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出了车祸的林荀完全失去了意识,和沈糖一样躺在手术台的他丝毫不清楚外面发生的一切,当血液中心的主任端着托盘朝着林天方走过来的时候,采血室的门刚好打开,乐清清脸色苍白整个人憔悴不堪。
“不用再进去献血了,已经解决问题了。”他将手里的托盘递给了林天方,浅笑了一下,“林荀也算得上是九死一生了……”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神情略显低迷的乐清清立刻瞪大了眼睛,眼眸中翻涌而至的是前所未有的光芒,她对着几步远的血液中心的负责人再次确认了一遍。
“林荀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对吗?”情绪有些激动的她,快步走了过来。
“只能说是万幸,暂时你们还不能见到他,因为情况还不稳定,只能在重症监护室。”
林天方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暂时离开了。
整个走廊只剩下他和乐清清两个人的时候,林天方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乐清清的肩膀,“他还活着,你和他的儿子还活着!”
这句话像是在感慨,更像是在安慰……
十分钟之后林天方一直陪着乐清清来到休息室,原本站在一旁的齐路将休息室的门打开,等他们两个人走进去之后,他重新将门关上。
乐清清原本还不算太好的精神状态有些恢复,伸手接过了放在托盘上依旧冒着热气的姜汁红糖,缓缓的抿了一口,随后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别担心,我撑得住,这才献了多少血,比起我这些年流血受伤的次数完全是微不足道。”
这番话的确是事实,林天方没有否认,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你是在间接性的责怪我吗?”
“我其实已经不恨你了,刚刚我听到你在危险通知书上签字时候说的话了,”也许是因为精神更加疲累的原因,原本不怎么长的一句话竟然喘了一口气才完全说出来。
林天方身子微微一怔,原来那些话她都听到了,难怪会突然一反常态的原谅他,“你别多说话了,喝完之后就多休息一下。”
乐清清却慢吞吞的又抿了一口被子里面的姜汁红糖,缓缓开口:“我相信你当初是真的把荀儿当做你的亲生儿子,虽然……”她停顿了一下,硬着头皮说了下去,“陆祁阳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也知道我们之前有一个早产死去的儿子。”
“恩,他当然知道。”林天方嘴角抽搐了一下,语气依旧很柔和可隐约也带着一些不耐烦。他从沙发软椅上转了起来,转过身将手里的那一袋姜汁红糖放在托盘的一侧,空气里面带着浓浓的姜汁味道,此时却显然十分刺鼻。
林天方对乐清清刚刚的那番话不是不感动,对于他而言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值得爱的人,可惜当年他却用了那样极端的方式占有了她,而现在她的另一个儿子林荀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只希望这个儿子活下去,即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不想再承受当年的心痛。
“你就在这个休息室好好睡会儿吧!”他背对着乐清清,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放心荀儿那边有消息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此时握着茶杯的乐清清嘴角僵硬的抽动了一下,很快又带着淡淡的微笑:“好,我会在这里等着,等着我的儿子醒过来。”
“齐路会一直在门口,你有事情可以直接叫他,毕竟你们之间也是很熟悉的朋友,我要临时离开一会儿,安排一下集团的事情,这一层楼只有齐路和医护工作做人员,不用担心,顾行南和慕容俊他们都进不来的。”他说完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乐清清握紧了手里的茶杯,复杂而又疲惫的目光在林天方的背影上一扫而过,她清楚至少这个男人是真心真意的将林荀当做他的儿子,即使是一个替身,他想必也是心甘情愿。
在林天方出去没有多久,齐路就推开门走了进来,两个人比邻而坐,一言不发,宛如两个完全来自不同世界的人,齐路的视线扫过乐清清抽血的胳膊,不经意的有些出神,乐清清无法抗拒的朝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皱着双眉,“你见过我更狼狈的样子,不是吗?”
“的确,我记得几个月前,当我去挪威接你回来的时候,你正在处理伤口,”他说着还举起了手臂,模仿着当初乐清清处理伤口的样子,“手臂中了枪伤,不打局部麻醉亲自将子弹从个玻璃取出来,拿着酒精棉签从这头捅到那头就算是消毒了!”
乐清清看着齐路模仿的样子,露出了一抹浅笑,“你记得还真是清楚!”
“是啊,受伤的你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说着将目光锁定在乐清清的身上,“可是今晚,你却如此精神涣散,我都不确定这样失神落寞的你,究竟是因为担心林荀还是担心林天方?”
当年齐路是陆祁阳唯一要好的朋友,乐清清不清楚他究竟知不知道当年所有的事情,可是她却肯定陆祁阳一定会告诉齐路关于他们之间的感情,“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齐路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于是起身准备离开,在即将关上门的时候,压低声音开口说道:“真希望我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可是这句话乐清清并没有听到,只是被关门声盖过,隐匿在风中……
对于昏迷不醒的林荀来说,他刚刚在手术台上脱离生命危险,除了失血过多和软组织擦伤,受伤部位最严重就是左腿,胫骨和腓骨,因为被重力撞击并且在落地的时候,承受了巨大的压迫导致变形,在经过车祸的急救手术后要进行骨正手术,仁和中心医院有一流的正骨师,而且具备擅长做这类术后的康复治疗中心,只是恢复时间上会持续较长,多多少少和正常人有一些细微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