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初,淡烟笼月,风透蟾光如洗。
翠峦将浴桶里水兑好,用手试过水温,不热不凉,正适合沐浴。
接着便服侍田筱朵脱衣,筱朵打着哈欠,随口问道:“翠峦,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沐桶有些奇怪?”
翠峦刚帮她将脱下的外衣叠好,笑道:“有何奇怪?”
“不知这沐桶用什么木做的?”筱朵想了想,说道:“以前那只沐桶,似乎没那么重呢?”
翠峦用铜钩挂纱帐的手,微微停顿,很警惕的望向那只沐桶。
筱朵的睡意,被她戒备警惕的表情吓着,悄声问道:“可有不妥?”
翠峦没有回答,只是静静观察着沐桶,仔细观看才发现,是比正常沐浴用的木桶,要高出一截的。
微寒天气。败叶敲窗,西风满院。
翠峦突然抽起田筱朵,刚刚脱去外衣,解下的腰带,用内力将腰带绷直,对着那沐桶挥去。
木桶溅起水花,从中间裂开两半,漫天水花中,忽然腾空飞掠起一黑衣人,一把寒光霍霍的长剑,直取田筱朵的咽喉。
田筱朵吓得面如土色,她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藏在沐桶里?
似乎还是冲着她而来,会是谁要杀她呢?
那人的剑很快,田筱朵根本来不及躲避,眼看着剑尖就在眼前,双目一闭,唯有等死。
形式万分危急,翠峦手里的腰带,飞快击向那把剑,剑稍稍走偏,从田筱朵的耳边掠过,带掉一缕发丝。
田筱朵大惊失色,满身冷汗津津,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的喉咙就要被割破,脑袋就要搬家的。
让她吃惊的,不仅仅是有人要杀她。
更让她吃惊的是,翠峦居然是深藏不露,不但会武功,貌似身手还不错呢。
那人没有放弃刺杀,手腕轻翻,挽起一朵剑花,攻势如闪电,朝着田筱朵胸口刺来。
刺客出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翠峦腾空飞掠,腰带上下翻飞,继续阻挡着他的攻势,趁势用腰带缠住他的剑柄,那人的攻势稍稍减缓。
翠峦腾出一口气,对着惊呆的田筱朵,吼道:“快跑!我未必拦得住他!”
田筱朵像是如梦方醒,抓起外衣,转身就朝着门外冲去。
那刺客见状,左手抓住缠在他剑柄上的腰带,使劲催掌,掌力便将腰带的前端,全部化为碎末。
翠峦腾腾倒退好几步,空门大开,若是这个时候,这刺客要打败她,真的是易如反掌。
但很明显他的目标,并非是她,反而趁着她后退之时,右手长剑劈开窗户,纵身便飞出房外,目标依然是刚跑出去的田筱朵。
翠峦随手扯下挂纱帐的铜钩,也跟着飞出去。
那刺客的长剑,正要刺向田筱朵的后背,恰好此时,田筱朵太过惊慌,脚下踉跄,人被石子绊倒在地。
险险躲过一剑,翠峦手里铜钩飞出,那金黄的钩子,绑在钩子顶端小孔里的,那细细的铜线,泛着冷然的光芒,直取刺客的后背。
铜线的这一头,就控制在翠峦的手里,铜钩虎虎生风,来势凶猛。
那刺客不得不放弃攻击,连着飞身躲避,铜钩就像是长着眼睛,接连攻击。
那刺客辗转腾挪,躲避着快如闪电的铜钩。
友晨本来准备睡的,听见院里有打斗的声音,急忙提着一把剑出来。
腰间还插着几把飞刀,这是当年他行走江湖的时候,师傅送给他防身用的。
虽然友晨算不得江湖上,很厉害的高手,内功也平平,但当年跟师傅学习的,玩飞刀还是有点本事的。
刚到院内,便听见田筱朵呼唤说道:“友晨,快帮翠峦!”
友晨打眼瞧去,翠峦轻盈的身姿,如同一只花蝴蝶,来回腾挪控制着铜钩,跟那刺客打得是难分难解。
友晨看得入迷,都忘记要去帮忙,没想到翠峦的身手,居然这么好啊。
田筱朵朝他这边奔过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使劲推他一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友晨,发什么呆啊?”
友晨这才反应过来,将田筱朵拉到身后,说道:“夫人,你躲我身后,看我的!”
他咧着嘴笑笑,将长剑入鞘,递给田筱朵防身,接着拿出身上的飞刀,在手里掂量一番,来回翻了几个跟头,踢踢腿,活动几下筋骨。
田筱朵直翻白眼,急急说道:“别耍帅!快帮忙!”
友晨没有理她,在飞刀上轻轻哈气,接着田筱朵还没看见他出手,其中三把飞刀,已经化作三条白线,分别攻向刺客的咽喉,心脏跟小腹。
那刺客虽然跟翠峦打斗,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急忙挥剑格挡,只听得叮叮叮三声响,三把飞刀已经悉数落地。
那刺客虽然避过三把飞刀,但翠峦的铜钩,已经顾不得防范,眼看躲避不过,便用左臂去挡。
那刺客闷哼一声,铜钩正插在他的胳膊上,入骨三分,鲜血涌出。
刺客很快在心里盘算,对方多出一人,自己又受了伤,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挥剑斩断铜丝,胳膊上还带着那铜钩,人便已经如轻烟般飞出墙外,接着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田筱朵赶紧冲过去,拉着翠峦,问道:“翠峦,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人应该是个杀手,不知道什么人请来,要杀夫人的?”翠峦笑容里,带着忧虑。
友晨倒是兴致极高,赞叹说道:“翠峦,你武功真不错啊!瞧你刚才那几招,简直是出神入化嘛!”
田筱朵白他一眼,瞪着眼睛说道:“我都快担心死,你还有心情说笑!”
友晨不敢再多言,只是对着翠峦挤挤眼睛,惹得翠峦噗嗤笑出来。
“对嘛!笑一笑多好啊!”友晨很臭屁的,拍着胸口说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跟翠峦在,谁也伤害不了夫人!”
翠峦摇摇头,叹息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只怕他卷土重来!刚才他一时大意,没想到友晨忽然出来相助!若是提早有防范,我们能否胜他,还未尝可知!更何况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处,我们根本不知道,人家还有没同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