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交易?”
“不错,不知大叔可有兴趣?”我直盯着对方的首脑。
他凌厉的目光闪了闪,又淡淡的笑了起来:“说说看。”
“就来个简单的吧,我们打个赌。”
“打赌?这也是交易?我说臭丫头,你不是耍我们吧?”淳风气哼哼的问道。
“我说是就是,你管得着吗?”
“你看你看,你这是什么语气?活脱脱就是刚才那个掌柜的模样。”他话音未落,‘老爷’和我旁边的姑娘就笑了起来,我那个恼啊:“你……,好,我不是跟你说,你别管啊。”又问中间的人:“大叔,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他满有兴趣的的看着我:“什么赌?”
我看了看那个淳风,走到‘老爷’身边,刚想再向前,他后边的一个侍从拦住了我,‘老爷’摆了摆手,那个侍从才退了下来。我吐了吐舌头,附到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他不相信的看着我:“当真?”一边问我一边看着淳风直乐,淳风不解的看看我,又看看他,我忍住笑:“嗯,我保证只讲个笑话,其它的什么也不做。”
因为天气有些热的缘故,人们都是贴身着个里衣,外边罩件褂子,有钱人家呢,这穿着打扮就丰富多了。就像眼前这三位,‘老爷’虽是简单的云纹绉纱袍,但穿在他身上却更显得人尊贵优雅;姑娘是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再加上她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恍若仙子下凡。另一位叫淳风的,只在身上着了件寻常的内衫,外边罩了个大方素雅的马甲。
“话说有一只老虎,被蛇咬了一口,老虎急了,就想把这蛇踩死,追啊追,追到一个小河边,这蛇钻水里去了,老虎就在河岸上就这么等,等啊等,不一会儿,从里面钻出来一只王八,老虎上去就把它按住了,你们猜老虎说什么?”几个人都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就连那两个乞丐也是好奇的看着我。
旁边的姑娘一脸迫切:“说什么?”
“‘小样的,你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老爷’刚好喝了一口茶,一个忍俊不禁,一口水‘濮’的一下全吐到了旁边淳风的身上,众人都恍然大悟,一个个都笑了起来。淳风对我怒目而视,张了张嘴,恨恨的脱了马甲:“好,好,你,你说吧,你接着说,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我正中下怀:“你别生气啊,我刚才说错了,我重说。”
“应该是一个王八钻水里去了,后来出来一条蛇,老虎说,‘你把马甲脱了我照样认识你!’”
淳风这时刚把马甲放到一边,正一副看你能再说些什么的样了,却又听到我这样说,立时又拿起了马甲,牙齿咬得咯咯响,却也无可奈何。看着他的样子,‘老爷’开怀大笑,身边的姑娘早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笑还一边拍着心口:“笑……笑死……人了,李,李大人,你……呵呵……真好……笑。”珠儿也是乐得直拍手,老婆婆也裂开了嘴,那个乞丐男子没笑,只是呆呆的看着我。
待得笑够了,‘老爷’才笑道:“好,姑娘,算你赢了。”
淳风反应了过来:“老爷您,……原来,你们这是在赌我脱衣服呀。”
‘老爷’问道:“说吧,你想要的赌注是什么?”
我看了看他旁边的人,试探性的说:“大叔,你手上这玉板指看起来很不错呀。”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两人忽然站直了身子,虎视忱忱的盯着我,淳风也是恶恨恨的瞪着我,就连我旁边的姑娘,也是惊讶的看着我。
这人身份果然非同凡响,他手上的玉板指说不定就是他身份的象征呢,我心下了然,咳了一声,笑道:“不过呢,这玉板指再好,也不是我这样没身份没地位的人所能带的。像大叔这样神采逼人、气势不凡,才……”
“你少拍马屁了,想要什么就直说吧。”又是这个惹人烦的淳风,我恨不得揣他一脚,这样想着,桌子底下的脚真就狠狠的踩了他一下,立即,
“唉呀,这谁呀?你……”最后这个字是指着我说的,我看也不看他,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旁边的姑娘看我不知的样子,问道:“李大人,你怎么了?”
“噢,没事,小姐,没事。”
我却在听到这声‘李大人’后,吃惊了:李大人?李淳风?如果他真是历史上那个造浑天黄道仪的李淳风,那么他身边的这两个人?我大惊,唐太宗李世民!
