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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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贺兰苏的身体原因,大军在原地又多停留了好几日。

大家明显感觉到,作为大将军王的赵沉,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吓得负责医治贺兰苏的老钱头,是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主子爷不高兴,遭了秧。

直到第六天时,昏迷许久的贺兰苏终于苏醒了,老钱头激动的那个热泪盈眶啊,就差跪地给他磕几个了。

当赵沉来到营帐时,贺兰苏身体正靠着榻上,闭眼养神。

脸色苍白的似乎没有一丝血色,一道从左额头上一直蜿蜒右脸颊上的刀疤显得有些狰狞,往日俊俏的模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颓废感。

贺兰苏到底是身子骨底子好,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恢复成现在这样,已实属不易了。

听到动静后,贺兰苏忽地一下睁开双眼,暗红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看着赵沉有些吃力的吐出两个字,“多谢。”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若不是幸运的遇到了赵沉,他怕是早已死了。

赵沉坐在属下搬来的椅子上,视线在帐子中环视了一周后,摆手遣退了帐子里的人,单手撑着头,锐利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贺兰苏那张已被毁了的脸上。

他丝毫没有觉得这样明晃晃的盯着人家脸上的伤疤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许对于像赵沉这样的男人来说,容貌对于他只是身外之物罢了。

沉默,整个帐子里只有他们两人,而且他们彼此都不是多话的人,一时间沉默笼罩着彼此,各怀心思。

半晌后,赵沉换了个姿势,身子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凉意开口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贺兰苏闻言脸色忽地一变,手捂着胸口处的伤口,痛苦的拧着眉头。

重重的喘息着,一张苍白的脸上倒是憋出了点血色来,好半晌后才顺过气来,声音虚弱的道,“此次北海出兵到大邺国来犯,咳咳……是,是被有心人利用的,并非,并非我父王的本意。”

赵沉幽深的眸子淡淡的睨着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沉吟片刻后声音凉凉的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贺兰苏努力的抬起头看着他,有些费力的扯了扯嘴角,脸上的伤疤看起来更加的狰狞,目光似是在盯着赵沉看,又似乎是透过他看别的地方。

半晌后,他扯着干裂的嘴角,声音悲戚的道,“我就是为了来阻止索莽,所以才会被他暗杀,如果……咳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北海国一定都在传太子贺兰苏已经战死,咳……咳咳,死……死在大邺国的羽林军的刀下。”

索莽是此次北海出征的将领,也是北海大妃的亲弟弟。北海大妃是个手段狠戾的女人,她怎么会允许王位传给贺兰苏?

赵沉脸色淡淡的看着他,不知道是想信了他的话,还是没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话题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他心里清楚,以后他的路怕是很难走。

四面楚歌,到处都暗藏着敌人。

贺兰苏眸子忽地一沉,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寒光,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坚定的道,“我要回到北海去。”

他不能让北海落入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手中,不能让百姓为了某些人的利益而无辜受难。

赵沉在他的身上扫视了一周后,嗤笑一声道,“在你回到北海前,还是先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在说吧。你若是现在回去的话,怕你还没有回到北海就死掉了。”

事情发展成这般,只能从长计议,鲁莽行事只会是白白送死罢了。赵沉敬重他是条汉子,所以才会出手救他。

贺兰苏牙关紧咬,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痛苦。

赵沉没有开口安慰他,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通知道,“等一下大军就要开拔了。”

贺兰苏抬眸看着他,轻笑道,“若不是我们生在对立方,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赵沉的名讳他是如雷贯耳,也敬重他是条汉子。

赵沉眼里闪过一丝轻笑,“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贺兰苏身子一怔,慢慢的嘴角的弧度渐渐的扯开,“没错,你说的对,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赵沉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道,“无论你以后想怎么做,至少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之前在京师的酒楼里,你就已经认出我了?”

他说的是那次赵沉带着李扶月去“听戏”的那次。那时他称自己是农夫。

赵沉淡淡的睨着他,微微的一挑眉,“认出又怎样,没认出又怎样?”

贺兰苏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咳嗽了几声后道,“那当时,你为何不将我拿下?”

