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
“苏苏,钟辰也很好。”我对她说。
“算了,算我没说。”她举手投降。
是啊!她说不出钟辰不好的地方,可她就是不喜欢,又怎么劝我呢!
西凉,你到底在哪里?你过得好吗?
我的情绪很低落,我以为我会失眠。可是,竟然没有。回到家我居然一沾床就睡着了,在梦里我见到了褚西凉。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整个人陷在宽大的沙发中,脸庞的轮廓比学生时代更为瘦削。
西凉……
我在心里唤了声他的名字,他仿佛听到,从沙发里直起身子。半垂的眼一下大睁开来,深邃幽黑的眼中流淌过暖意。他嘴角弯起,向我伸出手。
我站在一团朦胧的黑雾后,想走却走不过去,急得团团乱转。黑雾就像一道藩篱,我穿不过去,终于被撞得摔倒在地。
西凉注视着我,眼底装着心疼。他伸出的手一直没有收回,嘴角的微笑还在,人却越来越透明。一阵风吹来,他就在我面前飘然远去。
我又慌又乱,心像破了一个大洞,向着他的方向努力伸出手。我想告诉他再等等,我一定可以抓得住他的手。我真的可以,真的。
不要离开,西凉。你知道的,我一直是个死心眼的人。如果你离开,我的灵魂也将跟随你一起失落。
我好累,西凉。就算你不爱我,至少让我看着你幸福。
他听不到我内心的呼唤,最后留给我的是一个苦痛的眼神。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眸光如水,那些抓不住的讯息在他眼中急速的聚集又急速的消散。在那流光闪过的短短瞬间,我触到了留恋、不舍、痛心以及犹豫。他的眼神一瞬看似要将我吞入心肺,一瞬又生生止步。取而代之的无尽的痛苦绝望,仿佛人生中最后一丝灯火也泯灭掉了,只剩下黑暗。他像一只全身布满累累伤痕失去方向的小兽,全然卸去了伪装,眸子中自然流露出的苦楚撼人心扉。我没感受过那样的苦痛,可是他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正在被一点点的凌迟。
西凉,如果心已痛到麻木,是否还会记得呼吸?是否还能活着?
我不要看你那么痛苦。如果有事,我们一起承担。我陪着你,生老病死,我都陪着你。
黑雾散去,我的面前是空空落落的沙发,好像他从来就没存在过。我嚎啕大哭,心像碎片炸开,痛得宛如死去。
颓然倒在沙发上,我听见自己沙哑着声音大喊:“西凉,西凉,等等我,等等我!你等等我……”
房门打开的吱嘎声遥远传进我的耳朵,跟着是苏宁一声低低的叹息,房门又合上。
我在半梦半醒里触到了枕上晕染的湿意,很快,又沉入黑暗中。
当早晨明媚的光照进房间时,我闻到了煎蛋的香气。顶着一头乱发从床上挣扎着起身,我睡眼朦胧的晃荡到厨房。看着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乱的苏宁,我顿时清醒过来,大惊失色,嗓音颤抖:“苏……苏……,你……你……在干什么?”
她转过头,举着铲子向我微笑:“看不出来吗?我在做早饭。”
我咽了口唾沫,直觉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她没戴那副平光眼镜。我清楚的看到她美目一瞪,脸部开始扭曲,对我道:“你那是什么鬼样子!”
“没什么,你继续,继续。”我干笑着退出厨房,匆匆洗了把脸,套上衣服把头发挽了马尾,便踩上运动鞋出去晨跑。
苏宁在后面喊:“豆子,回来就能吃上早饭了。”
我扬扬手,大步跑下楼梯。小区后的海翎公园,座落在半山腰上,有蜿蜒的山道通上山。绿意葱茏的山道上稀稀拉拉的有不少人晨跑,我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匀速奔跑。
“豆豆姐,豆豆姐!”后面一个人激动的追了上来。
“陆恒——”我抬了抬眉,这小子实在太神了!不管我什么时候起床跑步,总能碰到他。
他跑到我的旁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豆豆姐,大学毕业,你去找工作吗?”
我扭过头,向他龇牙咧嘴:“废话!”
他有些失望,脸上没了刚才的神采飞扬:“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到郝阿姨的书屋帮忙。”
我好笑的看着他,打趣道:“我妈那书屋,有你看着她挺放心。”
陆恒跟我在一个小区长大,现在正读大三,在我妈的书屋兼职。他长得好,往书店书屋随便一站,便是一块活广告,为我妈的书店招揽了不少生意。每到周末,书屋的生意就好到爆。许多女生能为了他在书屋呆上一天,就算阅读区没有空位,她们也能不辞辛苦。
我在心里贼笑。花痴万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