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让贺天去相迎。
贺天不明其意,见是个相士,觉得古怪。
周氏笑道:“大师,我这三房多年没有儿子,您看看是什么相冲了?”
范丽娘方一听此言,脸色一白,强做镇定时,感受到小女儿正握紧她的手。
贺天恼怒了起来,“娘!”
“难道你就不想有个儿子吗?要说丽娘不想要个儿子,我也不信。若说家里真有什么克着她了,我和你爹难道还不给你们倒腾出来?”
范丽娘抿紧唇,沉默了会,道:“那便看一看吧。”
贺颖儿抬眼看着那看似仙风道骨之人,那道貌岸然的样子,目光悠悠一转,看向周氏。
奶今日这一番动作,泼有些怪异。
娘嫁入贺家已经十年了,要请相士找就请了,周氏也舍不得银钱,所以才找了个郎中草草给娘看上,却也没给奶一个满意的答复。
莫不是又被谁挑唆了?
她的目光一顿,看了眼那站在周氏身后安静的二伯母。
贺天有些担忧,他握紧了范丽娘的手,与那相士见了礼。
范丽娘有些紧张,她略显干燥的双唇抿了抿,头微微垂了下去。
相士并不客气,他问了范丽娘的生辰,看了她的面相,并又问了贺天的生辰,半晌沉吟了起来。
周氏有些着急,忙问:“可是有什么不对?”
那相士似乎面露为难,贺颖儿敏感地以为,他所言,并非好话。
贺心儿仿佛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拉着范丽娘的袖子,紧盯着那相士。
“恐怕您这儿媳妇是不能再有儿子了,她命中过硬,克子克夫。敢问您这儿子可有想致仕?”
贺颖儿闻言,眉目间隐隐透出了些许嘲讽。
这是那阮家的第二招了么?
她昨日将那祖坟修改,什么命中无子,克夫之言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周氏吓了一大跳,“我儿子是个秀才。”
那相士点了点头,“请问从考中秀才到今日有多久了?”
周氏沉默了。
好些年了,贺天也没有再进一步,可县里也很多人就止步于秀才,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观您这位公子,命中不止于此,该是三年前就可以中举了,可为何拖到今日还没更进一步?”
相士的话,恍若一根银针扎入范丽娘的心里。
想起了早些时候娘家兄弟的话,范盛也荣中秀才,他一再高赞贺天的才学,说那学堂夫子认为贺天中举不在话下。
范丽娘害怕了,难道真是她克夫克子吗?
周氏沉着一张脸,目光如刺一样看向范丽娘。
贺天猛地拉紧范丽娘的双手,对那相士十分不客气。
“我们还有些事要处理,还请你离开。”
相士点了下头,临走前看了眼翁桃,翁桃却并不看他。
贺颖儿本想说些什么,可她年仅六岁,难道还能与那神棍讨论风水相术不成?
她迫切地想要有一个人替她说话,臣服与她,代替她做这县城里的一把好手,控制对娘极端不利的言论。
周氏发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