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虽已是夜深了,但御书房内却是灯火通明。
建元帝坐在龙椅上,脸上难掩这怒意,看的他身边伺候的杜德忠杜公公心里有些打鼓。
看着手中的密折,建元帝震怒不已,“啪”的一下,手中的密折甩了出去,怒喝声响彻整个御书房。
“北海小国也敢屡次进犯我天朝,实在可恶!”
建元帝早就过了六十了,苍老的容颜。肥硕的身子,早就不复当年的英姿飒爽,只有那眉宇间的戾气隐约还能看出当年的一丝影子来。
杜德忠见状立马上前劝慰,“陛下请息怒,保重龙体才是。”
建元帝因为一时气怒气息不顺,一张脸瞬间憋的通红,缓了好一会儿子才缓过气来,灌了好几口凉茶后怒气才微微平复下来。
强硬了一辈子的建元帝,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动不得气了。
回想一下,这后宫嫔妃无数,他已好几年没有临幸过了,即便是他最中意的敬妃也有两年没有临幸过了,看来他是真的老了。
杜德忠是个精明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皇帝身边侍候这么多年。他平日里没少得敬妃娘娘的好处,自然在心里更加的偏向赵沉一些,见状,他躬身道,“陛下,依奴才愚见,亓王殿下英勇善战,这些年来更是为我大邺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您大可以……”
“大胆!”
建元帝听到杜德忠赞颂赵沉,心里一股怒火骤然升起,啪的一下,手中的茶杯“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刚刚顺下去的火气,再一次的被勾了上来,建元帝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杜德忠怒喝道,“你一个阉人竟也想干涉朝政?朕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杜德忠“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咚咚咚的连连磕头,诚惶诚恐的求饶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
杜德忠跟在建元帝身边伺候已有三十几年了,算是他身边的老人了,虽然他今日犯了他的忌讳,但建元帝也不会真的杀了他。
杜德忠也是深知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时常在陛下的面前提起赵沉,但他也不会在皇帝的面前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人越老就越发的念旧了,建元帝坐在龙椅上,看着额头都磕红了的杜德忠,有些无力的摆摆手道,“起来吧。”
杜德忠又磕了几个头,才站起身来,“谢陛下圣恩。”
建元帝垂眸盯着地上的密折,心里一阵叹息,难道这真的是天意?
老十三一直是他的顾忌,虽然他喜爱敬妃,但赵沉却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虽然在他十几个儿子当中,只有赵沉最像年轻时候的他,但他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赵沉的骁勇善战与自己年轻时候十分的想象,但他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镜,却像极了他的兄长,每每看到都会让他心惊,敬妃是他从兄长那里夺来的,这一直是他心里最大的砍。
赵沉小的时候,他曾几次名人溺杀,但都被敬妃给保了下来。
以前敬妃对他的态度都很平淡,没有什么大喜大悲,但自从她得知自己要杀赵沉后,对他的态度竟大转弯,在他面前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卑微……
以前他仰仗着赵沉给他抵御外敌,解他心腹大患,但随着赵沉的丰功伟绩越来越多,打的胜仗越来越多,他的忌讳也就越来越多。
“罢了……”建元帝重重的叹了口气,“去宣老十三进宫,朕有要事与他商议。”
“是。”
杜德忠领旨躬身退下,他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也算是看着这些个皇子长大的,心里也为赵沉鸣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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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人大多数都还未醒来,但对于今日的亓王府却有些不同。
宫里的杜公公天还为亮就来传旨,这让李公公有些诧异,心里嘀咕着,这陛下有什么事不能等到天亮了再议?
但更让他郁闷的是,他家主子爷竟称病不去!
杜公公是宫里皇上身边的红人,平日里就连各位娘娘见了也都会给几分薄面,更别说李重新了。
可怜的李公公心里在哀嚎,面上却不得不赔笑,“杜公公,麻烦请您回去禀告陛下,爷他染了寒疾,无法进宫面圣。”
“染了寒疾?”杜德忠心里一突,今儿个他还见到过亓王,身子明明健朗的很,怎么说染上寒疾就染上了呢?
李重新连连点头,“爷今儿个回府后,身子就有些不爽利,此时更是病的严重了。”
杜德忠蹙着眉,想到刚刚在宫里陛下的怒火,心下了然了,想必这时候赵沉称病必有蹊跷。
“那咱家就不打扰了,陛下还等着咱家回复。”
李重新将杜德忠送出府,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扯着嗓子说,“公公慢走。”
看着杜德忠慢慢走远,一张挂着笑的脸瞬间的垮了下来……
清风院。
“陛下召见你不去真的好么?”李扶月心里暗骂,染了寒疾?她怎么没看出来!
