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的沈BOSS,嘴角满是笑意。
或许这就是他贪恋已久的温暖吧?
麻木地活过了那么多年,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人能为他驻足流连。
“晚上想吃什么?”他问道。
目光顺势看向办公桌上的台历,今天用红色的笔醒目地圈了出来,一旁还用小字标注上了某人的生日。
“吃泰国菜好不好?”
她最近在电视上看到一家泰国菜的广告,看得口水直流,夏满一直想去,但一直没时间。
不过——
他要请她出去吃饭吗?
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正式在一起后的第一次约会吧?
某人沉睡已久的少女心开始泛滥了。
“咳咳。”她回过神来,“那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好不好?”
“嗯,到了给我打电话。”
挂掉电话后,夏满像打了鸡血似的迅速帮蒙蒙洗完澡,吹完毛,就一头扎进了卧室。
可是把衣柜翻了个遍,好像都没有适合穿去约会的衣服。
她提出一件小黑裙,摇摇头,这件太严肃了不适合约会的气氛。
放回去,又提了件出来,又摇摇头,这件又太花俏了,她大一在首尔买的衣服,当时她怎么想的。
夏满摸摸下巴,顿时泪流满面,是她单身太久了吗?
好像衣柜里没有合适约会的衣服了……
总不能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去吧?
那样也太煞风景了。
她从包里摸出银行卡,掂量了一下里面的存款数额,减去要还给沈放的钱,和身上的凑一凑应该还有个小几千。
望着柜子里已经过季的衣服,夏满咬咬牙,打算去商场买套新的换上。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下午三点,还来得及。
于是,一通电话把许诺喊了出来。
许诺顶着乌青的黑眼圈,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夏满看着她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很心疼地问她:“昨晚嘎嘎又念诗吵到你了?”
嘎嘎是许诺养的虎皮鹦鹉。
许诺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没,楼下的猫嚎了一宿。”
夏满已经许久没有逛过商场了,身上穿着的羽绒服还是从韩国带回来的打折款。许诺充当她的形象顾问,帮她挑选适合约会的衣服。
一边挑,还一边抱怨:“你说你们两个虐狗就算了,你妈我孤家寡人一个那么可怜,连个回笼觉都不让我睡够。”
夏满装傻笑了两声,毕竟是她拜托地诺妈。她生病的那段时间,诺妈也是一直担惊受怕,提心吊胆过来的。她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
拿出一件,又一件然后推到夏满怀里,许诺推着夏满的肩膀,把她推进换衣室。
“这件,这件,还有那双鞋,快进去试吧。”
夏满被赶到换衣间,换衣间里也有镜子,她一边换衣服,一边跟许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诺妈,最近怎么吗看到方瑞啊。”
“那混蛋,你不提他还好,一提我就来气。你生病那几天他就没来过,后来我听公司的其他人说他居然直接跑去了欧洲,说是帝豪集团在欧洲投资的新能源项目,让他监督去了。做了那样的事儿脚底抹油,跑得倒挺快的。不过替你做心理暗示的医生倒是说,你梦里梦见的人不是方瑞,搞笑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夏满手中的动作一滞。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记忆中的男人,可能并不是方瑞!
过往几次的梦境里,她脑海中那双眸子的主人的脸,在逐渐消退。她可能刚惊醒的十几秒还能依稀记得那张脸的模样,可十几秒过后就死活想不起来了。
Gibson医生说,那样的反应是正常的。梦境本来就是虚构的场景,不会和现实相重合的。
但她不相信。
其实在方瑞离开江城前,偷偷给她打过一次电话,那时她正准备收拾东西等沈放来接她出院。
电话里方瑞支支吾吾地说他可能要去欧洲公干一段时间,也不能来看望她了。
夏满淡淡地回了句:“哦,知道了。”
自从她跟了沈放后,说话语气越来越像我们的沈总裁了。
不毒舌不痛快。
“个死丫头,枉我这么多年还一直惦记着你了。”方瑞哭诉。
夏满被逗乐了,但笑着笑着感觉到不太对劲,他什么时候习惯叫她死丫头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她不确定又问了遍。
“死丫头啊。”
“一直都这么喊吗?”可是她记忆里的方瑞,根本不经常这么喊她的。
“对啊,怎么了你生气了?”
