧？”导购小姐经验丰富，即便在她店里这么多繁盛的香水的味道之中，还是闻出了梁以泠身上的香味。

梁以泠放下小杯子，“嗯，是呢。在日本免税店里买的。”

要说梁以泠最喜欢的香水，男士的，只有古龙水。女士，则是有三种：普拉达的鸢尾，爱斯卡达的月光派对，以及迪奥的红毒了。

钟爱红毒的原因，梁以泠说不出原因。红毒的味道很特别，不是姐姐用的普达拉鸢尾的那般暖人，也不似她自己以前用的爱斯卡达月光派对的甜香，而是一种很独特的味道。

以前第一次用红毒，曾经把旁都都给熏着过，直说恶心。梁以泠也那么觉得，觉得不好闻，不想再用了。但是后来，第二次用，她发现，红毒的香跟她以前用过的都不同，不属于任何一种香型，很特别。

红毒留香时间也很长，她喷了红毒香水的衣服，穿了一次后，过了三四天还有香味，她又拿去洗，洗完了，竟然还有点香味。她知道迪奥的香水留香时间普遍长，但是红毒还真是她少见的留香时间那么长的香水。

那以后，她再也离不开这款红毒香水了……

不是小清新，不是淡香，不是暖香，不是甜香……只属于自己的极致诱惑的味道，独特而蛊惑。

“嗯，那这次想买点什么呢？”导购小姐问道。

“还是要迪奥的毒药系列？”

梁以泠又闻了一款迪奥的香水，放下来，“不用了，试试别的吧。”

她以前就闻过迪奥的白毒和紫毒，毒药系列的香水貌似都是些很特别的香味，都很魅惑人心，冲击嗅觉。她记得欧尼酱衣服里混进的香味，是个很温和的味道才对，应该不是毒药系列吧。

导购小姐给梁以泠推荐娇兰的小黑裙，“美女，你试试这个吧。”

梁以泠将小杯子里的玻璃棒拿出来闻了闻，“好淡啊，不是这个。”

那个味道虽然温柔，却不是淡香，也并没有这般小清新。

导购小姐又给梁以泠拿来兰蔻，“那这个呢？”

梁以泠闻了闻，呵呵笑了两声，“虽然不是，不过这个味道我以前闻过。”

这个……是甄薇薇身上的香味……

因为甄薇薇太能勾引男人，梁以泠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个香味是狐臊味，没想到也是个牌子呢。

又闻了几个牌子，梁以泠已经闻得有些分不清味道了，“不行……怎么越闻越闻不出来了？”

再闻下去，她都快把欧尼酱混进去的香的味道也给忘了……

唉，好可惜啊。世界上最难被收录的，就是味道。

你看到的东西，可以用相机拍下来；你听到的东西，可以用录音机录下来；你学到的东西，可以用纸笔记下来。但是惟独这味道，你闻过后，可能再也闻不到第二次……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东西，能留住味道，能留住与味道有关的回忆，那该有多好……

导购小姐从桌边端来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一平碟的咖啡豆，“来，美女，闻闻这个。”

“咖啡？”梁以泠听话地闻了闻。

“果然好多了啊。”

咖啡的苦涩与明快将她从刚才闻香水闻得头晕脑胀的境地里又拉了回来。

导购小姐又拿出一个巴宝莉的香水，“你是刚才闻太多了，闻闻咖啡能清醒一下，也方便您继续挑选。”

这次，导购小姐不给梁以泠杯子或是玻璃棒让梁以泠来闻了。只见她拿着玻璃棒，在梁以泠面前甩了甩。

梁以泠闻了闻，“这个好像好多了。”

“是吧？”导购小姐笑道。

“像您那么凑上去闻就只能闻到很浓的味道的，这样就好多了。”

再次闻了几个，梁以泠还是没有闻到那种味道。

导购小姐直接拿来了毒药系列，“美女，我看你应该就喜欢毒药系列吧，要不然试试？”

反正也闻不出什么来，梁以泠死马当活马医，“好啊。红毒、紫毒、白毒就不试了，给我闻闻绿毒跟蓝毒吧。”