“好了,愿赌服输,你说吧,”唐太宗——不错,他说话的语气、神态,我能确定他就是唐太宗。
我咽了口唾沫,陪笑道:“呵呵,那个,那个,我也不想要什么,要不这样吧,您要是方便的话,就给这老人家一些银两吧,她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出来要饭,很可怜的。”
唐太宗点了点头,李淳风却是奇怪的看着我:“你是为这两个乞丐要银两?”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没,没有,”李淳风语无伦次,一边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皇家的人出手就是不一样,我有些后悔没给自己也要些,珠儿上前来接过银票,直接走到老婆婆身边:“那,老人家,这些银票呢,是我们家姑娘给你的,你老呀,也别再要饭了,拿着这些银两回家安享晚年吧。”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李淳风嘟囔,“明明是老爷给的银子,还好意思说成是自己给的,哼。”
珠儿蹬蹬的走到李淳风身边:“你家老爷打赌输了,输给我家姑娘了,那么这些银两就是我家姑娘的了,难道这不对吗?有本事你再赢回去啊?”
“我……”
“我,我什么我,哼,输了就少在这里叫唤。”
“你……”李淳风气得脸发青。珠儿得意的扬起了头,对我挤了挤眼,我忍住笑骂道:“珠儿,不得胡说,快,送老人家他们出去吧。”珠儿点了点头,扶着老婆婆刚要出去,我又叫住了她:“等一下,”珠儿不解的看着我,我看着后边的那个男乞丐:“这位小哥,有几句话,说了你也别生气。”他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不点头也不摇头,我接着道:“你年纪轻轻的,有的是力气,有的是时间,为什么不好好长点本事挣钱糊家?却在这里跟着自己的长辈要饭?你觉得这样像个男人吗?”
那乞丐男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我刚想再说,那老婆婆急忙说道:“姑娘,你可能是误会他了,他并不是好吃懒做之人。我老婆子原本也不认识他,想我一辈子无所依附,上个月差点饿死在街头,是这个年轻人救了我呀。”
“什么?”不光我吃惊,旁边的人也是个个张大了嘴。
“后来我老婆子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在三年前的关内旱灾中死了双亲,幸遇阴阳先生得救,他自己才得以存活。他本来因为双亲和很多乡亲的惨死,也想一死了之,阴阳先生便要求他为乡亲乞讨吃斋三年后再谈生死。”
“阴阳先生?袁师兄?”李淳风更是吃惊,“是袁师兄要你乞讨的?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
他一连三个“怪不得”,珠儿问:“什么怪不得?”
李淳风白了珠儿一眼:“你没听说过阴阳先生袁天罡吗?”珠儿还未答话,我旁边的姑娘就接道:“我只听说过‘风liu公子’骆宾王。”此话刚出,唐太宗就瞄了她一眼,她忽然脸就红了,微微的低下了头。
那乞丐男子转身扶住了老婆婆,两人慢慢的走出了门去。
李淳风叹道:“袁师兄的相面术确是高我一筹啊。”
唐太宗有了兴趣:“噢?何以见得?”
“老爷有所不知,我刚才看那年轻人的面相,将来必定会成为一代名僧,而早在三年前我袁师兄就已看出,这才让他乞讨三年从而了悟。”
“一代名僧?”珠儿咋舌,“那么玄乎啊,为什么不是一代高僧呢?僧人只有高僧,哪有名僧啊,”
李淳风但笑不语,我旁边的姑娘答道:“李大人这样说,就有他的道理,李大人相面从来都是很准的。是不是啊,父亲?”她最后这句却是在问唐太宗,太宗含笑道:“明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听李大人说吗,那袁天罡更是个人物啊。”
为了证实我的念头,我咳了咳,一本正经的道:“这要说起相面卜卦,小女子我倒是会上一些,”明达一脸不信的看着我:“你也会相面?”
“如若不信,不如让我为你们相上一相,准与不准,你们一听便知。”
李淳风一脸不屑的看着我,唐太宗倒是无所谓:“那就说来看看吧。”
我故意把他从上到下看了看:“大叔您眉宇开朗,目若朗星,神采逼人,非同凡人,我看呀,必是人中之龙!”李淳风霍然起立,双目圆瞪,明达姑娘也是吃惊的看着我,我浑不在意,只是仔细的看着唐太宗,只见他脸色微变,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却是正了正身子,牢牢的盯着我:“姑娘,话说错了可是要砍头的。”
“可是我看大叔您这位令媛确是天女之相呀。而且,”我故意顿了顿,看着李明达道:“你常年病魔缠身,苦不堪言,从身体素质来看,姑娘你可能极难痊愈。”
三人侧目,互相对视了片刻,李淳风肃然问道:“敢问姑娘贵姓?年龄几何?师承何门?家住何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