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凤摇摇头，到前台上结了帐，要是不上班，她愿意等着洪洛醒来，但因为赶时间，所以也匆匆离去，并给洪洛发了个微信，“我要上班赶时间，所以很抱歉，我提前离开了，你到家后给我个信息。”

欧阳西北领着虎子跟随着戴玉宁回到了七里河铁矿，再次来到七里河铁矿，欧阳西北的心中再次泛起波澜，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四叔来。

戴玉宁进入矿内，将自己的别克车开出来，然后载着欧阳西北和虎子两人，前往虎子的姥姥家。

虎子的姥姥家在农村，而到了地方后，欧阳西北才发现世界真的很小，原来虎子的姥姥家竟然是上法山。

欧阳西北第二次来到了上法山，由于虎子姥姥家在一个小胡同内，所以车辆进不去，戴玉宁只好把车停在村口。

“虎子，你记得姥姥家在哪里吗？”欧阳西北虽然看到戴玉宁在前面带路，但还是希望虎子自己找到。

虎子点点头，他妈妈离开大沟村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多来，他也没有来过姥姥家，但路还是记得的，他跑到戴玉宁的前面，快步的带头而走。

午后的阳光普照在这个普通的村落内，偶尔有牛叫的声音传入耳中，戴玉宁很少来这样的村落，所以皮鞋上慢慢染上灰尘，让他不断的跺脚。

过了一个小桥，翻过一个大山，虎子的姥姥家便赫然在目。

虎子已经两年多不来姥姥家了，但路总是不会忘记。虎子姥姥家在一个高处，远远看上去像是把房子建在山上。

大门是木栅栏的，没有上锁，表示家中有人。虎子走进大门，开始有些说不清什么滋味，正对着大门口是一个狗窝，一条狼狗虎视眈眈的看着进来的三个人，然后汪汪大叫起来。

听到狼狗疯狂的叫，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从屋门内出来，正是虎子的姥姥。她第一眼便看到了虎子。说是老太太，其实不到六十岁，但由于精神不好，显得特别苍老。

“虎子，你来了。你长高了。”虎子姥姥赶紧从屋门走出来，想跑到虎子身边，虎子也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去和姥姥拥抱。

“孩子，你好几年不来了呀。”姥姥的泪瞬间流了下来。

“是爸爸不让我来，说我来就打断我的腿。”虎子已经被姥姥搂在怀里，他一边抽搐一边给姥姥解释着。因为妈妈因为爸爸穷，自己离开，所以爸爸对妈妈一家充满了恨意。

欧阳西北打量着这户人家，是一个典型的山里家庭，一个磨盘已经破旧，堆放在天井的一个旮旯里，狗窝的后面有一个简易的锅灶，旁边满满的都是玉米秸树皮等。

天井内还有一个自来水管，似乎很新，大约是最近刚安装上的。

虎子姥姥用眼睛的余光也发现了戴玉宁和欧阳西北，她拍拍虎子的肩膀，然后让虎子先离开自己的怀抱，淡淡的看着戴玉宁，说道，“你和孩子认了？”

虎子姥姥的语气有些像询问，也有些像训斥。

戴玉宁点点头，说道，“是的，老人家，我也有家庭，可能无法给虎子一个公开的身份，但我会给他好的教育和条件……”

虎子姥姥叹息一声，问虎子，“孩子，这个以后就是你爸爸了，哎，要不是他妈……”

虎子姥姥说道这里，又是老泪纵横，自从两年前，虎子的妈妈离开了虎子，到了娘家，说是因为丈夫贫穷，当时她作为老人是非常生气的，说不能就此把家庭拆散，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孩子呀。当时，虎子的妈妈却说，再说了，孩子的爸爸本来另有其人。当时，虎子的姥姥便大吃一惊，虎子的妈妈乘机把戴玉宁的事情说了，还拿出了两个人曾经在一起的照片。

作为一个传统的老人，对于男女的偷情是非常深恶痛绝的，即便自己的女儿，她为了这个事情，气晕了过去，好几天才醒来，醒来就训斥虎子的妈妈，但虎子的妈妈也说了，不管怎么说，虎子已经是事实了，而且两个人无论怎么偷情，虎子总是无辜的。

虎子的姥姥最后考虑了一下，事实也的确如此，也无奈的接受了，但告诉虎子的妈妈，不要告诉虎子这个事情，以免对孩子有阴影。

虎子的妈妈当时答应了，无奈一年前虎子的妈妈出了车祸，成为了植物人，虎子的姥姥不敢跟虎子家说，因为感觉没脸说，而虎子的爸爸生命垂危，她也是知道的，为此她忧心如焚，担心虎子。

