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手间了，顺便在外面抽了支烟，这里禁烟。”庄晟天温柔地揽着她的腰，“担心了？”

他身上确实散发着烟草味。还有浓烈的专属于他的气息，让她着迷。李思琪不由地柔软下来：“晟天，下次不要离开我身边那么久。”

“好的。”庄晟天轻轻吻了吻她的脸。

“宴会结束后，去哪？”李思琪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

庄晟天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眼眸里划过一道诡异的光，随即笑着说：“听你的。”

李思琪笑了笑，娇羞地靠在他怀里。两人亲昵的样子，羡煞了旁人。

来与庄晟天打招呼的人不少，刚在一起坐了一会，庄晟天就又离开，与人闲谈合作去了。

想到宴会后，会和庄晟天有一个火辣激情的夜晚，李思琪不由高兴地端起了高脚杯。她刚抿了一口红酒，就看见从大厅门口走进来的三个人。

看来齐宸很紧张黎绯绯，跟得这么紧，那她刚才应该不是和庄晟天在一起了。这样也好，省的自己费心去盯着。庄晟天不在，是时候去会会这个小狐狸精了。李思琪想着，朝着黎绯绯高傲地走去。

“黎老师，你好！又见面了。”李思琪对着黎绯绯举了举酒杯。

黎绯绯觉得眼前的女人好虚伪，令人作呕！李思琪明明恨透了自己，却还要摆出虚情假意的样子。虽然自己不如她家庭富贵，也不如她地位显赫，但自己从没想过跟人争夺什么，从没想过伤害别人，为什么要被她这般羞辱，践踏尊严！

黎绯绯终于昂起了头，不再逃避，不再畏惧，眼神坚定地回看着李思琪：“你好，李小姐！”

李思琪一愣。她见到的黎绯绯一直都是闪躲的、软弱的，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哼，现在终于露出藏着的狐狸尾巴了！黎绯绯，你以为有了齐宸就能肆无忌惮吗？

“黎小姐身上的礼服好漂亮啊！这可是LV刚发布的春夏款，有钱也未必买得到。”李思琪观察到黎绯绯瞬间惊讶的表情，猜想她可能都不知道这件衣服的价值，平民就是平民，野鸡永远成不了凤凰！她扬起嘴角，继续说：“老师现在的工资是多少啊？几千块？这件衣服可能要在你的工资后面加上两个零还不止了。黎小姐好福气啊，齐宸这么疼你！”

黎绯绯站在那里，一惊再惊。当初拿出这件礼服的时候，丝滑如肌肤般的触感，莹润的色泽，与那些挂在庄晟天公寓衣帽间里的礼服不相上下，她就知道它肯定不便宜。但她从不关注奢侈品牌，哪里想到付主任竟然能给她一件LV的礼服！她原本就打算过了今晚，干洗完就送还给付主任，现在更是被它昂贵的价格惊呆了。

可是李思琪为什么要提到齐宸？还说他疼她？什么意思？难道……黎绯绯侧过脸，看着齐宸。他并不开口，可是默认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身上的这件衣服竟然是他送来的！难怪当时付主任那么坚定地要把衣服给她，还说出一番奇怪的话，原来是齐宸……

黎绯绯顿时百感交集。她感谢齐宸的心意，感谢他选择这样默默地帮助她，却不给她压力。但是她无力也无心去回应这份深情，刚才还觉得轻柔如肌肤的衣服此刻却像长满了刺一般，扎得她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脱下来。

李思琪满意地看着黎绯绯惊慌的样子。她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当是黎绯绯自尊心受到了打击。“黎小姐，像齐宸这么好的男人，你可要盯紧了，可别让狐狸精抢走了。唉，我也是啊。毕竟像晟天和齐宸这样的男人不多，女人们都喜欢，防不慎防啊！”李思琪若有所指地说。

黎绯绯听得脸色发白，刚想说清自己和齐宸的关系，却被齐宸抢先一步。

齐宸对李思琪冷冷地说：“李小姐，我们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爱上一个人，必当全心全意，心无杂念。但庄总是否也如此，我就不清楚了。庄总那么优秀，你还是看紧一点比较好。我们先失陪了。”说完，齐宸拉着黎绯绯往大厅另一边走去。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池素茵也煞白着脸，跟在他们后面走了。

好你个齐宸，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不敬！别以为爸爸会一直疼你，你不过就是他赚钱的工具，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这颗棋子废掉！李思琪气得两眼冒火。

走到大厅的另一头，黎绯绯突然反应过来，挣脱齐宸紧紧拉着的手。

“谢谢……谢谢你为我所做的，还有这件衣服。等宴会结束，我就还给你。”刚才他们的一席话让黎绯绯心乱如麻，她只想尽快梳理好与齐宸的关系，不想再让人误会。

齐宸轻搓着掌心，那里还有刚才握着她小手的温度，只是一瞬间她又开始急于撇清与他的关系了。刚才的话虽然是对李思琪说，但也是对黎绯绯的表白，她不会听不出来。“衣服送出去了，就没想过要拿回来。你要是不喜欢，就直接扔了吧！”

