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那个梦中,她又真的体会到了怦然心动...其实所有人都是真实的,唯有她做了个梦。
奋力睁开眼,胸口上贯穿身体的伤就连轻微的呼吸也会被牵扯,她这才领悟到什么叫撕心裂肺,仅一个睁眼的动作,几下喘息,就已经眼中眩晕,额头冒汗。
一条雪白的帕子划过她的眼眸,覆在额头上极尽小心的擦拭着,帕子挪过,却是一双...喊着怒火的眼眸。
那眼眸中如琥珀一般的颜色如今反倒像烧得暗红的铁块,杂着血丝是不假,但她仍旧看到了愤怒。
溯的脸前所未有的阴沉,本就难以合眼疲惫的脸上,那颜色,恐怕要比一旁给她熬药的锅子还要黑了。那紧紧抿着不见血色的薄唇,她能看得出,溯在咬牙。
"溯..."珑月轻轻开口,声音如滚着沙砾一般难听,刚吐出一个字突然抽紧了眉,她从来不知道,受伤会这么痛。
溯一惊,琥珀色的眼眸中顿时波光潋滟,但她仍能看得出,如果她此刻不是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溯一定很想很想揍她。
用力牵起嘴角勾出一个笑容,明明睡了很久了,却仅是眨了几下眼,又觉得疲惫了,"溯...对不起..."
溯咬着牙,渐渐咬紧了唇,无奈沉眸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他又能有什么样的表示呢?伤也伤了,他怕也怕过了,恨也恨了,还能怎样?
面对这样一个为了达成目的连命也敢不要的主子,他偏偏是个无能为力的影,如今仅能做着这些照料的事,他真的还能把自己当成影么?他已经...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只因为有你...我才敢伤..."
珑月还是说不了太多话,寥寥几个字,已经压不住眼前□□的昏黑。
只是,不管身处什么样的境地,哪怕如履薄冰一丝意外都会满盘皆输,她仍旧信任身边的人。
信任溯会在这种情况之下不遗余力的保护她,信任北莫瑾交给她的那些死士,会按照吩咐一一将后续的事情办好,甚至无端信任帝景天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搅局,倒是他替她疗伤绝对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更信宫漓尘,不管他做了什么想做什么,给予他的信任不会那么轻易就收回,她只是担心,担心他不懂得珍惜他自己。
再焦灼的心也无法加快伤势的好转,军营中的条件本就有限,珑月的身体又不能移动奔波,偌大的军队只因她停驻,因为只要她还活着,哪怕重伤,也是前方议和谈判之人身后牢靠的倚仗。
而就在珑月昏迷中的那整整七天七夜,两方官员绞尽脑汁唇枪舌战,从一个城池一片地域,再到一匹马一两金,都争得如火如荼,最终疲惫若死。
东炽国仍有倚仗,哪怕封扬死了,可军队仍在,攻下的城池仍握在手中,哪怕无将可战,再打下去很可能适得其反,他们却也不怕北瑶过于强横。
而北瑶国的倚仗无非是珑月,虽重伤在身,可那之后只由副将率领逼退东炽国大军的事也是事实,对方已无战力,且军心涣散,他们就必要据理力争,不能再让北瑶吃半点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