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人?”唐三成被白逸的描写深深地吸引,那苗女的形象变得鲜活起来,山清水秀的自然风光中,一位圣洁的少女正演练着或许是少数民族独有的仪式,美,且有一分神秘,唐三成的好奇心像火苗一般腾了上来。
“苗寨首领的女儿,她也是一名蛊女,可以说,她是苗疆五十年来最出色的巫蛊者了,或许到现在还是,她叫符羽,精通汉语。”白逸闭上了眼睛,两人初遇的美好迸发出热烈的情感,白逸跟着符羽来到了深山中的苗寨中,住进了吊脚楼,白逸自称是“蛊的神秘爱好者”,在深山中迷了路。
这个理由不算烂,自古以来,人类对于蛊的神秘就趋之若鹜,符羽上下打量着白逸,眼睛里突然露出震惊,转瞬即逝,直到现在,白逸依然存疑,那份震惊到底来自何处?他想追问,符羽却退出了他住的吊脚楼:“你休息吧。”
三十年前的苗寨并不像如今现代,寨子里的人对于外人总有一种距离感,好奇而畏惧,白逸虽然可以在苗寨中四处走动,却免不了被寨民好奇的眼神追逐着,这些寨民背着背蒌,穿着布鞋,不少甚至打着赤脚,他们头上都绑着头巾,穿的是自家扎染的布匹制出来的衣裳,嘴里用苗语不断地说着话,声音低沉,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笑声,白逸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怪物,正在被人围观。
符羽突然出现在面前,她冲寨民们说着苗语,并不严厉,声音温柔却充满权威,寨民们似乎很信服符羽,没一大会功夫,就散去了。
“我们这里偏僻,他们没有见过什么外人,所以对你很好奇,他们并没有恶意。”符羽的声音具有治愈的能力,这让白逸立刻抛却了刚才的不快,他有一些好奇:“你的汉语讲得真好,寨子里只有你一个人会汉语?”
符羽脸上滑过一丝犹豫,事后白逸认为符羽有可能撒了谎,但一名妙龄少女面对外乡来的陌生人,有一丝防备也说得过去,符羽不过十六岁,正是娇嫩的时候,“父亲送我去外面上过学,汉语是在那时候学会的。”符羽又强调了一次:“我也会写字。”
听到这里,唐三成又忍不住打断了:“你什么时候知道她会蛊的?”
正沉浸在回忆当中的白逸无奈地给了唐三成一个白眼,这个家伙太不识情趣了,也罢,本来就是个野小子!他喝了一口茶:“在一般人的认识当中,蛊似乎只是拿来害人,可是在苗寨,蛊也能拿来救人,就像古代的巫医一样,两天后,符羽就用它的蛊术救了一名被蛇咬伤的寨民,我亲眼所见!”
唐三成立刻来了劲:“那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白逸看看手表,嘀咕了一句:“都这个时候了。”然后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是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她笑着和白逸打招呼,手里还拎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肉,鸡蛋,还有各种各样的蔬菜:“白先生,听你的吩咐,以后呀,菜饭多备点,哪,这是今天的,你看行不?”
“行,牛婶,你就去忙吧。”
“唉。”牛婶打量着第一次见面的唐三成和七邪,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快步地朝厨房走去,白逸说道:“这是牛婶,每天这个时候过来,做饭还有打扫卫生,下午六点的时候再过来一趟。”
“那早上吃什么?”不愧是唐三成,第一关心的还是吃,五十年不变。
白逸有些鄙夷地看着他:“早餐在外面解决,豆汁油条烧饼,还有驴打滚!”
牛婶人看上去粗枝大叶地,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却很可口,本来就好吃的唐三成胃口大开,抡开膀子就开吃,看着唐三成狼吞虎咽的样子,牛婶相当地有满足感:“唉哟,这兄弟你慢点吃,还有呢!”
七邪只吃素菜,凡是沾了荤的一律避过,这让牛婶大为不解:“你这么壮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只吃菜,不吃肉呢?”牛婶是个泼辣人,拿起筷子就要帮七邪夹肉,七邪的反应很激烈,捧着碗,身子一转,就避开了,脸上还带着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唐三成连忙解释:“牛婶,七邪他不吃肉!给我吧,给我吧!嘿嘿……”
唐三成顺势接过牛婶手上的肉,一口就塞进了嘴巴里,大嚼特嚼,这幅馋样,就像是五十年没有沾过油荤。
不吃肉?白逸看着七邪,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寡言少语,武功却深不可测,还是素食主义者,虽然如今国外素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在国内还没有盛行,除了佛教教徒,什么人会不吃肉?这个七邪对唐三成的忠诚可鉴日月,唐三成有这么一个“保镖”,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傻人有傻福。
桌上是一片狼籍,白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唐三成根本不是野人,野兽还差不多!唐三成喝了一口茶水,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迫不及待地问道:“对了,那个符羽是怎么用蛊救人的?”
白逸扫了一眼还在厨房忙活的牛婶,摇摇头,闭口不语,唐三成的心思远不如白逸细致,他哪里知道白逸的心思,一个劲地追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话嘛!”
就在此时,牛婶打扫完毕,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出来:“白先生,事情都做完了,我先走了,下午我准时过来。”
“好。”目送牛婶出了大门,白逸终于对唐三成忍无可忍:“你到底会不会看情况?”
唐三成眨巴着眼睛:“我只会看风水,看面相。”
“你……”白逸无话可说了。
唐三成摸摸鼻子:“好比你,你这是润额,前额还略带突出,这说明什么?润额的人头脑发达,人际关系也很好,前额突出,则此人感情丰富,但同时,却擅长理性思考,职业则适合从商。”
对倒是对,不过白逸有种被人忽悠的感觉:“你是知道了我的现状才故意这么说得吧?”
唐三成摇头:“非也,非也,人的脸有五官,三停和十二宫,凭这三样,完全可以看出人的运势,你现在是如日中天,但隐有危机。”
危机是指这不老之身吗?白逸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垮下一张脸来:“你不是想知道符羽是怎么用蛊救人的吗?”
“对啊。”唐三成心机单纯,立刻撇下面相危机说,又重新投入到符羽的故事之中。
苗寨位于深山中,难免会有一些毒蛇出入,稍不小心,便会被咬到,要是一般的毒蛇也就算了,寨民们会用自制的中草药来解毒,他们长期生活在山中,解蛇毒的药是必备的,可是那一天,咬到寨民的不是一条普通的蛇,而是一条“引鬼绳。”
唐三成后背一阵发凉:“引鬼绳?”
“在苗族,他们称毒蛇为引鬼绳,当然成为引鬼绳的蛇是有前提条件的,他们相信毒蛇能和鬼联系在一起,如果想见到鬼,就把自己的眼泪滴在树叶上,让毒蛇吃下去,然后将毒蛇养在家里永远看不到阳光的地方,旁边放上任意一种植物,做鬼的栖息地,太阳落山之后,将写有自己生辰八字的朱砂纸烧掉,把灰撒在植物四周,如此反复四天之后,就能在放蛇的地方看到鬼,这是流传在苗族中的传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