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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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萝被绑走后,上房就成了一座与外界相隔离的空院子。沈氏出不去,等闲的人也进不来。

沈氏无人可托,只能将身后事情托付给未满五岁的悦尘音。毕竟悦尘音是养女,在这个家没有任何根基,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人,不能自成一派,李氏和她又不对付,她拿了匣子,只能选择投靠马存善。

悦尘音想的是,她冒这么大的危险做这件事情,就当是偿还马家这么长时间的收留之恩了。只是她在床板上摸了半天,还没摸到沈氏说的暗格,就有两个媳妇子推开了上房的门。其中一个媳妇子偏还奇怪道:“这会儿都什么时辰了?姑娘怎么还没起?”

悦尘音无处可藏身,又怕稍微有点动静,惊动进屋的两个人,只能趴着身子,尽量平贴在床板上。

另外一个媳妇子扭身朝外看了下东厢房,道:“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儿,我们还是将那个怪物找出来要紧。”顿了顿,又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道:“也许姑娘早就被带走了也不一定。”

问话媳妇子疑惑地将手上的篮子放下,道:“被带走了?”

另外那媳妇子得意地卖弄小聪明,道:“刚才冬梅和春兰两个就将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喊了出去,说是要与红缨她们送行。红缨又尽心尽力地伺候了姑娘大半年,如今她要走,姑娘肯定舍不得,也去送行了。”

问话那媳妇子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袋,笑道:“还是宝婶子聪明。奴就说嘛,怎么刚才只看见了四儿,没看见姑娘。”说完,两个人对看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别有意味地笑了。

这句话有好几层意思,悦尘音一时间难以消化,只能初步理解为,按照李氏最初的计划,她应该是和四儿等人一起被软禁起来的。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不过是春兰她们工作上的失误,也许这个失误很快就会被发现?

沈氏听了也舒了一口气,满院子的人有一两个李氏的内应,这很正常,可这些人要是都投靠了李氏,说实话,她从心里上是不能接受的。

两个媳妇子笑完了,想起正事儿,那个被称为宝婶子的道:“春兰说那怪物就扔在架子后面,可这屋子里这么多架子,到底是那个架子后呢?不如我们两人分开找罢?”

另外那个点点头,两人就分头开始寻找。那宝婶子都绕过了屏风,身后传来一声喊话,道:“宝婶子,那怪物在这儿呢。”

宝婶子回头一看,那媳妇子用手指着门后的一个大花盆架子,忙笑道:“怎么就放在这儿了,倒是省得找。快把那怪物放到篮子里。”

那人嗯了一声,用拇指、食指两个指头捏着那襁褓上的带子,提起来扔到篮子里。宝婶子又拿出一块花布将其盖住,道:“还好已经死了,不然真是要将人吓死。赶紧给送过去,免得去晚了挨骂。”

两人匆匆将门掩上,离开了院子。

悦尘音放松身体,趴在床上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不行,她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一旦等春兰发现她根本没有去替红缨她们送行,她的末日就到了。

沈氏心里也明白,指着床里头,催促道:“快,快。”

又摸了几下,还是没摸到沈氏说的暗格。悦尘音火大地朝床板上胡乱拍了几下,也不知道砰到了那里,只听见一声闷响,床板上有个六寸见方的板子弹开,顶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来。

悦尘音将盒子抱起来。这小盒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还挺沉。又看了一眼床板上的夹层,光线透不进去,夹层里黑糊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防盗措施做得这样好,只怕盒子里的东西很贵重吧?悦尘音胡乱想着,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沈氏。

沈氏摇摇头,示意她道:“关上,夹板。”这是个机关是一次性的,用过一次之后再想打开就只能用武力劈开了。

可是谁没事儿去劈一张床?

悦尘音放下匣子,双手在回字纹上乱摸了一会儿,那木板始终翘着不肯归位,就在悦尘音考虑要不要直接将木板强行按回去的时候,空气中又传来一声闷响,木板合上了。

沈氏轻轻点头,道:“千万藏好,交给你爹。”

悦尘音愣了一下,随即郑重承诺道:“祖母,你放心,薇儿晓得。薇儿一定将东西亲手交给爹爹。”她可没有这种将别人东西据为己有的爱好。

这盒子严丝合缝,又不像是普通材料做成,若是没有钥匙,斧头也不一定能劈的开。沈氏不肯给她钥匙固然是还防着她,却也保护了她:她没有钥匙就打不开这盒子,马存善就不会怀疑她动了手脚。

想到这里,悦尘音略微感激地看了沈氏一眼。谁知道沈氏歇了歇,眼睛就朝头顶上望去,道:“钥匙。”

悦尘音抬头望去,沈氏头上只得一根黄灿灿的金簪。这么粗的钥匙?悦尘音犹豫了一下,上前把金簪取下,放到沈氏眼前,问道:“祖母,可是这个?”

沈氏叹了口气,欣慰道:“好孩子,我没有看错你。你快走罢。”

顾不得想这簪子和盒子为什么不配套,悦尘音溜下床,正要往外冲,院子里又来了一群人。却是春兰带着五六个小丫头又踏进了院子,春兰那手指头冲着院子里的屋子一划拉,道:“找找,每个屋子都要找仔细了,找到了有赏。”

两个看守院子的媳妇子从倒坐里跑出来,语带讨好地道:“春兰,这是要找什么呢?要奴帮忙吗?”

春兰看着她两,道:“你们有没有看见姑娘出院子?”两个媳妇子相互对看了一眼,摇头自夸道:“没有。有我们守在这里,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那好,你们也帮忙找找看,一定要找到!”春兰吩咐道,刚才和冬梅无意间提及一直没看到悦尘音,冬梅当即就变了脸色,她也一直没看到悦尘音。

李氏即便是做了当家主母,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马家的下人来一个彻底换牌,这样马存善回家后肯定会起疑心。只有马家绝大部分的家人都认为沈氏是病死的,李氏才能瞒天过海。

种种顾虑加起来,结果就是必须将悦尘音找出来,软禁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悦尘音急出一身冷汗,忙抱着匣子就钻进床底下。刚藏好身,上房门就被推开,春兰带着几个小丫头进来,道:“东、西侧屋,衣橱里、床底下、架子后面都要仔细找。”

几个小丫头嗯了一声,先是在东、西侧屋乒乒乓乓地找了一圈儿,没找到人,回话道:“春兰姐姐,要不要找找里间?”

春兰盯着屏风发了会儿呆,道:“找!”几个小丫头绕过屏风进了里屋,看见沈氏合眼躺在床上,也不敢去床边找,只象征性地翻了翻衣柜,架子,打算撤离。

春兰也进到里屋,瞪了小丫头们一眼,道:“没出息!去,把床上的单子撩开,看看床底下有没有。”

沈氏蓦然睁开眼睛,盯着她们瞧。小丫头心里一哆嗦,不敢上前,春兰跺脚,恨铁不成钢,骂道:“怕什么?难道还能生吃了你们不成?”

“老不死的,全身都不能动了还作怪!”为壮声势,春兰恶狠狠地瞪回去,走到床边,俯身将床单撩起。

沈氏无力地阖上双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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