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珑月有些气短说着,接过溯递来的温水,回眸一个谢意的笑容,"放心吧,我没事。"
溯在身边护着她,手掌中涌出的暖息压过她胸口的灼热,这种暖流她曾经也感受过,却远没有那么浑厚,且后继之力不足。
而自从她不再昏迷之后,帝景天似乎再也没来过,她只记得那股勃然的暖流,却从不记得有那么个人替她疗伤。而溯也从未向她表示过什么,这其中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她不清楚,也难得不想去好奇。
帐外又递来的书信显然真的是千里加急,珑月展开信微微一愣,与方才读过的那一封实在相差甚大。
只见纸上的字没有了方才那封的从容淡然,龙飞凤舞中带着颤抖与潦草,甚至不少笔锋都画出了纸张。信是她受伤之后北莫瑾才写的,不难想,上面的字字句句如狂风暴雨般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偌大的代价将她获得的成就骂得一文不值。
更加甚为难得的是,堂堂一国之君谦谦君子,就连笨蛋傻瓜一类的词都能跃然纸上,称她以命相搏的手段为下三滥...
珑月越看眉角抽搐的越厉害,尴尬的眨着眼睛,飞舞潦草整整三张纸,通篇看下来,除了骂她还是骂她,半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
短短几天跨过泷河的千里加急,居然只拿来骂她发泄?北莫瑾这个皇帝,做的是有些奢侈了。
珑月一笑,提起笔,将手指稳了再稳,才艰难写下几个字,你才是混蛋,再算计我,他日见面,必揍之。
又一封千里书信,却仅有这么一句话,或许...奢侈也是会传染的。
传信的人纷纷退了出去,珑月这才如泄了气一般软在椅子上靠着溯的身体,突然一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溯,你最近伤势似乎好的挺快,都不见你背疼了?"
溯的脸色猛的划过一丝古怪,想了半天才开阖着嘴唇道,夏季天气炎热,有益伤势。
好理由,可是这两天也是频繁下雨,她若是没记错,阴天下雨的时候,溯总是最难熬的。
但是,她相信溯,只要他不愿说,她也不再多问。她相信溯的分寸,而溯也一直在她身边,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刚要开口说就寝,忽听帐外一阵细微的风声划过,紧接着,营帐的帘子飘然翻动,嗖的一声闪入两个黑衣人影。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所有的事都要挤成一堆不成?
珑月着实觉得疲惫异常,眼前已经开始阵阵眩晕,却在黑衣人扯下蒙面的那一刻,顿时强提起了精神。
"你来做什么?"
轻弦仍旧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屑般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溯,将身后的人一把推上前。
而身后的人并非如他一样一身黑衣劲装,全身上下被一个宽大的黑色斗篷罩着,大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脸颊,静静立着,珑月想了半天也没猜出有可能是谁。
那人伸出玉一般白皙纤细的手指,并不像宫漓尘的那般唯美,却给人以干净柔弱的感觉。轻轻掀去兜帽,露出一张清丽俊美的脸颊,可是这个人...珑月并不认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