“齐宸，我……”

“我先失陪了，那边还有一些认识的人要去应酬。一会见。”黎绯绯此刻肯定思绪混乱，齐宸不想在这时候听到她给的回答。今晚还很长，给她一个消化、冷静的时间，她会权衡好如何在他与庄晟天之间选择的。即使现在她还不会爱上他，但只要她愿意来他的身边，他愿意等。说完，齐宸转过身，对池素茵笑了笑，走进了人群。

黎绯绯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太乱了，太乱了，她该如何才能让齐宸彻底死心。她感激他所做的，但不会爱上他，因为她此生所有的爱已经付出了、破碎了，再无重生的可能。回想过去和齐宸相处的时刻，黎绯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脱了轨。是她的抗拒引起了他的征服感，继而喜欢上自己的吗？还是她的不抗拒引起了他的误会，继而一步步接近的吗？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是错，做与不做都是错……

黎绯绯突然觉得头痛欲裂，无力地撑着头。

“黎老师……”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黎绯绯突然想起池素茵还在她身边。

“怎么了，素茵？”黎绯绯勉强地笑着。

池素茵的大眼睛里有泪珠在滑动，忧郁的样子竟不像个十七岁的少女，“黎老师，您喜欢齐叔叔吗？您可以喜欢齐叔叔吗？”池素茵心里泛起从未有过的痛。刚才齐宸转身对她微笑的时候，她明明看见了他眼里隐忍的悲伤和落寞。虽然知道他喜欢黎老师，让她伤心、失落，但她因他的痛更痛。黎老师和齐宸都是她最爱戴、敬重、喜欢的人，是她心目中的女神、男神，他们就应该在一起，那样她才不会嫉妒、不会伤心。“黎老师，您可以喜欢齐叔叔吗？”见黎绯绯许久没回答，池素茵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

黎绯绯看着池素茵悲伤的、恳求的眼睛，轻叹了口气。她也年少过，怎会不知池素茵纯真的少女情怀。只要喜欢的人不痛苦、不难过，他喜欢的人是不是自己又怎样，哪怕只是看着他幸福快乐也好。

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只要庄晟天高兴，哪怕只是一个卑微的存在，她也乐意。所以，他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句话，就能让她来去无悔……但是，以这样自焚的姿态去爱，要么灭亡，要么离开……

“素茵，你还小，可能跟你说这些还不是很懂。你迟早会长大，感情的路要自己慢慢体会。但是爱一个人是一种强求不来的感觉，不是简单的可以或者不可以。如果不爱他，就不要轻易接受。在往后漫长的日子里，若是不能回报相同的爱，那就是对他，也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和折磨。”黎绯绯慢慢地说，“爱是没有错的。我们都不想去伤害那个欣赏自己、爱慕自己的人，但有时懂得拒绝也是对他的一种好，不要让他把宝贵的感情浪费在不能回馈的人身上，也不要让他原本美好的爱变成自己沉重的枷锁。素茵，我说这些，能明白吗？”

池素茵哽咽着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明白的是，黎绯绯并不喜欢齐宸，不会接受他。她不明白的是，在她单纯的情感世界里，只要相配的两个人就能过上美好的生活，为什么爱与不爱会那么复杂。

黎绯绯摸摸池素茵的秀发，慈爱地说：“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懂的。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今后你多爱一个人，都不要轻易付出所有。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最爱自己，不要迷失了自我，记住了吗？”黎绯绯已经失去了一切，再没有重头来过的机会了。但是池素茵还小，她还有一个全新的起点。刚才看她说起齐宸的眼神，黎绯绯知道她以后的情路大概也不轻松，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自己，不管她现在懂不懂，黎绯绯都要提醒她。

这次池素茵重重地点点头。

新年会进行到了高潮的部分。DJ登台，大厅灯光闪烁，人们跟随音乐在舞池里起舞狂欢。

黎绯绯坐在角落里，借口头疼，回绝了一波又一波邀请她上去跳舞的人。尽管音乐嘈杂，光线忽明忽暗，她还是能感觉到从大厅两个不同方向投射过来的炙热目光，穿过人群，时有时无、紧紧地缠绕着她。她是真的头疼了……

忽然舞池的人群里传来兴奋的呐喊声、口哨声、叫好声，刚刚还围拢在一块的人们停止了舞动，慢慢散开，只剩下舞池中央的一个年轻女孩还在性感地摆动身躯。

一头卷曲的短发在灯光下变换成各种颜色，长长的耳线随着她的摆动划出撩人的弧度，一件鹅黄色抹胸礼服裙紧紧地包裹着她曲线完美的身体。十余厘米的高跟鞋并没有影响她的舞动，反而使她的舞姿更有曲线，更具妩媚。她沉浸在音乐和舞蹈里，时快时慢地扭动着腰肢和翘臀，每一个动作都浑然天成，看得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自动让出空间让她更好地伸展动作。等到音乐停止，女孩满足地舒了口气，撩开拂在面上的发丝，大家不自禁地惊叹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