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柠蓦然攥紧双手，现在她总算明白傅白什么意思了，这么赤裸裸的威胁，他的眼神带着冰一寸寸钉在赵青柠身上。

傅白没打算停住，“后来那女人病了，死在了岛上，龙老大就自首了。那个岛现在也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了。”

赵青柠没作声，那些人算不上好人，也不能说是绝对的坏人，她不明白那女人那时候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反而要独自冒险走。

傅白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淡淡开口，“或许因为爱吧。”

赵青柠猛地看过来，眼神里藏着抵触和反对。傅白继续说下去，“爱和自由都无法舍弃，她就先断了自己一条路，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不和我们走。”

人都是贪婪的，拥有了一种东西还会妄想着再得到另一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时候，才会想是饿死还是砍掉手掌。那女人砍掉了手掌还是没躲过世事无常，两个都不会爱的人拼命地把彼此拴在一起结局总不会太好。

眼前忽然模糊一片，赵青柠还是蛮喜欢那个女人的，她低头温柔笑着的时候会让你莫名的生出一种安宁。赵青柠低头隐晦的抹去泪花，一抬头就对上傅白的眼睛。

他盯着她，迟疑的问出口：“那年在蓝洞潜水你说了什么？”

赵青柠顿住，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终于她溺亡在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里。

有一年新年傅白突发奇想连夜带着赵青柠坐着私人飞机去了塞班岛。那会儿塞班岛是旱季没雨也没台风，正是旅游的好时机。赵青柠从没见过那么蓝的海，波浪从海面卷来轻拍着皮肤，沙子搔的脚板痒痒的，站在甲板上风也温柔水也温柔，远远望去湛蓝的海水一眼望不到边际。

本来他们就准备待一天就回去的，傅白听说赵青柠没潜过水就带她去了蓝洞。赵青柠在教练的指挥下像模像样的学了半晌就被傅白拉去实练了。

如梦幻般的蓝色紧紧簇拥着，赵青柠好像被大海拥抱着，它们平静的融合在一起。太平洋外海的阳光穿透海水，落下一缕缕奇迹般地光束，赵青柠迎着阳光让它照亮自己脸，那张秀丽的脸在平静的海底却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热。

他们没往深处去，但这点赵青柠已经很满足了，幽蓝的波光下一切如梦似幻，好像一切都是从梦中而来轻轻叩击着她的心扉。赵青柠把呼吸器拿出嘴巴，冲着傅白喊了声。

那声音在水底被扯得奇形怪状，传到耳朵里只是一团混乱，傅白眼睛里只有赵青柠吐出的一团团水泡，他打着手势训斥着示意赵青柠戴上呼吸器。后来上岸他们忙着回国，都忘了这回事儿，直到赵青柠消失的六年，傅白才在梦魇里重新想起赵青柠说了什么。

傅白盯着她，把问题又问了一遍。所有的答案傅白都曾在脑海里想过一遍，他考究过嘴型，那句话他还是想听赵青柠说出来。

回过神来，赵青柠在注视下闭上眼睛，记忆里那个乐不可支的少女借着大海喊出了那句喜欢，她一早就知道在水底是听不见的，所以才敢那样肆意妄为。

一阵手机提示音骤然响起把两个人都拉回现实，赵青柠睁开眼看见自己手机上的屏幕上亮起的字猛地要伸手，一旁有另一只手更快的拿起。

赵青柠瞪大眼睛看着傅白用指纹打开屏幕锁，手指正要点开那条语音。赵青柠扑了过去，傅白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撞倒在沙发里，手里的手机甩在地毯上。

赵青柠压着傅白，一旁地毯上的手机里传来季安城清晰清亮的声音，他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家等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