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枫黯然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我只是心中对她的那种感觉欲罢不能。”

话音刚落，突然不远处传来哐当一声，一看，霓裳正站在那里，苍白着脸。看到纪如枫回头，她马上掉头就走。“霓裳！霓裳！等等我！”纪如枫忙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霓裳嘴角抽了抽，冷声道：“放手！”

“霓裳，你听我说！”纪如枫眉头轻蹙，手不自觉地有点颤抖。

“还有什么好说的？”霓裳的泪水滑落，“我从美国回来，你告诉过我，说你已经改了，不再见异思迁，让我在你身边，监督你。你说，你再见到我的那一霎那，觉得你对我，有一种久违了的感动。你说，你对我，和旁人不同！纪如枫，这些话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你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你有一天会只守着我一个人。可是，你为什么明明心里只有洛洛，却又给了我希望？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扼杀在萌芽状态，这样，我也不至于太痛苦！”

“霓裳！你听我说！”纪如枫涨红了脸，有点为难地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和爷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可以听了一半就走人呢？是，我是喜欢洛洛，对她，也倾注了感情。但是，那只是我一厢情愿。我对她欲罢不能，是因为她是那么美。可是，我没有别的想法。我是想说，我需要一段时间来忘记她。你知道，对一个人有了感情之后，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抽身。我喜欢过她，就不能当她不存在过。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所以我想着要和你在一起，我试着忘掉洛洛，我试着去爱你。霓裳，你知道，有些习惯，要改变，不能一朝一夕就成。你也看到了，我这几个月，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放任了？霓裳，我知道我曾经错得很离谱，但是我在努力改！洛洛已经有了艾瑞克，我也已经有了你，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感情往往有一段分岔路，我走错过，想回头，已经没有了后退的机会，所以我在努力挖掘新的一条路来。你不支持我，我怎么有信心再挖下去？”

霓裳怔住了，抹了一把泪水道：“我很想给自己机会，给你机会。我以前以为，只要我自己爱着你，那就是比天大，比海深，所有的一切都难不倒我。可是现在我才知道，爱上一个人，真的无法容忍他对你的漠视，对你的背叛。我以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曾经想过要不顾一切得到你，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的内心也是如此的脆弱。”泪水轻轻滑落，湿了她的衣襟。她淡然一笑，转过身，轻轻地道：“我想要静一静，我不想做一个情人，做一个替身。我只想要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爱一个人。如果你不是我的真命天子，那么，我也不强求！”

纪如枫看着霓裳颤抖的样子，内心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好难受。看到霓裳离开的瞬间，他忍不住一步上前，抱住了霓裳：“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这么多年，我习以为常，以后自己是天底下最浪漫最潇洒的恋人，有那么多女子，从我身边走过，我都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们，关心过她们。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的罪恶，那样伤了她们的心。霓裳，洛洛的拒绝让我明白，我并不是那种让所有人向往的‘情圣’，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你，更加让我看到我自己的脆弱和卑劣。霓裳，洛洛是一道风景，而你，却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支撑。风景再美，终究不是自己的，也不是能用任何方法留住的。我今天才发觉，这些年，其实我一直很孤独，一直渴望别人能够真正懂得我自己。可是，你却能设计出我最想设计的服装，你的‘飘逸霓裳’，让我看到了我一直想要追求的美。还有你对我的好，你的温柔和活泼，都让我心灵震撼！霓裳，我不能失去你！”

纪如枫紧紧地抱着霓裳，静静地抱着他，手颤抖着，男人的气息在霓裳颈边围绕。

霓裳一怔，道：“你看了我的‘飘逸霓裳’？”

“恩！”纪如枫点点头，“我看过你的资料，看到了你的这组作品。以‘霓裳羽衣曲’为主体，你设计了一系列飘逸的长裙，雪纺面料，白色和黄色色为底色，高贵大方、雍容华贵，却又不是一丝清丽，我看了之后，一直难以忘怀。女人，像你这么有才的，真的不多见！”

霓裳微微脸红，道：“那是你没有看过冰曼的作品，要是你看到了她的，你或许觉得，我的就有多俗了。”

纪如枫笑了：“她的，我也看了，不过不喜欢。她果然是个俗人，专门设计一些‘乡村野趣’之类服装，以农耕为主题，制作的小短袄，斗笠式的帽子，只有那些没有看过这些东西的外国人才会感兴趣，我觉得看不出什么好的地方来。”

“庸人！”霓裳摇摇头，“你不知道吗？现在乡村服可是很受欢迎的哦！大俗和大雅，有时候其实就是那么一线之隔。”

“反正武嘉珊的东西，我一点都不喜欢！”纪如枫笑笑，“霓裳，你不生气了吧？”

“谁说的？”霓裳瞪了他一眼，说，“从今天开始，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你必须给我忘掉洛洛。否则，有你好看！”

“好，好！”纪如枫忙点头，轻轻地把霓裳转过身，拭了拭她眼角的泪道，“从今之后，我的心里只有你，好不好？我不再做对不起你的事，即使想起洛洛，也绝对不提起。”

“滚！”霓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忙推开他。

纪如枫踉跄了一下，嘴角嘿嘿一笑，往前一靠，又把霓裳拥在怀里：“别学得和武嘉珊那么粗俗！以后啊，我真的不能让你们走得太近！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可以从一个俗女变成一个淑女，把杨凡给弄得神魂颠倒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