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青自公元860年当选为义门陈第一任家长至今,业巳主持家政一十六年了。
这夜,白发苍苍的陈青召集全家人,郑重说道:“我老了,当家长力不从心了,还请大家另选高人吧。”
众人道:“你领导有方,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陈青道:“但是我老了,真的担当不了这么大的重任,还是另选新家长为好,也好使义门陈事业后续有人。”
众人无法,只得推举陈伉为家长。
就在第二任家长陈伉率一大家子人起早贪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挥汗如雨地辛勤劳作中,在陈崇一心一意专门啃读四书五经及几个有培养前途的兄弟,日则耕田种地,夜则诵经读书之中,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到了。
众媳妇一齐用俗粉米为蚕丝,陈伯宣则书一些大吉大利的诗句,藏在“蚕丝”之中。
书罢,陈青便叫道:“大伙儿快来吃俗粉米、蚕卜罢。”
众人大喜,遂一去抽。
陈青先抽,打开一看,笑遂颜开,伯宣见状,抢过念道:
“百里奚食牛入相——宝剑光芒出匣时,匣中应不被尘欺。贵人亲手提携起,尽可防身更勿疑。”
“吉兆也。”众人齐道。
陈伉也忙去抽。打开看时,却是:
“张良受书圯上老人:温柔自是胜强刚,行善于门大吉昌。若是有人占此卦,宛如正渴遇琼浆。”
轮到陈崇时,抽得一签。众人忙要他念。
陈崇遂清了清嗓子道:
“管仲三熏三沐见齐桓:宛如仙鹤出樊笼,脱却羁縻处处通.南北东西无障碍,任君直上九霄中。”
众人听了,一齐大笑,正是:
捉弄米粉状蚕丝,内藏吉语待尔食。
喜得佳兆虽自设,依然欢乐不可支。
众人吃了俗粉米,又吃汤圆。
众媳妇做的汤圆由糯米制成,实心,带馅。馅有豆沙、白糖、山楂、各类果料等,煮好后,便盛在碗中,招呼道:“吃汤圆,团团圆圆;吃汤圆,团团圆圆——”
大伙便一齐来吃。
吃罢汤圆,陈伯宣道:“今天是元宵节,大家尽情欢乐吧。下面开始猜灯迷,猜中有奖。”
“好啊。”陈仲、陈伟等齐声大笑道。
伯宣早将诗谜书于灯,映于烛,列于堂屋。
陈仲说着,指着其中一个迷底:红公鸡,绿尾巴,身体钻到地底下,又甜又脆营养大。笑道:“我猜着了,我猜着了。”
伯宣问:“却是何物?”
陈仲大声道:“大公鸡!”
伯宣道:“呵呵,你猜对了。待会发奖。”
陈待也指着其中一个迷底说:“我也来猜。”
伯宣道:“快猜吧。”
陈待便说:“弟兄五六个,围着圆柱坐,大家一分手,衣服都扯破。此大蒜也。”
“你猜对了,呵呵。”
陈伸说:“我也猜啊。”
“快猜。”
“身体白又胖,常在泥中藏,浑身是蜂窝,生熟都能尝。这是芋头!”
陈伯宣连连摇头:“不是。”
“那是泥鳅吧。”
“也不是。”
陈伉笑道:“这都猜不出,笨蛋,是莲藕!”
陈伸吐吐舌头,退出了猜迷队伍。
众人又围住一个灯迷,说:“蜜饯黄连(打一成语)。这是什么呢?”
众人猜了又猜,都没猜着。恰好此时陈崇来了,众人忙叫:“陈崇,快来猜迷。”
陈崇闻声,一看灯迷,张嘴便道:“此谜底乃同甘共苦也。”
伯宣道:“猜对了。呵呵。”
众人道:“快发奖品,快发奖品!”
伯宣说:“好好好。”遂将针头线脑之类的奖品发到中奖人手上。
正是:
弹壁灯贴三面题,摩肩搭背来猜谜。
本似前朝射覆事,文思机敏方解疑。
不久,三年一度的进士科考试开始了,伯宣亲自为陈崇打点行装,道:“崇儿啊,此番进京赶考,但愿你鲤鱼跳龙门,雁塔题名!”
“崇儿会的。”
当时天下大乱,陈崇和一帮乡贡生小心翼翼、风尘仆仆到得京都,投了一个客店住下。
众乡贡同住一店,渐渐熟识了。谈话也多了起来。但谈论得最多的,还是“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都忧虑能否进士及第,光宗耀祖。
三天之后,春闱开始了。首先考试策,考考官将经书任揭一页,将左右两边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对陈崇说:“你快填罢。”
但见陈崇大笔一挥,数行龙飞凤舞的答题便落在了考卷上。
考官点头微笑。
次日考墨义。陈崇熟读经传和注释,墨义考试又哪难得倒他。
第三天考诗赋。陈崇字斟句酌,费了半天功夫才写好几篇诗赋交上考卷。
考试完毕,成千上万举子,莫不忐忑不安地等待揭榜。数日后,皇榜出来了,陈崇高中举人。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不久,朝廷下旨,令新科状元、探花、进士等赴鹿鸣宴。
鹿鸣宴上,官生饮酒礼﹐会属僚﹐设宾主﹐陈俎豆﹐备管弦﹐牲用少牢﹐歌《鹿鸣》之诗,好不热闹。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听着风一样轻盈的《鹿鸣》之诗,陈崇心神皆醉。
衣锦还乡之日,家长陈青率合家老少二百余口,莫不欢欣鼓舞,载歌载舞而迎。
不久,陈崇被授予荆州通判。
在唐代有个规定“凡五代以上同居者,即获旌表。陈崇就任荆州通判之后,德安县令获悉常乐里陈氏二百余口累世同居,大为惊叹,亲自上门查访属实,于是具文向上传达。
此时,黄巢进占长安,建国号大齐,年号金统。而僖宗在四川躲避了整整4年。在这期间,僖宗利用川中的富庶和各地的进献,组织对黄巢的反扑。义武镇节度使王处存、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等积极组织对黄巢的打击,出身沙陀族的河东太原李克用也率兵入援以助朝廷,尤其是被僖宗委以京城四面行营都统的凤翔节度使郑畋,得到了“便宜从事”的权力,更是积极组织围攻长安的黄巢。后来宰相王铎又被任命为诸道行营都统来发动对黄巢的进攻,原来首鼠两端的藩镇,也开始为了自己的私利而主动对朝廷表达忠心。起义军由于自身存在弱点,加上军粮不足,内部发生了分歧和分化,一些将领接受了朝廷招安,形势发生了逆转。黄巢派驻同州重镇的防御使朱温在中和二年(88)九月投降,僖宗大喜过望,认为是“天赐我也”,赐名朱全忠。
这年十月朝廷任命右仆射、大明宫留守王徽为知京兆尹牧事。唐僖宗因为长安宫殿被黄巢烧毁,所以长期留在蜀地而没回去。王徽招抚流散的百姓,长安的居民稍微回来一些,又修缮治理宫室,各官署粗略地有了些头绪。冬季,十月,王徽及关东的藩镇进呈表文请求唐僖宗回京师长安。
就在此时,德安县令请求旌表常乐里陈氏的奏文,一级一级上传,到达了王徽手中。
未知唐僖宗回长安否,请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