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惊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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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有孕的消息一经确认,不消一刻钟就传遍了马家上上下下。亲眷们知道了,纷纷恭喜马存善和李氏。

这可是马存善的第一个子嗣。

马存善极是欢喜,最后合众人告了罪,丢下合族的亲眷进了内宅。

沈氏搂着悦尘音坐在凉椅上,李氏紧挨着赵氏坐下,其余的妾室皆站在她两人身后,围着赵氏问长问短。

马存善喜笑颜开地进了屋子。和母亲见过礼后,直接坐到了赵氏身边。赵氏挣扎着要起身行礼,马存善忙扶着她,道:“快躺着,小心动了胎气。你是有孕的人,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

赵氏看了眼李氏,还坚持在床上行了礼,道:“爷,礼不可废。”李氏也笑道:“让你躺下你就躺下,屋子里都是自家人,没有谁会见怪的。更何况你这肚子里怀的可是爷的骨肉,小心些总是好的。”

妻妾和睦,马存善大为满足,回身将义女抱过来。想到他成亲这么多年,众多妻妾皆不成怀孕,偏刚收了个义女,妾室就怀孕了,因道:“薇儿,你可真是爹爹的福星!”

悦尘音听得马存善说她是福星,不由得心跳都漏了一拍。难道刚才她故作天真告诉绿萝的那几句话让马存善起疑了?偷偷瞄了马存善一眼,见马存善和往常一样,并没有拿看妖怪的眼光看她,方将心慢慢放下。决定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她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沈氏含笑看着儿子和孙女,意有所指道:“薇儿还真算得上的咱马家的福星。红缨,一会儿从我院子里拨两个厨娘给赵新娘使。这怀孕的人呀,总是想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了小厨房做什么吃食也都便宜些。”

李氏刚才一直低着头喝茶,闻言抬起头来,笑道:“还是老祖宗想得周到。冬梅,从这个月开始,从奴的月例里拿出二两把赵新娘。等赵新娘生了孩子,抬为如夫人之后再将月例正式涨上去。”

本来赵氏抢先一步怀了孩子,几位妾室心里就很不服气了,如今听得生了孩子又要抬举成如夫人,心里更是将赵氏惦记上了。独慧娘和赵氏要好,真心替赵氏欢喜,看赵氏发呆,忙道:“赵姐姐莫不是欢喜傻了?还不快谢谢奶奶。”

赵氏回过神来,忙磕头说不敢,道:“奴是马家的妾室,与马家添嗣本是奴份内之事,哪当得起奶奶如此厚爱。还请奶奶不要折煞奴了。”

李氏又笑着添了一句,道:“当得起,当得起。爷子嗣上艰难,这几年来也就你肚子里这一点血脉,怎么能不慎重其事?”

此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众妾室听了更是咬牙切齿,偏脸上还要强做欢笑,恭喜赵氏。沈氏看到眼里,道:“你们也不用羡慕赵新娘,你们当中不论是谁,只要与马家生了孩儿,不论男女,我也绝对对不会亏待她,照样抬举为如夫人。”

马存善乐呵呵地看了半响,提议道:“母亲,孩儿想将门外的流水席再延长三日,以为我马家孩儿祈福。”

李氏笑容滞了一下。赵氏更是连连摇头,一叠声道:“爷,万万不可。从未听说哪家的奶奶新娘刚怀上就开流水宴的,说出去惹人笑话。”

马存善道:“哪个要笑话就让他笑话去好了,我与我儿子祈福,可管不了那么多。”

沈氏啐了儿子一口,骂道:“你这哪里是与你儿子祈福,分明是与你儿子折福!还在肚子里头呢,你就不怕你儿子消受不了?”

被母亲骂了几句,马存善暂时歇下了念头,又说了几句话就出去陪客人了。绿萝端了碗人参乌鸡汤进屋来,笑道:“莺儿快将这鸡汤接过去喂你们赵新娘喝。这可是老祖宗特意交代的,用得也是老祖宗珍藏的西洋来的人参,吃了补元气不说,还不上火。”

悦尘音垂下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出映出一片阴影。沈氏这样做无疑是火上浇油,反倒将赵氏和赵氏肚子里的孩子至于了风口浪尖。

“薇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不舒服?”沈氏一抬头就看见悦尘音半阖着双眼,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免有点担心。

悦尘音点点头。沈氏叫过夏荷,道:“将你们姑娘抱回去休息,晚点儿等客人家去了我再去看她。”

悦尘音巴不得离开这里,并打定主意以后要离赵氏远远的。一路上都在想怎样尽快离开马家,也许赵氏怀孕是个契机,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赵氏身上,这对她来说是个好现象。看来要趁这几日好好逛逛马宅,认认路才行。

“夏荷姐姐,秋菊姐姐,薇儿想去摘几朵荷花与赵新娘解闷。”悦尘音记得寻常内宅道二门再到大门都有家人来回走动,晚上垂花门、二门、大门都要落闩,只有园子里人少,好逃脱。

夏荷、秋菊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都在心里叹了口气,抱着悦尘音朝园子里走去。爷即将有自己的亲生骨肉,到时候这个螟蛉之子的待遇会怎么样,就只有天才晓得了。她们这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前途更是堪忧。

桂姐儿眼看着悦尘音朝湖边走去,暗道一声天赐良机。镇定了一下心神,迎头走了过去,道:“两位姐姐怎么在此闲逛,你们奶奶打发了人到处找两位姐姐呢。”

夏荷狐疑地看着桂姐儿,道:“你是?”

桂姐儿顿了顿,随手指着内宅的方向,笑道:“奴是赵家的媳妇子,两位姐姐不认得奴,奴可认得两位姐姐呢。刚才从那边过来,听你们家的下人说的,说是有急事,让姐姐快些过去呢。”

“谢谢这位嫂子相告。”秋菊只当奶奶要问关于赵氏怀孕的问题,对夏荷道:“你将姑娘抱回去罢,奴去合奶奶回话。”

秋菊走了之后,夏荷也打算赶紧摘了荷花好回去,正巧岸边还泊着几只棠木舟,只要站到木舟那一头就能摘到荷花。夏荷就对桂姐儿道:“麻烦这位嫂子与奴照看一下姑娘,奴去摘几只荷花来。”

桂姐儿本着将夏荷哄到无人地敲晕的打算,见夏荷主动将人送上来,忙笑着将悦尘音抱过来,看着夏荷上了舟,方在悦尘音耳边道:“悦尘音悦姑娘,你在这马家享尽荣华富贵,可知道你娘她为了寻你,思念成疾,一病不起了!”

悦尘音大吃一惊,看向她,问道:“你到底是谁?”

桂姐儿看着夏荷,笑道:“你先别管奴是谁,奴只问你一句,你想见到你娘吗?”

悦尘音压抑住心里的狂喜,忙问道:“是我娘让你来接我的?那我娘呢?她怎么不来接我?”

桂姐儿不答她的话,反对夏荷道:“这位姐姐,姑娘想要上茅房,奴带她去那假山后面,好不好?”

夏荷转过头来,道:“谢谢大嫂,奴摘完荷花马上就过来。”

桂姐儿抱着悦尘音,一面走一面道:“悦儿乖,婶娘这就带你去见你娘亲。”

悦尘音想道即将和娘重逢,重重地点头,欢喜道:“好。”桂姐儿脸红心跳,扬着一双小脚,抱着悦尘音转过假山,越走越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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