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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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修

到临江边时,一艘楼船早等在那里。阿忠见了萧大带着方墨等人过来,连忙吆喝让船上帮闲们下船板。方墨勒住马,面前楼层共是三层,足有**丈长,船身黑漆漆发亮,三层船舷上皆站了人,一色墨色盔甲森严,长枪上红缨正迎风飘展着。

方墨转头看萧大,萧大笑着说道:“段王爷得知方将军归来,特让水师出了这船过来迎接。”方墨点了点头,下了马。漠北多山,河流却并不多,萧家军虽是骁勇,于水战这方面却远不如西南海边的段家,而这船一看就知道是战船,萧家军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暂时间内练出一队水军来的。

阿忠立时接过方墨手中缰绳,萧大伸了手,笑着说道:“方将军请。”

方墨上船来,李进等人远从漠北过来,多是没有见过这么大楼船,一时都觉得新奇,眼睛都看直了去。方墨听到后面喋喋不休说话声,沉默眉眼一展散开。萧段两家都已经成了一家,这时候自是不分彼此,段家船过来特特过来接她,接便接呗,她既是已经决定放心,又何必纠结这等事情?

方墨边走,边问萧大:“听说三爷在攻打业州时受了箭伤,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有?”

萧大回答说:“段三爷在业州受伤之后,没有跟着过来,一直留在辰南养伤。不过,听王爷说,三爷的伤已是大好了,这几日正带着人往这边赶呢。”

方墨不禁笑着说道:“三爷是个急性子。”萧大也笑着说道:“可不是?听说我们已经围燕京了,小试了几回,他唯恐我们漏了他,不顾王爷反对,执意就上了路。”

方墨微低了头,又问道:“青鸾郡主呢?她也来了吗?”萧大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挪开了目光,说道:“郡主跟帧少爷在一起。方将军去了就能看见他们了。”

方墨一笑,感慨说道:“上次匆匆忙忙离开燕京,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话别,一转眼三年就过去,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怪我?”萧大笑着说道:“郡主出门前还说起方将军呢,非要跟船一道过来接人,若不是王爷拦着,说不定也跟着我们出来了。”

方墨笑了笑。萧大领着众人上了三楼,阿忠将李进等人带进了各种船房里。萧大将方墨领到一间门前,那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俏丽丫鬟躬身笑盈盈说道:“大人。”萧大看着那丫鬟,对方墨笑着说道:“将军,这是六姑娘身边的画眉,将军若是有事,只管吩咐她好了。”

方墨笑谢了好意,进了船房里。这房约有一间屋大小,分了里外两间,以绣花门帘子隔开来。方墨解了身子斗篷,她身后画眉接过了,搁放在近门架上,又转身移了水盆架子过来,要伺候方墨洗手。方墨连忙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是,你出去吧,我有事自会唤你的。”画眉微笑屈了屈身离开,随手见那门也带上了。

若打屋里只剩了方墨一人,她眉眼沉下来,一脚踹到面前水盆架上,那架子倒是扎实,也只晃荡几下,盆里的水漾出了少许,却是没倒。

方墨闭上了眼睛,长长吁了了一口气。

一些事情不是自己说放下就能完结的,还没有到燕京,这试探的就来了。萧家的黑卫果然一心向着萧家的人,他们对她刻意示好,自是怕她心结难除,坏了萧段两家大事。

方墨低声说道:“萧帧,你也是这样想我吗?”话一出,自己就先摇头笑了起来,她认识的萧帧不是这样的人,他或许会遣萧大过来接他,但绝对不会摆出这阵势来的。其实萧大和萧六担心也有道理,她若执意纠缠萧帧,萧段两家的事情必会生些波折,这时候出这事可不好啊。

只是他们小看了她方墨了。

方墨想起萧大方才的小心翼翼,和这屋门口守着的人,不禁又哧一声笑后,阴郁面色一笑散开来,坦然洗了手,净了脸。坐桌边,倒了一盏茶水喝,淡雅茶香齿间残留,她心里复又平静了。想着大约还有三两时辰就能到燕京城外了,索性进了里间榻上,身上拥了毯子歪靠着。

船行平缓,几乎是不知不觉的,船里安静,茶香渺渺散了满屋,极是淡雅幽香熏陶着,方墨将诸事又梳理了一番。萧段大军原本势胜,再有裴胥青在手,在大周皇朝燕京已是十拿九稳了,只不过她若是下了船之后,立时就走,在某些人眼里反倒是落了嫌疑。想她方墨从来都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喜欢了便是喜欢,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既是决定放手,再难都不会回头看,哪容别人这般看小了去?况,她也答应过萧荣,那誓言不成,她心中始终遗憾。这么多年都走过来,她还惧这几日吗?

