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到欧阳西北的话大吃一惊,握着砍刀的手几乎不能支撑,不解的问,“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袁希望的?”
“猜的,不过现在看你这样吃惊的表情,再次确认了。”欧阳西北平静的说。
“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程芸怀疑,她实在无法想象他们要找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
“本来我只是推测,因为这个坟墓内的设置完全符合矿区井下的设置,而你袁希望以前在七里河铁矿工作过,所以完全可以想到。”欧阳西北说。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隐瞒了,我也是一时误入歧途。我有把柄在书记手中,所以只能替他做事。”袁希望叹息一声,看到被解救的一男一女,“他们是文物局的,因为他们发现了自己的文物被变卖,最后追查到了这里,可是我很理解,这个地方这么隐秘,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欧阳西北也对此不解。
男的开口了,他对着欧阳西北说,“我叫姚长强,她叫尤涵。我们的确在文物局工作,也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一时没注意,竟然被恶人钻了空子,这里面的文物只是部分,其他的相信都已经被犯罪分子倒卖了。本来我们不知道这里,但他们这里出了内奸,所以让我们得手了,只是想不到我们也被这个姓袁的困住了。要不是你们,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袁希望恍然大悟,“我说呢,你们怎么到了这里?内奸,谁是内奸?我明白了,一定是埂子对不对,埂子以前也想当书记,却被袁友打压,所以怀恨在心,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但没有人回答袁希望的问话。
欧阳西北和那个叫姚长强的握手,“您好,在你们将他们缉拿归案前,我有一个事情需要问一下这位姓袁的。”
“请便。”姚长强当即答应。
“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蔺全的事情,你们去了去蔺全家才引起了书记的怀疑,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个地道的通向就是蔺全家。”袁希望说。
欧阳西北很意外,他只是想问关于四叔的事情,这个倒没有想到,不过他也继续听袁希望诉说。
“蔺全和他老婆吵架,最后把他老婆砍死了,后来他入狱了,但很多人说晚上从他门前走,会听到他老婆的哭声,于是村里便传来了一个说法,他家里闹鬼,后来那个屋子一直闲着,也有租房子住的,但也发生了意外,所以那房子成为了凶宅。然而书记和我合计,便利用这个凶宅,我们把蔺全家的锁换了,为了方便我们自己做事,虽然村里人都知道白天我不在家,他们却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晚上才工作,我们的工作便是秘密采掘蔺全的家,我们从他家弄了一个井,然后挖到袁希望的祖坟处,至于角度至于路线的走向,因为我在铁矿上工作过,所以都很熟悉。”袁希望说起自己的专业,此刻竟然有一丝自豪的心理。
众人做出恍然大悟的状态,欧阳西北却摇摇头,“我对你的专业不感兴趣,那么请问你在今天有没有从蔺全家里卖过废品?”
袁希望一愣,“有这么回事,我发现他家里有些破书破纸破酒瓶,就卖了,这怎么了?”
面对袁希望的疑惑不解,欧阳西北冷冷的说,“可是,为什么那么蔺全家的书里会有这样照片?”
欧阳西北把四叔的照片递给袁希望,袁希望脸色煞白,“这是小民,你怎么有他的照片?”
欧阳西北不吭声,却一个劲的看着袁希望,袁希望也盯着欧阳西北的眼睛,“你……怎么这么……面熟,你是小民的……儿子?不对,他离婚了,而且……以前只有一个女儿的。”
“为什么我四叔的书还有照片会在那里?”欧阳西北冷冷的质问。
顿时,整个地方都像静止了一般,袁希望眼泪流了出来,“算了,其实是这样的,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小民是工亡死的,我和他一个班组,我们关系很好,我时常想起他,就是那本书,好像叫满清十三皇朝什么的,我本来对那些不感兴趣,但是每次上班,他都主动打开话题,眉飞色舞的给我们讲授历史,后来我也慢慢有了兴趣,便把他的这边书借过来看,只是还没看几天,便……他便工亡了,书我也没还,当然也没法还了,就想着留个念想,至于这个照片,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就在书里夹着的。上面的人我也不认识。我知道小民在老家混的不好,当他出事后,家人好像不可以去矿区,他的大嫂还一个劲的辱骂说小民不会给家里惹事吧,那就不认了,我是多么心寒,但后来他大嫂一听有抚恤金,便又认了。”说到这里,袁希望开始泣不成声,欧阳西北看出来,他没有伪装,他自己也陷入了沉痛中。
袁希望又说,“不光这本书,还有很多他的东西,包括他上班时候的扳手大剪子等等当时我也留着,后来有一天,我长强晚上在蔺全家,便从家里把他的遗物拿去,就是为了做个念想,但后来我发现我经常想念他,导致我自己精神不好,导致我长强哀伤,后来便决定振作,从想念中摆脱出来,于是我把他的遗物全部卖了。只是后来又后悔了,因为即便我卖了那些,还是不断的想他。”
说到这里,袁希望蹲下身子,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杀人凶手,在不断的忏悔。
欧阳西北也蹲下身子,慢慢扶起了袁希望,“袁师傅,我四叔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实在也不枉此生,你起来。”
袁希望再次打量欧阳西北,“哦,怪不得这么像,原来你是他的侄子。”
“我来你们村就是想知道,我四叔到底怎么去世的?”