导购小姐用玻璃棒在梁以泠面前甩了甩。

“这……这是什么？”梁以泠惊了一下，鼻子用力地又吸了吸。

“这个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导购小姐指给梁以泠那个柱形瓶上的文字看，“是绿毒啊。你喜欢这个味道？”

梁以泠拿起绿毒下面的小杯子闻了闻，满脸的不敢置信，“这是毒药的系列？怎么闻着味道那么温和？”

毒药系列不是都很浓郁的吗……

不对……是毒药……

虽然乍闻起来温柔，但是却一点点地，慢慢地诱惑着，就像开水煮青蛙，让你在舒舒服服的时候里陷入致命的危险。

梁以泠放下小杯子，微笑了一下，“不愧是迪奥，这香水做的真是高明。香味不可捉摸，温柔与毒药之间，只在一线之间。”

……

买了5毫升的绿毒，梁以泠带回家。

回到家里，她再次跟那个轩辕易祁身上衣服的香味做了下对比。

味道稍微有一点出入，但是应该只是前调、中调跟后调的区别。没错的，就是这个绿毒。

“欧尼酱，那是被香水的主人像这款毒药一样，陷入温柔的陷阱里了吗？”

在没有人的时候，梁以泠偶尔会大脑短路，说些这种非主流的话来。

正好旁都都来找她出去玩，梁以泠就跟旁都都说起这件事。

“都都，你看这情况，你能不能给我找出轩辕易祁的朋友里谁用的香水的绿毒？”

旁都都拿着手机，搞她的外交，头也不抬地回答，“你这话说得也太简单了。用绿毒的人多了，我哪能给你查到是哪个？”

“……”

“况且，也可能是轩轩在外面跟哪个男的吃饭时，那个男的身上有他老婆的香水味啊。你不是知道吗？毒药系列的香水都很浓郁，留香时间很久，沾到轩辕易祁身上点儿，很正常的吧？”

梁以泠语塞，“呃……”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梁以泠将自己那份还没有喝的海岩咖啡推给旁都都，“那么……是我想多了吗？”

“就是你想多了大姐。”旁都都肯定的点点头。

“……”真的……是她想多了么？

……

轩辕易祁赶到医院里。

“南笙！”

“小祁……”

郭南笙躺在病床上……嗯，该说是张晓云，她躺在病床上，看似脸色煞白，一脸病态。

轩辕易祁来到床边，“胃……又犯了吗？”

他还是没能把‘癌’字说出口。他有点自欺欺人的性质。感觉这个字不说出来，郭南笙就只是一般的胃有点小病而已。这个字说出来，就感觉郭南笙似乎已经没治了。

张晓云点点头，“刚才好痛啊，痛得快要死掉了。”

轩辕易祁怜惜地看着她，“这样就该好好养病，不要工作了。要是缺钱的话就跟我说，我还是养得起你这一个姑娘家的。”

都病成这副样子，还非要演电视剧，是有多不要命？拍电视剧本来就很辛苦，南笙又没有演戏的经验，拍电视剧的时候，她要吃更多的苦。他甚至听说这部电视剧由于是古装武打剧，里面有郭南笙要吊威亚的情节。让一个病人吊着威亚满天飞，那还了得？

张晓云的手搭在轩辕易祁手上，微微笑了笑，“小祁……没关系的，看到你，感觉胃就已经不痛了……”

“我明天就去给你找剧组推掉这个戏。”轩辕易祁坐到床边。

“你安心养病，什么都不用想。违约金什么的都由我来付。”

“小祁……谢谢你。”张晓云笑笑。

“只是还是不用了吧，我没问题的，这部戏我可以拍完，相信我啊……”

轩辕易祁蹙眉，“你在坚持什么啊？”

张晓云转过头不去看他，“我啊……在离开小祁之后，很后悔，很想回到你身边。但又想自己的病，回去后又能再陪你几天呢。一个人在国外，我学会了坚强。一个人忍着病痛读完了大学，一个人闯荡。那时候我才知道，即便没有恋人，我一样可以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

轩辕易祁低下头，绞着双手。

张晓云看着轩辕易祁的样子暗喜，果然没有白去逼供郭南笙……

轩辕易祁想着，看来这些年，他……让她受了很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