心宽幽静,方墨不知不觉合上了眼睛,其实也不曾真睡了,过往来回,搀和将到诸事,是梦亦是幻,隐约间听了几声诡异声响,初时也没当一回事,待进耳频繁了。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船板轻剥声一下子清晰起来。方墨一把掀了身子毯子起身,拉开屋门,门口的候着的画眉以为她有事要吩咐,抬头问道:“大人……”

方墨从她身边径直过去,紧邻她住的是李进几个,正大门开着,聚在一堆了说话,说得正是热火朝天,汪贤生对门坐着,一抬头见了方墨经过,连忙叫一声:“方将军……”

方墨心中还有事,聪耳不闻,大步径直下船去。李进汪贤生等人面面相觑,李进又抓了桌上大刀,一挥手,道:“走,咱们过去看看。”众人也陆续拿了刀剑,紧跟着出门去。下到二楼,方墨正拉着阿忠在问:“裴胥青在哪层?”

阿忠被方墨阴沉沉面色吓了一跳,手往一溜船舱一指,说道:“在那边。”方墨转头一看,她身后一溜船舱外面走道上站了不少守卫,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转头对阿忠说道:“快带我们去看看。”

阿忠连忙应声,带着方墨往船尾走去。听了响动的萧大也下来了,排开众人,跟在方墨身后,低声问道:“方将军,怎么了?”方墨边走边说道:“许是我多心了。”这段家楼船上少说也有五六十守卫,这大江前后不着,这时节江水又冷,裴胥青要想脱身也不会挑这里的。

方墨话虽是没有说明,但萧大看她这架势自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脸色也沉了下来,紧随在方墨身后到了船尾第二间船舱门口。

门口守着的两人是萧大手下人,萧大神色肃重看了他们两人各一眼,问道:“你们一直都在这里吗?”这两人拱手同声说道:“是。”

方墨黑幽幽眉眼紧紧看着那门,说道:“开门。”萧大摸出钥匙开了门,跟在方墨身后进去,却一下子白了脸,不过十尺见方的小房除了地上两圈铁链子外,竟是什么都没有了,裴胥青竟不知道怎么逃了去。

萧大将每个角落都看遍了,回头喝问两个下属道:“人呢?”这两人早惊得不知所措了,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这屋里一点响动都没有,他们也不知道这明明看着送进去的人到底是怎么没的。

方墨冷森森在房间中间站住了,环视四周一圈,目光突然转到脚下,而后蹲下身来,细白手指慢慢抚过地板,指了一处,轻敲几声,从靴子里抽出短匕开,正要撬开。李进提了大刀过来,说道:“墨丫头,你让开,我来。”

方墨无声退让开来,李进将手中刀插进那地板缝隙里,正欲尽力一翘,那地板竟是一下子崩开了,露出个缺口来,李进从那缺口往下一看,一眼就看见下层船舱之中赫然躺了一死人

一时围看过来的众人都吸了一口冷气,西南段氏的水师在海上称霸多年,他们造的船自然不会这么脆弱,那船舱里面也不会无缘无故多个死人的。李进脸色惊变,不等方墨吩咐,转过身去,也不用刀了,直接手拿旁边地板往上一抠,那块木板应声而起好大一块,楼下船舱已经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船舱里面不仅有个死人,角落里还破了一个洞,正泂泂往里面进水。

萧大脸色一下子白透了,这当会船正在过山,前后不着,一旦船舱进水,后果不堪设想。他连忙吩咐身后人,说道:“快下去看看。”他话音刚落,就看见旁边一道人影突然往那洞里跃去,再看时,楼下渐水起船舱之后中单膝跪地正蹲伏了一人,青色身影如魅,转头缓缓看。

萧大见方墨跳了下去,他也心急,只是那洞对他来说还是过小,他扳几下地板不动,连忙转身就往楼下冲过去。李进抓了大刀,正准备跟着转身往下冲,突然看见楼下方墨已经蹲在那漏水处,噗一声之后,方墨竟是钻进了那水洞里面去。

寒冬腊月的江水不知道有多冷,她居然这时节下水,简直是不要命了。情急之下,李进举起手中大刀,猛地一下砍向脚下地板,刀锋入木,那缺口略大了一些,他这身板仍是过不去。李进心如火燎,又连看数刀,那缺口总算变大了,他正欲往下跳去,脚下突地一晃,犹如平地的楼船竟是一下晃荡起来。眼看就要滑倒,李进眼疾手快,一把抓了根了木头柱子。

耳朵里清楚传来咔嚓咔嚓的断裂声,李进身边好有几人站立不稳,大叫一声被晃倒在地上,有人手快,抓了支撑之物,稳住身子,有人则一下子狠狠绊在地上,汪贤生身略瘦些,一下子从那缺口滑了下去,噗一声水声惊起。

李进挣扎起来,爬到那缺口往下看,汪贤生正挣扎从水里爬起来,浑身已经湿透了,冻得索索发抖。萧大等人抢进了楼下船舱里,看见了汪贤生,不禁一愣。汪贤生冷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手指了冒水的洞,连声叫:“快!快!快……”萧大压根就没有听明白,几下解了身上披风,罩在汪贤生身上。

汪贤生拉住萧大,哆哆嗦嗦说道:“方,方将军……”

船猛地又晃荡一下,又有好几人站立不稳,噗通一声倒进了水里。萧大一把抓了身边柱子,稳住身子,看一圈四周之后,突然叫一声:“不好,船要沉了。”

他话音刚落地,船又摇晃起来,那江水不过片刻已经淹至众人脚踝处,又反应灵敏帮闲连忙端了水盆来,招呼大伙赶紧清水堵洞。萧大却喝道:“来不及了!这船舱下面全是洞。快带方将军李寨主等人上小划子去。”

阿忠应了一声,冲出去吩咐一众船夫帮闲赶紧放小划子下来,他正准备将李进等人叫下来,却听得几声啪啪水响,上面又相继落下几人来。李进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拉了萧大,就说道:“墨,墨丫头从那洞里下水!”

