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继续低下头慢慢的写,若论这宫里谁最应该被赶出去,或许非他莫属。
一句身有残缺,他就连在珑月身边呆着的权力都没有。不仅仅是如今身上的缺陷,他曾经几次身受重伤,哪怕医好了,其实也失去了入宫的资格。
但是,他不是仍旧在宫中么?珑月不也是照样娶了他?
汐了了听着宫漓尘的话,看着溯飞来的纸,又偏头看看竹真,心里这才觉得安生了些。
若拿这些宫规来说事,竹真以前还是勾栏中下等的小倌,伺候过的人数也数不清,不也照样进宫还侍寝了?
他并非瞧不起竹真,只是,这番一比较下来,他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倒能安心了。
然,汐了了被极其残忍的宫规吓哭了,帝景天却被这极其变态的宫规气青了脸,甚至一怒想,若早知要守这样的宫规,他还不如筹谋直接将珑月掳去万山逍遥自在。
宫规上明明确确写着,宫内所有男子,若有私相授受伦理违常之事,一律以去势之刑,并驱逐出宫。
去势?帝景天的脸黑透了。想当年在万山之上,他虽真不喜男人,但是,俊秀男子随他挑,去势?
"呵,宫规有言,凡使君王受伤者,不论缘由,均断其手足已示训诫。"封扬也凑起了热闹,指着手中宫规上一条,调侃道:"我就算是条蜈蚣,这几年下来,也得砍成蚯蚓了。"
汐了了忍不住扑哧一笑,竹真也忍着笑低下头,笔尖发颤,溯的嘴角一抽,略别过头,脸颊一道明显的弧线还在颤抖。
就连一心淡然抄写的宫漓尘也不禁抽搐着眉梢,嘴角勾起的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北瑶的宫规到底有多变态?
争宠殴斗者,跪三日,禁足一月。宫漓尘,封扬,帝景天,一个都跑不了。若论次数频繁,恐怕这几年来除了罚跪,就没别的事干了。
引君忧心操劳者,入冷宫。这几个人哪个没让珑月劳心伤神过?若这么论,统统都去冷宫住着,谁也没冤枉。
未经教习擅自侍寝者,封禁一季。若这么论,恐怕除了竹真和汐了了,其他人都不算过关,尤其是宫漓尘,可以直接封禁到死了。
对君王言语不恭者...
甚至包括了晨起不得比君王晚,用膳不得让君王等候,服侍君王更衣规矩若干,服侍沐浴顺序若干...等等等等。
或许,这宫中唯一一个合格的男人,恐怕只剩下苏慕颜了。
而珑月身边这些男人,统统死一百次都不嫌多。
可是,他们还是好端端活着,且活得各有各的滋润,各有各的满足。
他们自认为深知什么是幸福,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幸福。
这些骇人听闻的宫规,给他们的感觉并非是恍然大悟定心痛改前非,而是越看越好笑,唯有替曾经的宫中人唏嘘叹息。
因为他们有珑月,并且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珑月绝不会以这样的宫规来约束他们。
她收他们入宫,看似是禁锢了他们的自由,可是,她又给了他们所有的自由,他们活得照样舒心快意。
"哈,这里还有一条,不能侍寝留子者,一律沦为宫侍于宫中服杂役。看来,咱们所有的人,明天都可以去洗衣扫地了。"
封扬的话一落,帝景天突然开口了,"既然宫规如此荒唐,那为什么还要抄?"
一语惊醒梦中人,珑月不拿这些宫规约束他们,那他们为什么要学?为什么还要抄?
而后,抄宫规变成了探讨宫规,而后...矛头又指向了珑月。
她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任由他们深夜还在抄写宫规?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又有什么用意?
莫非...
"昏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