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回家的火车上了,哎,想起还得有二十多个小时的旅程,我就头疼啊~
看在我熬夜存稿的份上,亲们多支持吧~
…………
“女施主,得罪。”僧人了空向凤翎略一颌首,一只大手便搭上了凤翎的手腕,快走几步,了空便带着她从乱石坡上一跃而下!
凤翎差点儿尖叫。
却发现了空拉着她往坡下飞奔,除了被他握住的手腕有些生疼,她竟脚不沾地也能健步如飞。
原来普渡寺的僧人都是练家子。
了空因为拉着凤翎而着意放慢了下坡的速度,其他的僧人即便抬着担架也很快地超到他们前面去。
常欢抱着齐氏则紧跟其后。
等了空带着凤翎落奔下乱石坡的时候,常欢他们己经早不见了人影。
一下土坡,了空即放开了凤翎的手腕,冲她双手合什,“女施主,请随我来。”
随着了空走了数级石阶,便转入一片翠竹林,往竹林深处走了一段,便见着一排禅房。
“阿弥陀佛。”了空止住脚步,先是双手合什冲着凤翎念了声佛,继而朝着禅房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要走。
“师父,”凤翎叫住他,也冲他双手合什,“镇上迎客楼边上有家八刀面摊,我三叔正在那儿等我们。可否麻烦师傅去知会一声,让我三叔来接我们?”
了空双手合什,点头称好后转身下山。
凤翎便转身朝着禅房走去。
最左边的禅房外有两名僧人在看守,见她走近,其中一名僧人便伸掌朝另一边的禅房做了个手势,凤翎明白他是在示意自己三婶在另一间禅房。
凤翎还是朝他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兰先生可好些?”
僧人摇头,眉眼之间甚为不耐,凤翎也就不再多问,转身往齐氏所在的禅房过去。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墙壁之上“禅”字,苍劲有力。
齐氏静静的躺在“禅”字下方的炕上,受伤的右臂平放在身体一侧。
凤翎在齐氏的身侧坐下,探探她的鼻息,再摸摸她的额头。
有些发热,齐氏是在昏睡。
凤翎不由得揪紧了一颗心。
齐氏本来就病着,再这么一折腾,也不知能不能经得住。可现在寺里的人都在担心兰先生的安危,她不好再去打扰,除了等秦天海来,她实在也没有别的法子。
在房里不安的踱了一会儿步,又在炕前坐了一会,秦天海还没有来,齐氏的额头越来越烫。
这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凤翎心中一喜,慌忙站起来开门,却意外的发现门外站着的是冯先生。
想想也不觉得奇怪,刚才就听见常欢让人去找冯先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冯先生。”
凤翎才要行礼,便被冯先生拦住,“不多礼,我来看看你三婶。”
凤翎点头,侧身让开。
冯先生一进门,即将背着的竹箱放下,过去替齐氏探脉,查看一番。
凤翎等在他的身侧,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冯先生懂医术。
冯先生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转身往桌前取了纸笔,快速的写了张方子,到门外交给僧人,又低低的吩咐了几句,才转回来,从竹箱里取了个瓷罐出来放在凤翎面前桌上,道,“阿凤,这是活血散淤的药,五天替你三婶换一次药,上夹板的方法阿欢己教过你,照着做,五次可卸,不要着力,三月左右可痊愈。”
凤翎还从未见过冯先生像这般说话,又快又急,一口气不歇,也不给她回答的时间。
冯先生说罢,又拿起桌上的方子,交给凤翎,“你三婶亏了身子,要多调理多歇息,按方抓药,用法用量都写在上面。”
凤翎接过应下。
冯先生歇了口气,往炕上躺着的齐氏看了一眼,“先让她歇着,伤处不可动。等了缘熬药回来,给她服下再回去。夜里会发热,好生照顾着,冷敷替她散热,若三天未退热,你再请大夫来瞧。你三叔在赶来的路上,片刻便到。我还有事,先走。”
冯先生边说,边迅速的将手边的箱子整理好,又挎回肩上,转身就往门外去。
冯先生的面部表情很僵硬,举止动作也完全没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凤翎猜想,兰先生一定伤得不清。
她追上几步,问道,“冯先生,兰先生可醒了?情形如何?”
