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月猛地一把抱住竹真,低声道:"别动。我不会呆太久,不会耽误了大事。"
是,珑月确实不会因为他耽误了成亲的事,可是,他在意的不仅仅是这些。成亲前夜,珑月却抱着其他的男子,这让宫漓尘作何想法?他自小就没有家,他更不愿去破坏任何一个人的家,尤其是珑月来之不易的幸福。
"他不会介意的,竹真,试着去了解他好么?他不是坏人,也在试图关心着你们。试着去重新接受他,他已经变了。"
珑月轻轻说着,握紧竹真冰凉带着汗水黏腻的双手,她知道,最起码这一刻,竹真不会相信她的话。但是,她相信,以竹真的善良,却是能第一个去试图接受宫漓尘的人。她相信,不仅仅是她,不仅仅是宫漓尘,所有的人都会慢慢接受转变。
或许人的心自古以来就是偏的,她不能否认,此刻自己心中有些小小的心思。宫漓尘缺爱人,她能去爱他。宫漓尘心中其实渴望着与正常人的生活,他渴望有朋友相伴,在他的梦境中,她看到他甚至渴望能跟院子里的人心平气和说几句话。只是他太傲气了,放不下身段,才禁锢了自己。他渴望一个真正和乐融融的家,她能为他营造,能带着他去求苏慕颜的原谅,但是一个家,她却不能每个角色都去客串。
而若是私心,她也希望竹真能留在她身边,且能感受到快乐。他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恨她的人,她害得他失去唯一的亲人,险些也害他丢了性命。历尽艰辛留下来的命,他却从未复仇,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她欠他太多了,他却从未在她身上索取半分,她之前已经亏了他那么多,当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她不能再亏他了。
方柳书并没有耽搁太久,匆匆赶来诊脉,几针下去先行镇住了疼痛。而好在这些日子在王府的休养也不是白费的,仅是因为近来秋日渐凉,又过于劳累,这才旧疾复发。
大喜的日子,王府里不能熬药,珑月没去理会那些繁琐规矩,可大喜的日子,她还真不能就这么呆在其他人的房中,这不是规矩,而是尊重。
直到竹真安然睡过去,珑月小声交代了几句,这才轻手轻脚离开,而此刻,黎明前夕漆黑一片,她房中的灯已经亮了。
宫漓尘已经穿好了一身大红的衣衫,外袍还未披上,坐在镜前正梳理着头发。珑月鲜少见他长发披散,哪怕曾经眼睛不大方便的时候,他也会摸索着将长发束起,永远那么清爽显得几分严谨。
长发垂肩,掩去了些许冷硬犀利,衬得那张绝美的脸温润如玉,尤其是那淡淡的笑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幸福,这似乎才能称得上绝色完美。
珑月笑着几步上前,伸手便要接过宫漓尘手中的玉梳,却被他轻轻避过。
"唯有今日,你不能为我束发。"宫漓尘轻轻说着,透过眼前的铜镜看向身后珑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