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叹了口气又窝回床上。
沈放帮她打开外卖的盖子,又把一次性筷子分开递给她,望着小脸纠结委屈喝着粥的夏满,淡淡地回想起之前的事儿。
他送医生出病房后正准备离开,被医生叫住,那位权威的医生从一大叠化验单里抽出一张血液化验单给他。
指着上面的数据解释道,夏满的血液里除了酒精含量偏高外,某些激素指数也异常偏高。但道理来说,饮酒应该不会引起这么高的指数。
异常是吗?沈放捏着化验单的一角,阴隼的眸底闪过一丝狠辣,不足片刻又化作了如往日无异的淡然。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夏满有一口没一口地小口喝着粥,热气腾腾的粥不一会儿就让她鼻尖浮上汗珠,脸颊也红润起来,像刚熟透的水蜜桃分外好看。
不过她心事重重地,吃一口又不放心地瞥了瞥沈放,然后看到沈放也在看她后,又心虚地低头继续吃。
“不好吃?”他问道。
“没没没,非常好吃。”勺子搅动着粥。
“那你是想……让我喂你?”沈放挑眉。
沈boss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一口粥梗在喉咙,差点没噎死。
“那个,沈老板。”夏满实在是没办法暂时忘掉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沈放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这件事情真的是十万火急,如果我闺蜜知道我跟一个陌生男人住,她一定会一巴掌呼死我的。”
而且还是她的上司。
她双手合十,内心把佛祖耶稣观音娘娘都祈祷了一遍,可怜巴巴地盯着他。那湿漉漉的小眼睛,跟要零食的蒙蒙如出一辙。
“你衣服的干洗由我去送。”
“干洗店会上门来收。”他否决了。
“那刷两个月的厕所。”
“两个月不能再多了。”夏满咬咬牙给出了最后的筹码,“外加你随便提一个要求,涉及到钱不作数。”
沈放顿了一下,手指伸出来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下:“成交。”
夏满如释重负,这奸商简直就是坐地起价,趁火打劫。
仿佛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沈放淡淡地道:“其实你说两个礼拜的时候我就答应了。”
卧槽,还真是奸商。
望着对面女人气得咬牙的表情,沈放心情倒是变得不错,他继而向她科普:“这不过是商场上的社交辞令罢了。”
这倒是真的,沈放没有诓她。两家公司的谈判,一般开始提出的条件都会高于最后的预估,每次其实能谈到六四左右的提成就已经能包赚不赔了,只不过人人都有讨价还价的意识,总觉得能谈低一点的合作就像是占了对方多大的便宜。
这丫头,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于是当天晚上,沈总裁就默默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准备搬出去。夏满就这么看着他,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可能只会越帮越忙。因为第二天许诺就得来,她得监督着,生怕眼神犀利的诺妈瞧出什么蛛丝马迹。
“记得定时去医院换药,如果出门不方便,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
“昂,好的。”她乖乖应着。
“这几天要忌生冷,忌麻辣,不要觉得我离开了就可以随便乱吃。要是让我知道了,别怪我扣钱。”
“好。”呼吸变得难受,仿佛要长舒一口气才能缓过气来。
“蒙蒙可以让你朋友帮忙遛一下,实在不行打冰箱上贴着的电话,那是蒙蒙一直去的那家宠物寄养中心的电话,不要自己硬撑。”
行李箱也只是装了几套换洗的西装、领带、内衣物,慢条斯理地叠起来,一件一件很整齐地放在箱子里,这个细致度连夏满这种女人都自叹不如。
基本上没什么要带了,他合上了行李箱的盖子,落了锁。吊灯的灯光落在夏满的眸子里,她竟然心里生出了一丝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
低头看到女子托着腮发呆,一会儿他的目光又移到了趴在脚边睡得香呼呼的蒙蒙。
“怎么舍不得?”
