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提他了。那个男人根本配不上咱们家女儿!”沐天容一改常态,言语间似乎对刘仁启很不满,甚至很认同沐艺芸和刘仁启分开的决定。
他站了起来,走到床边看着沐艺芸:“芸儿,没事,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咱们放在心上。往后,你就在家里住着,一切还跟从前一样,等再过些日子,爹再物色个人,你条件这么好,就算成了一次亲,那些追求你的人还是一大箩筐呢!”
哼,是见刘家没什么希望了,所以想把我暂且留着,看能不能再找个合适的人再把我嫁出去吧?
沐艺芸心中想着,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爹,娘,只希望你们这次别再看错我婆家了。”
一听女儿这话,沐氏夫妇面上一哂。
“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小姐来了。”这时,一个丫鬟进来禀报着,就见沐艺清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进来。
“姐姐,你没事吧?”看到坐在床上的沐艺芸,沐艺清忙走过去,握住她的双手关切地问道:“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很不舒服?”
昨天还被自己欺负,今天听到自己落水就这样行色匆匆地来探望,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欺负过她的事情。这个笨女人,是不是善良得太过分了?
沐艺芸愣愣地看着沐艺清一脸担忧的表情,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真论起来,沐艺清还真算是个心地非常好的,从小到大,家里人几乎都不待见她,甚至自己也经常欺负她,但是,她似乎从来没有怨言,而且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默默地受着。
以前,总觉得她太顺从,讨厌她的隐忍,但是,如今看来,却又觉得或许她会顺从也是好事吧?至少不会像自己这样,太过任性情,忍不了情绪。
“沐艺清,你老实告诉我,你在上官家过得快乐吗?”
“我……”沐艺清一愣,抬头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微微笑了:“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
姐姐,如果我说我过得快乐,你会快乐吗?而且,我过的未必真就快乐。
“哼,问了也是白问。”沐艺芸却突然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大小姐,有人给你送东西来了。”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
“什么东西?”沐艺芸接过,拆开信封,里面却掉出一个玉镯,还有一张纸。
那玉镯是碧玉做的,润泽光滑,看起来与众不同。沐艺芸认得,那是刘仁启曾经送给自己的那只玉镯,离开刘家时她已经归还给了他,怎么会在信封里?这是他送来的?
疑惑着,她打开了那张纸,上面的字一看就是女子写的——他如今是我的了,你就如这过弃的玉镯一般,不再为他所珍爱,好自为之吧。白杏之留。
“白杏之!”沐艺芸气得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去了,她将手中的那封信捏皱,再把手中的玉镯往地上用力地一摔,那只好看的玉镯就立即分裂成了碎块。
所有人都惊呆了。
“芸儿,怎么了?”沐氏不解地问道。
“那个叫做白杏之的**女子来给我发下马威来了!”沐艺芸生气地说着:“那个女人当我是好欺负的吗?若不是我懒得与她争,怎么会有她的位置,竟然如今来我这里耀武扬威,真是不知死活!”
“这女人真是不要脸啊!”沐氏一听是这样,语气尖酸刻薄:“真是什么样的地方养什么样的人!”
“当我沐艺芸是好欺负的吗?”沐艺芸看着那一地的玉镯碎块,冷笑一声:“我会让她哭不能笑不能。”
沐艺清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沐艺芸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理解自己的姐姐了,明明看起来似乎对刘仁启是有感情的,却执意要与他分开,既然都决定要分开了,却是又那么恨,尤其是刚刚说的话,让人心中担忧。
白杏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让刘仁启为了她这样伤害姐姐。
“小姐,刚才大小姐的样子真吓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小环忍不住凑近沐艺清说道。
“小环,你最近对姐姐的评价都是吓人这两个字。可不可以有些新意呢?”沐艺清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这事轮不到我们多管闲事,只是,我突然很想去看看那个叫白杏之的女人。”
正说话着呢,她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了一个地方,那就是花上阁了。据说那个白杏之就是住在这里。
因为是白天,所以往来出入的人很少,**本就是晚上生意才多的,这倒也正常。
只是,为什么那个男人会从里面走出来?
他原来也会到这样的地方吗?
耳边是小环在说话:“小姐,为什么姑爷他会在那里?”
红玉将桌上的糕点撤了下去,整理后回来看到白海棠仍旧坐在窗边发呆,苍白憔悴的面容看起来让人怜惜,不禁轻叹了口气。
走到木衣架上取了见外衫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给她披上:“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咳咳。”白海棠咳嗽了几声,回头看了红玉一眼,微微一笑:“你觉得我苦吗?”
“可不是苦?”红玉无奈地说:“这都两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上官公子。即使如今得知他已成家,你仍旧不愿放下。既然如此爱他,为什么不干脆同他在一起呢?两年前我就看得出来,上官公子不讨厌他,而且如果你愿意,他也有意要娶你的。”
“你也知道,那是两年前。”白海棠拉了拉披在身上的那件外衫,目光悠远地看向窗外:“如今他已有了妻室,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在对我的态度上已经不如以往那般亲近,估计是顾虑到家中妻子的感受吧?”
“可是小姐,如果这样,你这次千里迢迢到这边来找他又是为了什么呢?”红玉为自己的主子感到委屈:“明知道不可能,又为什么还要来呢?这不是让自己徒添痛苦吗?”
“我想见他,又有什么办法呢?”白海棠低垂下眉眼,掩饰住不尽的忧伤:“红玉,或许这就是爱情吧?让你想放不能放,想忘不愿忘,只是他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哪怕只是看着,才能感觉自己是真的在活着。”
“小姐,你实在太傻了。”红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任由她去。转身,将一杯热茶递过去:“我特意准备了热茶,天凉了,小姐你喝喝,让身体暖和点。本来就虚弱,可不能病着了。”
白海棠却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怔怔地看着街上站着的一个女子,穿着一身青白相间的衣裙,款式简单朴素,一头乌黑的发上简单地斜插着一支发钗,此刻正也看着自己所在的那个方向,清丽的面容,整个人气质出尘,与自己见过的其他女子十分不同。
那支发钗——原来,她就是他的妻子啊。
看着沐艺清,白海棠的唇畔露出了一抹笑,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过头,背对着她。
“小姐,你在看什么?”小环见沐艺清一直往某个地方看,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阁楼窗口里一个背对着她们的身影。
“没什么。”沐艺清对于白海棠对自己点头的那个动作感到困惑,但并未上心。
“小姐,你说姑爷他……”
“我们回去吧。”沐艺清打断小环的话,镜子抬脚往回去的路上走。
“少爷,海棠姑娘你打算怎么办?”棋方跟在上官棠的身后,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
上官棠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一眼:“什么怎么办?”
少爷,你别给我装傻,你明明知道,海棠姑娘千里迢迢从京都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你,你难道一点打算都没有吗?
说起来,这个白海棠对上官棠倒也是痴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