当时整个酒楼里都是他的人,要拿下自己也不是件难事。他恨不理解,赵沉那是会选择放了自己。

赵沉微微垂着头,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你这话,曾有人也问过我。”

贺兰苏忍着伤口上的痛意,眉心紧拧着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赵沉双眸微微一眯,眼神有些飘忽,想到当时小女人的表情,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来,声音含笑的道,“我说将来你若继承王位的话,会是百姓的福音,所以你不能死。”

贺兰苏微微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张了张嘴,但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是啊,他们都是同一种人,所以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

有一句话李扶月说的很对,若不是他们是敌对的双方的话,他们也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因为他们的经历十分的相似。

虽然性格不同,但有一样他们是相同的,都是重情重义的男人,都一心为百姓着想的人。

铁穆尔让人弄来了马车,贺兰苏身受重伤无法骑马,只能坐车。

这一路上贺兰苏的情绪都很低落,虽然他偶尔也会与大家说笑几句,但他眼里的失落却那么的明显。

贺兰苏作为北海国的太子,毓小王爷表示他十分的好奇赵沉将他带回去,究竟是打算做什么?

当做质子?

苏毓脑子里想了想,很快就否认了这个可能,觉得这么没品的事情,绝对不会是赵沉那个骄傲的男人会做出的事情。

那除了做质子外,他还能有什么用?

毓小王爷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襟,要他说吧,还不如一刀砍了省事。

话说,这几年他们大邺和北海的战争中,他们也没少伤亡,此时俘了他们的太子,砍下其头颅挂在城墙上,以敬那些战死的将士们,定能大大的鼓舞人心,这是件多好的事情啊。

这话他在赵沉的面前稍稍的提过一次,但却被赵沉的眼神给秒杀回来,害的他再也不敢提。

一路上贺兰苏的病情又出现了好几次的反复,自然也耽搁了一些时日。

为了照顾他这个病患,大军行进的速度很慢。

羽林军的将士们都知道他们在半路上捡到一个人,但谁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到底是谁。

大家心底里虽然都有些好奇,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问的。

转眼就到了九月份的中旬了,他们终于回到了京师的羽林军驻地,赵沉匆匆的交代好事情后,便马不停蹄的往府里赶。

他心里默默的算着日子,这个时候,怕是李扶月已经生了吧。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愧疚,她怀孕时自己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就连她生产时,自己也不在她身边,怕是那个小女人心里面会记仇吧。

虽然他没有见过妇人生产,但也知道妇人生产时很辛苦,想到这里,心里对李扶月的愧疚就更甚了。

赵沉有些头疼的想象着,那个小女人看到自己时,会是什么表情,想着想着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来,怕是不会有好脸色吧?

怕是冷嘲热讽都是轻的吧,就是她拿着棍子把自己打出去,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本来仗已经打完了,大军班师回朝,赵沉其实可以先行离开的,但他还是压下心中想要马上出现在她的念头,随着大军一同返回。

等到他刚迈进府里时,就感觉到隐隐的不安。脚下的步子有些沉重,心莫名的揪了起来。

当李重新看到他时,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赵沉见到李重新这般模样,更加的证实了自己的不安,他阴沉着一张脸,猛地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声音像是掺了冰渣一般的寒冷,“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重新哭得不能自己,今天真是把他给吓坏了,看到赵沉就等于看到了主心骨了,人泪盈眶的道,“爷,不,不好了,王妃,王妃她……”

她出事了?

这是赵沉脑子里闪过的第一念头,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

与其说是否定,不如说是他自欺欺人,不敢相信她会出事。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会的,她不可能出事,她那般狡黠的小女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出事?

赵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一双眸子似乎在喷火,“你他娘的舌头被猫叼走了?王妃怎么了?”

李重新哇哇大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王妃,王妃她可能要难产了!”

难产?

赵沉只觉得脚下一晃,心像是被重物击中,生疼生疼的。

猛地一把将李重新甩开,快速的朝着清风院跑去。在这一刻,他竟有些无措的感觉,不敢想象此时的她会怎样。

赵沉站在清风院门口,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他一定不能慌乱,一定要冷静。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她不是总自称是小神医吗?所以她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但那额头上暴突的青筋,却显示着,他无法冷静下来,双手死死的握着拳头,抬起脚忽地一下将大门踹开。

猩红着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紧闭的房门,那里面传出来的阵阵惨叫声,让他几乎快要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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