夏满趴在沙发上,轻哼了声表示反对。
她不想承认,也不愿意去想这件事,她不是软弱的女子。大概是母亲去世得很早的缘故,那个男人工作非常忙,经常出差一个月也见不上一面。
她的童年并没有过多的机会向大人撒娇。
当然现在也依旧学不会,所以之前林霄汉对此颇有微词,说她不像一个女朋友,而是哥们。一直以来她对林霄汉出轨的震惊和愤怒,也不过就是在刚刚得知了他出轨的消息。到如今与其说是愤怒,更多的是淡淡的惆怅。
想来,那个时候他就对自己不满意了吧,他一直都有抱怨,只不过被自己忽略掉了而已。
这个男人的背影在眼前闪烁,让她油然而生一种他随时会消失在她世界里的错觉,夏满揉了揉眼睛看得仍然不分明。
拖着行李箱,沈放正准备转身却感觉衣角被人扯住,他微微侧过身子,看到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服。
“怎么了?”他嗓音温润,像缓缓流动的水。
不明不白的情绪像墙角暗自生长的爬山虎,在她未察觉的时候,爬满了心墙。沉默了良久的人,低头咬着唇,手心已经微微出汗,她吐了口气,仿佛在强迫着自己。
“没什么,你走吧……”
沈放的眸子暗了下去,他顿了顿,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头发:“放心,我又不是消失了。”
“好。”她应道。
夏满缩回沙发中,背对着他的小小身体开始颤抖。
怎么办沈放,我好像有点心动了。
夏满紧握拳头,但不一会儿又松开了。
她只听见背后嘭地一声门关上的声音,心也像是这门被紧紧地合上。
缓缓低下头,脸埋进膝盖里,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表情。
沈放望着紧闭的门,黑夜般璀璨的眸子暗了下去。
他摸出手机,找到一个许久没打的电话拨了过去,响铃响了半晌都没有人接听。他心烦意乱刚想挂断,没想到对方居然接起来了。
“傅二你在哪儿?”
对面环境音非常吵杂,看样子是身处于会所酒吧之类的娱乐区域,甚至还能听到男女调侃嬉笑的声音。但沈放已经习以为常,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我在丽都老地方开party呢,你来吗?”斜坐在沙发上一手端着红酒杯的男人,一手接听着电话。他周围都是左拥右抱的男女,只有他孑然一身,如落单的猎物,引得在场所有单身女子的窥视。
不远处一个身段妖娆,穿一袭紧身露背拖地裙的长发女子朝他走了过去,快走到他面前时,一个不小心地跌入了他的怀里,伸出双臂像美女蛇般绕上他的脖子,红唇嘟起仰头就要印上脸庞。
嘴唇还没贴上去,男人就阴沉着脸推开了她,女子没站稳就摔倒在地上,精心准备的妆发顿时就乱了。勾人摄魂的湛蓝色眼眸此刻乌云密布,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好。
女子见吃了瘪,默不作声从地上爬起来,识相地离开了。
“启风今天你不是好不容易才躲着你经纪人和狗仔队出来玩,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失了兴致,不值当。”搂着怀中女子的男人看着傅启风笑道。
另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也应和道:“是啊启风,人生在世享乐才是硬道理,你开party把兄弟们喊来玩,你自己光喝酒有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谈了个女朋友吗?我记得也是个小经纪人,你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兄弟瞧瞧呗。”
躺在沙发的傅启风,微颔着头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我未来媳妇儿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吗?别没话找话说,边儿玩去。”
刚才搭话的几个男人也觉得这人无趣,搂着怀中香玉走开了。
杯中液体饮尽,他又开启了一瓶,为自己倒了一杯。
他现在是非常郁闷,不过就是偷偷去见了她一面吗!他演的电视剧里面的那些女主角不都喜欢男主角这么做的吗?
都怪那些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绯闻,他哪里约会过小明星,哪里和导演发生过争执,哪里耍大牌故意迟到一个小时?
小明星那是她在颁奖典礼后台碰到自己了,说是粉丝缠着他要签名;导演发脾气很正常,但也不是单单只针对他一个人,那个时候和他对戏的那个演员不也因为没能入戏,还被导演骂哭了鼻子吗?
耍大牌更是无中生有,飞机降落到机场之前恰好遇到了暴雨雷电天气,没办法才被迫在另一个城市的机场迫降。又不是战斗民族开飞机,飞机上一百多号人的性命,哪能说降就降?
想到这儿,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经纪人再三警告不准他再管狗仔队了,他下次见到这伙人绝对见一次砸一次相机。
此时,远处楼梯口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这层楼是大厦的最高层,除开他邀请的朋友都是不允许上来的。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迫不及待迎了上去。
“哟,这不是沈大总裁吗?怎么拖着行李箱啊。”傅启风一眼就看到沈放朝他走了过来,还拉着一个商务行李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