欧阳西北的话让袁希望感觉不理解,“你四叔他不是工亡吗?当时上班的时候,因为背着锚杆而走在摩电线下,触电身亡,难道你不知道?”
“不,后来我得知我四叔乃是死于被人谋害,工亡乃是人为。”欧阳西北说完,便攥起拳头,一道泪痕从眼角处滑落。
“什么?”袁希望顿时感觉无数利剑朝自己脑门传来,“你说的可是真的,为什么你这么认为?”
欧阳西北没说话,却听袁希望说,“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欧阳西北反问。
“你四叔他一直很遵守纪律,他对违章的事情看的很重,每次我们快违章,他都说停下来,我们说反正领导又不在,他说不行,都要注意,我们的安全不是给领导看的。他一直很小心翼翼,有时候别人干活粗枝大叶,他却格外小心,有人嘲笑他,你干嘛这么认真?他却说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所以我们和他一个班组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违章的事情,按理收,在摩电线下抗铁制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所以我当时怀疑,他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家中有什么压力导致了精神恍惚,可是他离婚了,家中有啥事呀?”
袁希望说完后,欧阳西北也陷入了沉思,袁希望说的对,四叔一直对生活很谨慎,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他又问了袁希望很多关于欧阳民的事情,但袁希望似乎也没说出什么重要的线索。
欧阳西北叹息一声,看来从袁希望身上也了解不到什么。
“如果你四叔真是被人谋害的,害人者不会有好下场,老天爷会有报应,小伙子,你放心。”袁希望不断给欧阳西北鼓气。
欧阳西北点点头,默默的看看袁希望,“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不过……你现在犯罪,法律是无情的。”
袁希望点点头,“我知道的,这都是我咎由自取。”
欧阳西北转头看看姚长强,“假如这位袁师傅举报书记等人的卑劣行径,能否算戴罪立功?”
姚长强点点头,“如果这样,我们可以适当宽大处理。”
袁希望一听,拉住欧阳西北的手,“谢谢你,大侄子,你既然是小民的侄子,我叫你一声侄子也不算你亏。你慢慢调查,我相信一定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欧阳西北点点头,便任由姚长强两人将袁希望抓住,并要求袁希望将他们带出去。
当众人出现在地面上时候,发现外面还是繁星数点,而他们身处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天井内,欧阳西北和程芸知道,这就是下午来过的蔺全的家。
姚长强给组织上打个电话,就在深夜,袁友等一干犯人完全落网,事情也牵连出文物局的一个内鬼,便是在文物局工作的袁友的儿子。
当晚,欧阳西北和程芸找了一家旅馆,要了两个房间,一直睡到第二天大亮。
第二天,欧阳西北和程芸从旅馆离开,两人打个车,程芸准备去上班,在出租车内,欧阳西北的电话响了,他拿过来一看却不想接,因为那是田苗苗打来的。
铃声响了很久,欧阳西北也没接,倒是程芸不解了,“怎么不接?”
欧阳西北无奈的接了起来,却听田苗苗在电话里一个劲的道歉,并说那天因为他救了被绑架的学生小贝贝,小贝贝的爷爷想邀请他吃饭,希望他到场。他冷冷说一句不必了,便把电话挂了。
慢慢的,电话再次响起,欧阳西北却不理会,而程芸却看到欧阳西北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便把手机拿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