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国偃姓,皋陶后裔。春秋时,桐国大体为楚国附庸,时而依附吴,时儿依附越。一年前,伍子胥率兵一万攻桐。桐国无力反抗,一战而灭。
伍子胥拿下桐地后,安抚百姓,养民生计,桐地发展斟斟日上。
这天,伍子胥双手付与背后,眉头微皱,心神不宁的来回渡步。
一旁的孙武子却悠然自得的翻阅着书籍,毫不为所动。
“喂!长卿,你说王子会不会有事?”伍子胥往日的沉着冷静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脸的焦急。吴国是他这辈子的心血,姬凌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吴国将不负存在,他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找不到了。
孙武子将手中的书札放到一旁平静笑道:“老伙计,这话你问了我三遍了。我又没姜尚那能掐会算的能力,我怎么清楚?我觉得既然相信他,就要相信到底。凌云王子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伍子胥不满孙武子的语气道:“情况不一样了,那时候没有范蠡,勾践、逢同、干潜等人都不是王子的对手。现在却多出了一个范蠡,大大不同啊!范蠡用兵狠辣,较之你我并无不及。他有心算无心,王子一定吃亏。范蠡也知道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他不会如此轻易放过王子的。”
“若真如此,也只能算是天意吧。”孙武子的眼中也出现了一丝的惋惜,但他生性淡薄,早已看透世俗中的一切。并没有太过在意姬凌云的生死。
之所以,他会下山全是因为他年轻时候的梦,辅佐名君一统诸侯,而不是仅仅限于称霸。
伍子胥冷哼道:“老夫才不信什么狗屁天命,纵然逆天而行,我也要将吴国扶植起来。让吴国再现辉煌。”
孙武子知道伍子胥对吴国的忠贞几乎到了入魔的地步,也不与他争辩只是看想一旁的地图。
地图上越国的山山水水一览无余。
这时,伍辛来报:“父亲大人,凌云王子已经安然回到了西沼溪,并无异常。正在准备以后的战役。”
伍子胥不禁大叫了一声:“好……”随即面容一整道:“胡乱逞英雄,落得如此境地真是活该。”
伍辛偷偷暗笑,告辞离去。这府内上下谁不知道伍子胥这几日茶饭不思,睡不安枕的。
孙武子坦然一笑,两人真心结交六十年,伍子胥是什么样的人他在清楚不过了开口道:“好了,别做出这副样子出来。这么多年来还是一点没变,在后辈面前嘴硬心软,明明担心的要死,却极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出来。”
伍子胥面上微红尴尬笑道:“对付他们就应该从严入手,不能有一点纵容。”也只有在孙武子这六十年的老朋友面前,伍子胥才会露出原本的神色。
孙武子神情严肃了起来道:“谈谈正事吧,吴国的形势并不乐观。越国有了范蠡在,想要胜他们并不容易。那姜良确实是个人才,将物质调度管理的步步到位。不过,即便这样也改变不了现状。他们手上没有耕牛,没有稻种,不能开采矿物,不能制造兵器,同时也不能制造铠甲。吴国军中的一切全是付出,没有收入。姜良的家业很大,但不足以养活一支军队,更养不活一个国家。况且,秋收刚过,吴国根本得不到粮食回收,就算坚持到来年,以范蠡的智谋一定会破坏春耕。如果春耕遭到破坏,越国不用战,拖都可以拖跨吴国。要想吴国渡过这种种不利的局面,只有拿下这里!”
孙武子非常肯定的指着地图上用没有任何质疑的语气说道。
伍子胥看着孙武子指的地方道:“你我又想到一块去了,只要拿下这里吴国种种劣势都得到了缓解。只有渡过这个难关,吴国才能得到真正壮大的时机。”
孙武子看着地图突然嘴角一翘,不自觉的摸了摸胡须。
伍子胥见此笑道:“快说,你又有什么古怪的想法?”