“那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叫的我什么?”
“咳,你该不会是回心转意爱上我了吧?”
夏满简直想扇飞他的心都有了:“我正经问你话呢!”
“我直接喊的同学啊,不然呢,咱俩刚刚见面啊,姑奶奶你当时可是班上一枝霸王花,我好歹也是上层名流,也是矜持的男孩子。”
她默默挂断了电话。
“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那方先生你知不知道,我自带灭火器。”
“而且方先生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我可以直接报警告你骚扰的。”
这段回忆仔细想想,其实漏洞百出。
她当时是高三的学生,方瑞也是。她怎么可能会叫他先生,她居然以为这一切都是和方瑞发生的!
但她脑海里的那这段记忆,究竟是跟谁发生的?
“诺妈,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和谁走得比较近啊?”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段时间我恰好在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情,挺忙的啊,你倒也是经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找都找不到。”
“你认识邢飞吗?”
“邢飞?”许诺摇头,“我没听你讲起过什么邢飞啊。”
最后许诺替夏满挑了一套甚为满意的装扮,然后把她安全地送到离耀星集团还有一条街的中央广场,把她放了下来,夏满说想走走。
反正离沈放下班还有段时间,她也想到处逛逛。
可谁能想到,她穿过中央广场的音乐喷泉,被人叫住了。她扭头一看,居然是认识的人。
“Gibson医生?”今天天气太冷,出门前她还戴着个大口罩,这样也能被人给认出来。
“几天不见,看起来你恢复得很好。”他笑起来非常斯文儒雅,对夏满也很热情。
她点点头,虽然她病好后记忆恢复得差不多了,但病中的这段时间的事情她几乎一点都不记得了,对这位医生的印象也只停留在这两天前。
“多谢医生这段时间来对我的照顾。”夏满其实也不知道该和他聊什么,有点不太好意思。
“没什么,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还是因为你自己很勇敢。”他倒没感觉到什么奇怪,依旧兴致勃勃地跟夏满聊天。
“话说,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面,我在见到你的第一面的时候就这样觉得了。”他目光真诚灼热,看得夏满不得不躲闪着。
此时差不多到了下班的高峰期,广场上的人流量很大,夏满被他猝不及防这样一问,直接就蒙了。
他们之前见过吗?
路上人太多,Gibson索性请夏满到附近一家咖啡店里面坐坐。盛情难却,于是她答应了。
他们找到靠窗的一个位置,刚坐下来,服务员就殷勤地迎了上来,问他们想喝点什么。夏满点了杯珍珠奶茶,Gibson点了杯咖啡。
“你不要介意啊,可能是我记性太差,毕竟我读过两所高中。”她摸了摸脑袋。
Gibson仿佛并不诧异:“你不记得我很正常,我高中是在江城一中念的。”
“你是我一中的同学?”她蛮惊讶的。
Gibson笑了笑:“怎么会,算起来我应该是你的学长。我高中毕业就去美国留学了,之前在学校也基本不怎么参加活动。倒是我经常听到有关你的新闻,听说你那个时候还是学校话剧部的。”
夏满想了想。也是,他比她大那么多,怎么可能会是她当年的同学呢。不过要是让她知道当时他们高中有个这么厉害的学长,她一定会注意到的。
毕竟人家都还记得你,你却不记得人家了,这样也说不过去啊。
“我不过是兴趣才进的话剧部,又恰巧运气好和同学在校庆上排演了话剧,其实我演技蛮差的。”这可不是她谦虚,本来进话剧部一半是因为自己确实喜欢,一半是小雪他们的怂恿,后来她进了话剧部才知道排的节目会上校庆,于是才不得不努力赶上其他人的进度。
“怎么会,我见过你的表演,非常自然。”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举止优雅至极。
“谢谢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些学校的旧事,途中夏满想上厕所,起身:
“我去上趟洗手间。”
Gibson微微欠身:“好的。”
待她走远后,留在位置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等夏满擦干净手回到座位,Gibson正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夏满拉过椅子坐好,Gibson伸手指了指她面前的奶茶。
“趁热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坐了有好一会儿,夏满见时间不早了,就跟Gibson说自己男朋友快下班了,先行离开了。
Gibson点点头,说自己还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就不送她了。
没想到还没有走出咖啡店几步,就看到停在临时停车场的沈放的车。
“谁啊?”沈放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夏满抬腿坐了进去。
“就是我的那个主治医师,Gibson医生。”
原来如此,沈放的目光转向前方,夏满似乎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醋味。
夏满暗笑,她系好安全带:“我跟他偶然在街上碰到了的。”
男人吃醋也是很可怕的,要是不解说清楚怕是会出问题啊。
“哼。”沈BOSS特别傲娇,本来他还提前了十分钟下班,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居然都没有人接,到了楼下也没有看到她的影子。要不是他睿智给许诺打了电话,知道她在这附近,还不知道要找多久呢。
“可能我给静音了没听见吧?不好意思啊嘿嘿。”夏满笑着,从包里摸出手机,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沈放的。
在经历了上次的事情过后,沈放对不接电话这件事情就显得特别敏感了,偶尔她工作忙了,忘记接他的电话,后来还被教育了一顿。
车缓缓驶出了广场,夏满望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景色,沈放时不时瞥了她一眼。
“想去哪儿吃?”他握住方向盘问她。
“都可以。”夏满拿出手机刷微博,但心里却想他为什么不问她生日的事情呢?
