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声义正言辞的质问,桩桩件件都是珑月犯下的错,抛却情爱纠葛,这确是她的错。
她不仅仅是个陷入爱情泥沼的女人,更是个手握千万人命脉的女人,她身边有亲人家眷,不仅仅只有爱。
珑月的喊声一声声渐小,直至最后,仅剩下抽泣与哽咽,万般思绪同时冲入脑海,她确实都错了,全部都错了。她自知犯下了错,而如今有人惩罚她,她心中倒还能舒服些。
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这个人是否理解她,但他给了她宣泄的出路。
身体痛得几乎碎裂了一般,眼眶中已经滚动了数日的眼泪,终于悄然滚落,悄然坠地,溅开...
身体的痛却淹没了心中的痛,痛得不再憋闷,不再苦楚难咽,一个最妥当的理由,眼泪颗颗滚落,砸在面前的青砖之上,晕湿了一片,也恍惚了她的眼。
她不渴求理解,不奢望安慰,甚至不需要有人陪伴,她只想要一个能让她哭出来的理由,哪怕仅仅是因为肉体的伤痛,只要能哭,什么都可以。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恍惚间还带着些许颤抖...
"溯!去带方柳书来!!"
......
摄政王病了。
自从被贼人无端掳去,又一次吉人有天相,死里逃生回来,却带了一身的伤。若还有人质疑是否是苦肉计,然,宫中被派去查探的御医却摇摇头,非也。
摄政王两侧手臂均被卸下过,且隔时甚长,淤肿之态颇为惊心。若寻常人兴许双臂几乎要废了,哪里有人能这般狠心?更何况,刺王杀驾无非自立为皇,若一不小心落下伤残,那便是为她人做了嫁衣,不妥不妥。
而摄政王腰间大片淤青紫癜,恐还伤了腑脏,才致使少许呕血高烧不退。
更有甚...御医仍旧唏嘘着摇头,摄政王身后皮开肉绽,难说有没有伤着筋骨,乍看便知是用刑之伤。
如此一来,摄政王乃是被贼人掳去,酷刑折磨,吉人再加神慧,这才化险为夷。
而方柳书一番查看下来,也颇为无奈摇了摇头,摄政王确实有内伤不假,却并不致命,两臂的淤肿也已用极巧妙的手法处理过,只消休养数日,绝不会落下隐疾。
只唯有...
"这位公子,殿下的伤...恐怕最重的伤在身后,皮肉绽裂,虽未伤着筋骨,却也委实是最重的伤了。且恰逢秋日,昼热夜凉,伤口不便愈合,尚需小心才是。"
溯一脸忍痛看向宫漓尘,拼命攥紧了拳,带着痛楚与懊悔的眼眸硬生生别过。
而接下来,珑月似与伤势毫无关系可言的高烧才着实吓坏了所有的人,虽少有呕血,但接连七日高烧不退,嘴唇一层层脱皮,绽开一条条狰狞的血口。整个人烧得水药不进,强灌下去不大一会儿便呕出,针刺控穴所有的办法都使尽了,仍旧不见多少效果。
几天下来整个人迅速消瘦,如枯萎了一般,再多的良药也补不进,再多的真气也无以为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