孙武子惊奇道:“你怎么知道的?以前也是一样,我一想到主意你就知道,好象能看透我的心一般。”
伍子胥笑骂道:“笨蛋,你那次想到办法不是又翘嘴巴又由摸胡须的?”
孙武子大悟:“原来如此!”自己不知道的习惯对方却异常清楚,能交上伍子胥这样的至交,真是不往此身了。
孙武子将自己的想法一说。
伍子胥听后连声叫妙,忙道:“我立刻动身,前去瓯越。”
孙武子点头道:“那我便去帮助王子破越!”
“不!”伍子胥制止道:“遇强越强,这是阖闾大王,夫差大王的秉性,王子天资尚在两位大王之上,只是起步较晚,经验不足而已。除去这些他一点也不逊色范蠡。范蠡是强,但敌人越强,王子这把利刃将会被磨的越是锋利。就让他放手一战,等到实在不行时,你在出面襄助。”
说道这里伍子胥笑道:“不过,我认为王子并不需要你的帮助。因为,此刻他手中还有一个制胜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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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作战,做重要的就是情报。因此,只要战斗打响,双方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在对方的军中安插内应,好了解敌方的确切动向。
姬凌云这方立足未稳,暂时还没有那样的人才,派出去的内应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很快会被对方识破。探得的不是一些假情报就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事情。在这一方面,显然比不上越国。
自从中伏的那一刹那,姬凌云就已经明白军中被越国安插了内应。他们奇袭行动是临时决定,并没有透露出去。可范蠡却在事先做好了准备,这只能说明一点:在他们准备奇袭渡河之时,有人暗中将这一消息传了出去。
姬凌云问道:“知道是谁吗?”韩庆既然已经猜到军中有内应一事,依照他的个性一定会调查到底。
韩庆笑道:“那人是端大哥麾下的一名伍长,他是越国人当年在越国犯杀人罪被发配至锡山为奴,不久前被勾践收买,成为越国内应。”
端科一听那内应竟出至他的麾下,而且还是他亲自册封的伍长,登时大怒道:“我宰了他去。”
“不忙!”姬凌云出言制止道:“这暗中的内应时为军中之害,可对方身份一暴露,则成为军中之利。韩先生发现他,却不将他擒拿正是这个打算。”
端科气呼呼的坐在一旁道:“就让他暂时苟活一阵,王子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打。这范蠡我不只一次听伍相国称赞他的才略。伍相国曾说,论到阵战交锋,范蠡在当世鲜有敌手。他都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稳胜与他。”
姬凌云笑道:“对,就是这里。伍相国曾说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稳胜与他,这话的意思是可以战胜他。其中的原因不在军略,伍相国的军略才能并不见得能够胜过范蠡,但他却能够战胜范蠡。原因就在伍相国的远见远胜于范蠡。”
姬凌云顿了顿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吴国数十年前伐楚的战役。那一战的最大功劳不是勇猛无错的夫概王,也不是指挥有方,智计百出的孙武子。而是那掌控全局,拟定‘疲楚误楚’这一策略的伍子胥。
伍相国曾说,论及战略远见他只服文种一人,也说过范蠡的致命弱点就是战略远见平庸。范蠡既然善于军略,我们就没有必要在军略上同他一较高下。避敌之所长,取敌之所短。在战略中求得胜算。”
展如问道:“那王子,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姬凌云伸出两根手指笑道:“两个字:‘等、战’,等对方粮草抵达之时,就跟范蠡斗一斗军略,胜固然欣喜,败也欣慰。”
众人都不解的看着姬凌云,不知他心中如何打算,既然决定“避敌之所长,取敌之所短”那么为什么还要跟范蠡正面交锋呢?
韩庆更为疑惑,此时此刻他根本就无法猜透姬凌云心中所想。
姬凌云笑着给出了个提示:“莫要忘了,我们手中还有一张王牌,一张可以扭转整个战局的王牌。”
越国的粮队要十日后才能将粮食运到战场,如此也给了姬凌云准备的时间。他写了封信给姜良、又写了封信给却跃,布置好一切后才放下心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