他是不是忘记了?
不会的,沈BOSS连她大姨妈的日子都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怎么可能会忘记。
于是夏满闷闷闭上了嘴,地点选在了市中心一家高档的情侣餐厅,这家的A5牛排是一绝,夏小满咽了咽口水,扑向了肉的怀抱。
吃饱喝足,夏满以为他会带她去个什么小公园,或者什么浪漫的地方看看夜景什么的,没想到沈放一路开车连转弯儿都不带,直接开回了家。
夏满恹恹望天,是不是她太高估沈BOSS的记忆力了?
要不然她不经意提起一句?
早知道就不该装矜持,装淑女的。
沈放脱掉外套,推着夏满让她去洗澡。在热气蒸腾的浴室里,夏满红着脸想怎么告诉沈放。
她又喝了点酒,酒劲儿上来,怂劲儿也压了下去。自从她病好后,沈放也没有再进一步,那她跟沈放的关系是不是还能再进一步啊,一般情侣过生日不是应该喝喝小酒,勾勾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吗?
许诺说,女人洗完澡后是最诱惑的,那她已经洗完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她摸摸下巴,要不然直接强吻算了?
天气转暖,开春后室内的温度也有所回升,都不怎么冷了。夏满索性赤着脚,就穿着一件毛茸茸的连体睡衣蹑手蹑脚走了出来。
结果沈放没在客厅,沙发上丝毫不见他的身影。她还纳闷,一扭头,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放刚换好睡衣,胸前的扣子还没有完全扣上。
偷袭不成,夏满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她颤抖着望着比她高了快一个头的男人:
“那个,原来你在这儿啊。”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什么了?”他忍着笑意,俯身望着怀中的她。
一早就看到她鬼鬼祟祟地从浴室里出来,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刚才看她慌张的表情,明显在打什么小心思。视线滑到她的脚上,看着她光着的脚背,沈放的眉蹙了蹙。
“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他伸手一个公主抱,把她抱上了卧室。
“忘记了。”心虚的某人眼神飘忽道。
钻进被子里的夏满揪着被子角试探地问:
“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什么日子?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子?”
沈放嘴角一扬,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果然忘记了,夏满懊恼地想缩进被子里,却被人一把抱住。
慵懒的暖风在耳边拂过,泛起一阵战栗: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盯着沈放明亮的眸子半分钟后,夏满终于恍然大悟,他果然是故意的!
不过,既然沈BOSS都开金口了,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一个吻,可以吗?心甘情愿的那种。”她的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就像是期待糖果的小女孩。
见他半天没回应,夏满有些紧张。
“怎么……不行吗?”
“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热的嘴唇给堵住了。
在意识还没有全部涣散前,夏满深感自己居然被沈放的美色所迷惑了,竟然相信他是真的纯洁!真的没听懂!
“夏夏,嫁给我好不好?”他邪魅一笑,俯身压了上去。
夏满泪流满面。
居然又被沈BOSS给套路了。
夜色如此的美,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