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拥上北莫瑾的腰身,确实有陌生感,但也掩盖不住心中的满足与充实。她抱着奢望等着一个人,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她身边有那么多人,不能再贪婪,她以为...也就是个梦,偶尔幻想幻想罢了。
"你脸色不大好,先不说了,我送你去休息?"
北莫瑾的脸色确实带着病态的苍白与疲惫,听珑月这么一说,脸上的阴沉才缓和下来,而此刻也是珑月第一次这么主动抱他,十年了...
"死是假,病是真,头痛..."
不知是谁先低的头,可是,谁先低头又有多重要?不管是珑月已经看出北莫瑾带着病不愿再多说,还是北莫瑾头痛欲裂无法再多言,总之,他回来了。
他花了近十年时间筹谋脱身,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孑然一身来与她相逢。其实他早已经妥协,他放弃了一国皇位,只为了入她后宫成为那九分之一,又有什么能比这样的低头更低?
...
北莫瑾的病不是假的,当年他带着伤从北瑶回返宣国,一路遭遇劫杀不断,后又在隆冬季节船破坠入冰冷的河水中,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从此也落下了头痛的毛病。
然,也是拖这个毛病的福,后宫中的繁花争斗,老太后的恳切相逼,他不愿面对的时候可以晕倒,真晕还是假晕多少分不清晰,他更可以在面对逼迫的时候直言,如果让他临幸后宫的妃嫔,他很可能一命呜呼在龙□□。
这或许是他唯一一件没有将江山社稷放在首位的事,他明知道该给宣国留下子嗣,可是,他也明白,一旦真的留下血脉,他与珑月之间,也就再无可能了。
让自己的皇后偷偷与旁人生子,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堪比莫大的耻辱,不管是不是一国君王,都承受不了,但是,他做到了。
十年不碰其他的女人,对一个成年男子来说,远不是修身养性那么好听,但是,他也做到了。
守身如玉固然难听,但是,这是他唯一不去逼迫自己做的事,他没有兴趣碰后宫中那些女人,被人传是不能人道又如何?
当北莫瑾再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间陌生的宫殿,处处都是崭新的,还飘荡着新木的味道。
可是,崭新却并没让他觉得陌生孤立,冥冥中,他似乎在梦中就见过这个宫殿,曾几何时,他在梦中来过,这将是他未来人生最后的归宿。
而珑月就在一旁陪着他,见他醒来,脸上终于显露出他想要的惊喜,眼中闪着泪花,这才是他臆想中数年重逢该有的样子。
对待他也不再那么隔阂扭捏,小心翼翼扶他起身,温柔得就像是对待一件极珍惜的物品,这样的温情,让他觉得很受用。
"我睡了多久?"北莫瑾揉了揉额角,几年来困扰着他的头痛,直至今日居然清减了不少,精神也饱满了许多,几年来,心中从未那么安宁过。
珑月瘪了瘪嘴,眼圈突然又红了几分,"三天三夜了..."
"无妨,常有的事。"北莫瑾并不很在意,手臂还有无力,仍旧将珑月搂入怀中,反过来却在安抚她,"放心吧,不会有事,这等小病,不会死人的。"
确实,应该是不会死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