萧大一愣,不禁跺脚,叫一声:“糟了。”漠北多山少水,民众普遍水性不佳,他想也没有想,就以为方墨一个女娃,定也是如此。这寒冬腊月的冷天,就算水性再好的人,也不敢轻易下去,别说方墨这漠北来的丫头了,况,这船既是悄无声息穿成筛子,水里定是十分危险。

萧大正要吩咐阿忠等人下水看看,却见李进已是在脱身子衣袄。萧大连忙说道:“快拉住李寨主!这水下不得,水里危险。”

李进被几人架住了,黑脸一沉,正要发作,萧大一把拉住他,说道:“李寨主,你们几个先上小划子,方将军我自会派人去救的。”

就这会说话功夫,船里水已是没至膝盖了。李进等人被人拉扯出去,萧大快步奔到船舱走道上,三两下除了身子衣袄,一跃跳进了水里,阿忠等人见他都下了水,自是纷纷往下跳,一时冰冷江水落满了人,如虾米似的啪啪拍水声不绝于耳。

方墨从那缺口中钻出去之后,咬牙往深里游一阵,果然看见几道黑漆漆人影,她屏住呼吸扒开水波,一下子冲了过去,抓住了最后面那人脚踝,猛地往下一扯。那人两手划拉几下,又落了后,方墨趁势顺这人后背游上,短匕架他脖子,一勒,一道血线进水里,血花散开拉了,这人身子慢慢往深处沉去。

方墨脚往上猛地一蹬,正要攀住前面黑衣人后背,那人却似有所觉,一下子转过了身来。方墨却不等他再动作,抓了这人衣襟,一刀猛地刺进他腹部。刀进刀出。不过片刻,前面游走的四五人已是有两人复转回来,将她围住。

深水里幽静无声,头顶光亮透进来,莹莹闪闪。几道漂浮在水中身影皆静默无声。方墨从前虽是水性极好,但这世到底疏于练习了,憋气这会功夫,已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可要她就这么放裴胥青走,她心里终归不甘。

裴胥青虽是有备出逃,但是这地界仍是自己这边人多,她只要拖住了他们,萧大李进等人定会寻过来的。

方墨冷眼前面远去的人,恰好一人转过了头,黑发如墨四下披散开来,白皙俊面如画,冷清清看着方墨,眉头轻轻一皱。

可不是裴胥青。

方墨猛地一蹬水波,前面挡道两人冷剑出鞘,水里相碰,仍是乒一声闷响。方墨由上脱身,脚踏其中一人头顶,借力往上再一窜,已是到了裴胥青面前了,刀无声划水出,与长剑相碰,又是一声闷响。

丁仲与裴胥青站在一处,见方墨深水中突然窜出来,不过眨眼功夫就连杀几人,脱包围而出,身手敏捷竟是不亚于平地里,着实心里发寒,他错身到裴胥青身边,正要让他先走。不料他背后突地一股劲道过来,扯了让旁边一拉。

丁仲被突然拉到一边去,他江南水乡长大,水性不俗,连忙在水里转了身去,前面两人已是扭打成了一团,他一时惊愕,连忙再过去,却旁边一股劲道猛地冲撞来,他一时不察,又被撞开。还没有等他稳住身子,有一人已是如泥鳅般攀爬上了他后背,手一把抠进他嘴里撑开了他嘴巴。

这冰冷深水里,张嘴进气就是进水,丁仲被人强行打开了嘴巴,猛灌了几口江水进腹,但他到底不是凡人,察觉到背后那人虽是灵巧,却劲道不够,显然身手略逊,一念转过,丁仲手胳膊猛地向后一拐,那人腰部受痛,一下子松开了他。

丁仲看这人不过十**岁样子,面目齐整,衣装不显,正是总跟在方墨身边那小子。

小孟被丁仲撞开,腰部受痛,正难受的只磨牙,突然感觉旁边水纹波动,他转头一看,正看着方墨手臂张开,往深处坠去。他心中一急,想也没想,就往那边游去。伸了手,还没有触及方墨衣袄,却见猛地有往上漂游而去。

小孟抬头顺上看去,正看见裴胥青拖着方墨颈脖往上游去,他脸上已是破了好几道血口,血水顺白皙脸上散开,悠悠荡荡成炫灿花儿般有种妖艳的美。

小孟一愣,生怕裴胥青再伤了方墨,连忙紧跟游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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