冯先生的背影一顿,并未转身,只是伸手将肩上的带子稍挪了挪,“醒了。伤及内脏,怕是……”冯先生叹口气,“照顾好你三婶吧。”
冯先生刚离开,了空就带秦天海来了。
齐氏也醒了,茫然的看着秦天海与凤翎,神情恍惚。
依照冯先生的吩咐,凤翎将了缘送来的药给齐氏喂进去,齐氏便又昏睡过去。
寺内不方便留女客,稍歇了一阵,秦天海便背起齐氏回家。
本来凤翎还想着要跟秦天海怎么解释,谁知道他一路之上都没有多问,只是紧赶快赶到的奔回家去,跟满脸惊愕的家里人只说了句“伤着了”便一直闷在屋里照顾齐氏。
秦天海除了出来打水换水,不曾再出过屋子,连饭都是甘氏替他送到屋里去。
他的脸黑得跟将要下雨的天气似的,家里人纵使有千般疑问也不敢多问,只好把所有的目光都对准了凤翎。
凤翎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用一句“不知道”做为所有问题的答案。
秦守文提早回来,让她第二日不必去学堂,说冯先生有事,给学童们放假了。
凤翎应下,并不意外。
第二日一早起身她便熬好伤药给齐氏送去,又让嫂嫂翠英再依冯先生的方子抓了些调理的药回来。
敲门进去,秦天海靠在床边,盯着齐氏发愣,连昨儿个穿在身上、沾染血迹的衣裳都不曾换下来,凤翎光看侧脸都知道他一夜未睡,
凤翎将药放在桌上,瞥了一眼前夜未动过的饭菜,柔声道,“三叔,你去吃些东西歇会儿,我来照顾吧?”
“哦。”秦天海坐直身子应了一声,从齐氏额上取下冷敷的帕子,放在脚边的盆里浸湿,再拧干来又敷回齐氏的额头,人没有动。
“我送了药来,三婶可好些?”凤翎走近床边,边说边探向齐氏的额头。
滚烫如火。
“冯先生说是会发热的,三天应该能退……不行的话,咱再找大夫来瞧。”凤翎只好用冯先生的话来安慰秦天海,“三叔,你去吃些东西歇会儿,我来替你,你可千万别弄垮了身子,三婶还等你照顾呢。”
秦天海点点头,表情木然的站起来,看了一眼齐氏,转过身往外走了几步,忽然长叹了口气,“凤丫呀……三叔错了,三叔……”
凤翎转眸便见着秦天海颓废孤寂的背影,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凤翎眼里一阵发酸。
这时听得齐氏“哦”了一声。
凤翎慌忙去看齐氏,秦天海同时转身奔回床前,惊喜的轻喊,“玉枝,玉枝……”
齐氏眉心紧锁,像是梦呓一般的,“兰……馥,兰馥。”
秦天海表情一僵,直起身子冲凤翎不自然的笑笑,“你三婶要醒了,我……”他指指门口,“我去厨房揉碗面去,你三婶就喜欢吃我做的面。你记得把药给她喝了。”
不等凤翎应下,秦天海转身大步就往门外去了。
凤翎叹了口气,又听得齐氏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天海……救我,救我……救我!”
转脸的时候,齐氏却是己经醒了。
凤翎喜极欲泣,“三婶……”
齐氏向凤翎伸出左手,凤翎会意,先是取了枕头小心翼翼的将受伤的手垫好,又将被子垫在她身后,让她可以斜靠在床上。
齐氏往屋内扫了一圈,虚弱的问,“你三叔呢?我感觉他一直都在似的。”
“三叔说去给您揉碗面,一会儿就来,您先吃药。”凤翎边说,端过桌边的药汤,舀了一勺起来,想要喂给齐氏。
齐氏别过脸去。
“三婶……”
凤翎才想劝,齐氏转过脸来,往自己炕边做了个眼神,示意凤翎坐下,“药先放着,我有话想问你。”
齐氏舔舔干得发裂的唇,凤翎忙又起身捧了水过来。
齐氏喝了一口,摇头不再喝,然后闭上眼费力的咽口口水,才又睁开眼看向凤翎,左手掌搭在凤翎的手背上,浑浊不清的眸子里尽是痛苦的挣扎。
“凤丫,你告诉我……兰馥如何了?”
凤翎犹豫,决定还是先不把冯先生的话全部告诉齐氏。
“回来的时候,冯先生说己经醒了,常欢也给他用了金创药,应该……会没事的。”
齐氏点头,伸手向凤翎,“你扶我起来,我要去趟普渡寺,有许多话,我要当面跟他问清楚。”
“那怎么行,三婶,”冯翎握住她的手,大惊失色,“即便要去,也要吃了药,过些日子等你身子好些。”
齐氏摇头,抓紧她的手挣扎着就要起来,“我等不了,凤丫,我怕我……等不到那天,我要就这样死了,怎么去见我爹娘?”
凤翎还要再劝,秦天海却推门进来,将手中的面放在炕前的小凳上,给了凤翎个眼色,凤翎起身将炕前的位置让给他。
秦天海坐下扶住齐氏,让她靠在自己胸前,道,“你把药吃了,面吃了,我……带你去。”
凤翎慌忙端起药,秦天海接过,再一口一口小心的喂进齐氏嘴里。
齐氏没有拒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