赵沉眼睛都没抬一下,咕哝一句,“什么不好?”
李扶月很无语,还能什么不好?这厮真是越来越会装蒜了,心里暗骂了他几句,解了气后继续问道,“皇上若是知道你是装病的话怎么办?”
赵沉大手在她的腰上不轻不重的摩挲,双眼依旧闭着,声音淡淡的说,“阿月放心就是,父皇他不会怪罪。”
“你怎知不会?”李扶月一把抓住他在她身上作怪的手,瞪了他一眼,“你这可是欺君啊,陛下深夜召见你,想必是有大事,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
好吧,这才是重点。说实话,她真有点好奇建元帝这天还未亮,就急匆匆的召见赵沉究竟是为了何事。
赵沉轻叹了一声,语气有些遗憾的开口,“看来爷明日需让膳房多炖些猪脑,给你补补才行。”
猪脑?怎么一下子又扯上了猪脑了?
等等……
丫的!他真是在变相的骂她是猪脑子啊!
“赵十三!”李扶月气极反笑,“老子今天废了你!”
赵沉,身子猛地一僵。
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自从得知她有孕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现在身子被她这么一撩拨,浑身像是着了火一般。
男人呼吸渐重,幽深的眸子里似是跳动着火光,暗哑的声音道,“松手。”
李扶月看着赵沉身体的反应,心里十分的满意,歪歪的勾着唇角,说话的语气像是流氓调戏良家妇女一般,单手勾着他的坚毅的下巴,唇坏坏的凑近他的耳边,轻呵了口气道,“说,你骂谁是猪呢?”
男人的脸更加的黑了几分,低喘了几声,“爷再给你一次机会,松手。”
李扶月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哎呦,生气了?恩?”
“点了火就要负责灭火。”赵沉看着李扶月将在嘴角上的坏笑,手指对着她手腕上轻轻一点,李扶月“啊”了一声手一麻,天旋地转之间,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某人便被男人压在了身下。
“赵十三!你……唔……”
她怎么忘记了,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屡屡纵容,她可能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小尾巴都翘上天了,爷今儿非得好好的整治整治你。”
“喂,唔……”
李扶月眼里的惊讶、调笑等一系列情绪,很快的便沦陷在男人的亲吻里。
男人天生神力,况且还是被触怒的男人。
他上来便是强攻,没一会儿她就有些体力不支,除了双手欲拒还迎似得时不时的捶一下他的肩膀外,她还真是不敢再招惹这个被触怒的男人。
但察觉她的示弱,男人却半点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是吻得更深了,辗转反复……
“真是个磨人的妖精!”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的时候,男人忽然松开她的嘴,头埋在她颈窝里,重重的呼吸,“爷早晚得死在你手里。”
这次,偌大的房内,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再无半点其他声响。
李扶月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后,身上的男人突然翻身坐了起来,李扶月刚要起身就被男人按住了,“躺好,你再睡一会儿。”
李扶月不解的看着他,撅着一张被吻的红扑扑的小嘴问道,“那你呢?”
赵沉深呼了口气,像是在努力压抑着某种情绪,“等一下府中会来客,爷得去迎一下。”
“恩?”李扶月脑子昏乎乎的看着他。
赵沉眯了眯眼,眼神专注的看着她,语气有些轻佻,“父皇宣我进宫,必是有要事,被爷推了后,你说父皇会不会来“关心”一下爷?恩?”
“恩?”李扶月眉毛微挑的看着他,抹了一下嘴巴道,“你就这么确定他会来?”
赵沉没有回答她的话,但他的表情足以表明一切,他就是这么确定。
“爷……”就在李扶月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李重新的声音突然响起,“陛下过府来了。”
“……”
这事儿还真让他给料准了,这老皇帝还真来了,看来赵沉对老皇帝还是十分的了解的,同时心里也琢磨着,看来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李扶月眉心紧蹙着,心里微微一琢磨,这老皇帝不会让赵沉过多的参与朝政上的事,那……该不会是……
“赵十三!”李扶月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突地一变,“皇上他不会让你去……”不会让他去打仗吧?除了这个,她还真想不到老皇帝会让他做什么。
赵沉喟叹一声,替她掖了掖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道,“别多想,好好休息,等爷回来。”
李扶月看着赵沉离去的背影,心里犹如翻江倒海,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