迫于无奈，才联系上了戴玉宁，希望他和虎子相认，让虎子以后有个依靠。

虎子的姥姥这时候打量着欧阳西北，发现欧阳西北的穿着，却似乎没有介意，只是问戴玉宁，“这个是……”

“伯母好，我是虎子的朋友。”欧阳西北说。

“哦，你们快进来，进屋，我给你们泡茶。”虎子的姥姥率先进入屋子。

欧阳西北随着两人一起进屋，正对着屋门口的是一张古老的桌子，上面一个大大的茶盘，里面放着杂乱无章的茶碗。

屋内的地面是混凝土的，没有砖，也没有铺水泥，所以显得凸凹不平，一张大床摆放在东部，床头上是一个窗户，上面摆放着一个镜子，还要一些针线之类的物品。

“我一个老太太生活，家里比较乱，你们别见怪。”虎子姥姥拿着抹布擦拭着大桌子底下搬出来的小方桌，充满歉意的对戴玉宁和欧阳西北说。

虎子姥姥让三个人坐下，准备去泡茶，虎子却过来拉住她的衣袖，说道，“姥姥。我要见我妈妈。”

虎子姥姥一愣，看着刚坐下的戴玉宁，戴玉宁点点头，严肃的说，“我都告诉虎子了。”

虎子的姥姥不由自主的再次在眼角泛起泪水，把手伸出来，招呼着虎子，“孩子，你妈妈在里屋呢。”

虎子姥姥把里屋的门打开，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传到了欧阳西北鼻中，但由于碍于礼貌，所以不敢表现出来，戴玉宁由于已经来过一次了，所以见怪不怪。

虎子随着姥姥走进了屋内，却见屋内的一张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女人，正是虎子的妈妈。虎子见到了两年多已经不见面的妈妈，却想不到竟然是在这样一种场合中。

“妈妈，妈妈。”虎子看到妈妈静静的躺着，没有任何的知觉，便趴在妈妈身上大哭起来。

“孩子，想哭就哭吧。”姥姥没有劝虎子不要难过，而是希望虎子不要压抑自己，这两年以来，她没见过虎子，但一直在牵挂着。

虎子姥姥叹息一声，走到外屋，拿着茶碗，准备给欧阳西北两个人倒水，“哎，出了车祸了，就这样了，我这两年都老了好几岁了，我愁死了。”

戴玉宁站起来，也走进屋子里，他毕竟和虎子的妈妈产生过感情，所以感觉不必避嫌。

“伯母，我能看一下虎子的妈妈吗？”欧阳西北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他希望能够看看虎子的妈妈，来确认下，她是否是和四叔一起合影的那个女人。

虎子的姥姥感觉有些意外，想不到一个陌生人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后来想到，或许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好心，最后还是点点头。

欧阳西北一听，赶紧向里屋内跑去，他看到虎子在妈妈身上趴着，戴玉宁含情脉脉的看着这一幕。

欧阳西北的眼睛盯着虎子的妈妈，对于和四叔一起照相的女人的模样，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他的脑海中，即便从茫茫人海中相遇，他也能一下子认出。而在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照片中的女人的翻版，只是比照片中略微脸色煞白一些。

欧阳西北拍拍虎子的肩膀，示意虎子不要过分的难过，虎子抽搐一会，又起来把身子扑在欧阳西北身上。

“好了，虎子，现在医学很发达，妈妈一定会有救的。”欧阳西北安慰着虎子。同时他自己也在考虑，到底什么地方能有效的治疗植物人。

欧阳西北看看戴玉宁，示意他来安慰虎子，然后把门关上，自己走出去喝茶，虎子的姥姥坐在板凳上，一个劲的叹息。

“伯母，我可以问你一个事情吗？”欧阳西北看看里屋的门关上，似乎害怕戴玉宁知道一些事情。

不等虎子姥姥回答，欧阳西北并从口袋里掏出存放很久的照片，是吕旺遗留在程芸家的那个小女孩的照片。

“伯母，除了虎子的妈妈外，你还有其他的女儿吗？”欧阳西北问。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另外还有两个儿子。”虎子姥姥回答着，然后拿起茶碗来喝茶，也劝欧阳西北喝。

欧阳西北本来考虑那个女人会不会是虎子的姨妈之类的，但听了虎子姥姥的话，心中否认了这种想法，他看着虎子的姥姥，把那张照片递上去，“伯母，你看看，你认识这个小女孩吗？”

虎子的姥姥接过照片，她虽然看上去很年迈，但眼睛却一点也不花，她看了看照片，很自然的摇摇头，说道，“不认识，这是谁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