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霸先死时,当时,陈霸先的亲生儿子陈昌,被北周当作人质扣留在长安,国内没有合法的嫡子继承人,国外又有强敌北齐、后梁、南梁(王琳所立)、北周等,老将们都率军在外作战,中央没有身负重望的大臣,只有中领军杜稜,掌握皇家禁卫军,留在建康。陈霸先的皇后章要儿召唤杜稜及中书侍郎蔡景历入宫商讨应变方略,决定封锁陈霸先的死讯,急向南皖口召回临川王陈蒨(陈霸先老哥陈道谭的长子)。蔡景历亲自跟宦官、宫女秘密制作丧事用具,此时,天正盛夏,必须立即把尸体装进棺材,而制作棺材需要斧砍刀削和刨平、铆接,却又恐怕声音传到外面,于是把尸体泡到蜂蜡之中,暂时防止腐烂。而以皇帝名义发出的文件诏书或训令,照常进行。
侯安都班师,恰巧抵达南皖,遂与临川王陈蒨一同回京。
六月二十九日,抵达首都建康,陈蒨进宫,居住中书省,侯安都跟文武百官决定促请陈蒨继任帝位,陈蒨一再谦让,表示不敢当,道:“陈武帝的亲生儿子尚在北周,应当迎立他为帝啊。”。而皇后章要兒更盼望儿子陈昌出现,不肯同意陈蒨继承;文武百官犹豫观望,不敢马上决定。侯安都说:“而今,四方还没有平定,怎么可能等候远方皇子?临川王陈蒨对建立陈朝立有大功,我们同心拥护,今天的事情,响应晚的,都要处斩。”于是手按剑柄上殿,请皇后章要儿交出皇帝玉玺,侯安都又亲自解开陈蒨的头发,推他到嫡长子位置,把陈霸先灵柩迁到太极殿西厢。章要兒这才下令,命陈蒨继承帝位。当天,陈蒨(本年三十八岁)登基称帝,大赦天下。于是,陈蒨就成为陈朝的第二任皇帝。
陈蒨即皇帝位,安都迁任司空,依然担任都督南徐州诸军事、征北将军、南徐州刺史,给予扶侍之人。并尊章要儿为太皇太后。
十月,一直秣马厉兵的王琳得知陈霸先死,又率军东进,更复拥永嘉王萧庄为帝,号为南梁,出屯濡须口(今安徽巢县),向陈朝军队发起进攻。
北周帝国听到王琳东下消息,派荆襄等都督荆襄等五十二州诸军事、荆州刺史长史宁,率军数万人,乘虚袭击郢州,南梁总留任孙玚登城固守。王琳得到情报,恐怕军心恐慌,部众溃散,希望攻克建康后,回军解围,乃率舰队东下,距芜湖十里停泊,军中查夜士卒敲击木梆的声音,传到陈军大营。北齐国仪同三司刘伯球率军万余人,协助王琳水上战斗,特遣行台慕容恃德的儿子慕容子会率铁甲骑兵二千人,驻军芜湖对江西岸,助长声势。
二月十四日,侯瑱下令全军早上起身时就在床前进餐,严阵以待。当时西南风正急,王琳大喜,认为得到上天帮助,率领舰队张帆鼓浪,直航建康;想不到侯瑱舰队缓缓自芜湖出港东下,尾追在王琳舰队之后,西南风竟成为侯瑱助力。王琳下令抛掷火炬焚烧陈军船舰,火炬被西南风吹回,反而焚烧起自己的船舰。侯瑱更用撞击长杆撞击王琳船舰,发动外蒙牛皮的机动小艇猛烈攻击,又把铁溶成浆液,顺风泼向南梁船舰。南梁舰队霎时大败,官兵跌到长江淹死的有十分之二三,其他士卒都舍弃船舰,登岸逃走,被陈军追杀,几乎死光。西岸北齐军队自相践踏,一时之间,全挤到芦苇草丛的烂泥沼之中,马蹄深陷,不能拔出,骑兵纷纷跳下马背逃生,但逃出来的不过十分之二三。陈军生擒刘伯球、慕容子会,斩杀及俘虏的人数,以万为单位计算,把北齐及南梁两军的辎重武器,全部接收。王琳乘小艇突围而出,抵达湓城(江西省九江市),打算集结残兵败将再战,可是已没有人响应,只好携带妻妾以及左右侍从十余人,投奔北齐去了。
最初,王琳派侍中袁泌、御史中丞刘仲威保护皇帝萧庄;等到王琳战败,萧庄左右一哄而散。袁泌用一叶小舟,把萧庄送到北齐边境,叩头告别,自己回来,投降陈朝。刘仲威则跟随萧庄一同前往北齐。樊猛和他的老哥樊毅,各率各人的军队,一起归降陈朝。至此南梁瓦解,只剩下湖北江陵的后梁了,且国土只限于江陵一隅方圆五百里之地,其他都归陈朝版图。
王琳之乱平定后,陈帝陈蒨下诏道:“官宦之家,将帅士卒,凡是身陷王琳乱党的,一律赦免,并依照他的才干加以录用。”
却说南梁丞相王琳率军东下时,陈帝陈蒨向南川(江西省)征调援军,江州刺史周迪、高州刺史黄法抃各率水军出动;叛贼熊昙朗在豫章郡(江西省南昌市)据守城池,集结船舰,切断援军通道,周迪等跟宁州刺史周敷联军包围豫章。王琳失败,熊昙朗军心离散,周迪攻克城池,俘虏男女一万余口。熊昙朗逃走,到了一个村庄,村民早就对他深恨之,弄明他的身份后,一齐动手,把他斩首。三月六日,人头送到建康,陈文帝下令屠杀熊昙朗全族。至此,杀害陈武帝同生共死的战友的叛贼熊昙朗终于得到了报应。陈武帝、周文育英灵有知,一定会含笑九泉。
至此,陈蒨陈文帝终于稳固了政权和他的皇位。
他是南北朝时期陈朝开国皇帝高祖武皇帝陈霸先的侄子。陈朝第二位皇帝(560年—566年在位),在位7年,年号天嘉。他在位时期,励精图治,整顿吏治,注重农桑,兴修水利,使江南经济得到了一定的恢复。这时陈朝政治清明,百姓富裕,国势比较强盛。是南朝历代皇帝中难得一见的有为之君。566年崩,享年44岁,谥号为文帝,庙号世祖。葬于永宁陵(在今南京郊区,目前认定为栖霞区新合村狮子冲一带,今存雄性石兽一对,被认为是南朝陵墓神道石刻艺术的集大成者。也有学者认为该陵并非永宁陵)。
史称陈文帝“起自艰难,知百姓疾苦。国家资用,务从俭约……妙识真伪,下不容奸,人知自励矣。”观其在位所为,确实是个不差的皇帝。陈蒨在位期间颁布的禁奢丽诏、种麦诏等也可看出其务实、仁爱的治国态度。天康元年四月,他在遗诏中写道:“但王业艰难,频岁军旅,生民多毙,无忘愧惕;今方隅乃定,俗教未弘,便及大渐,以为遗恨。”陈蒨于“天康元年太岁丙戌四月丁未朔二十七日癸酉”崩于有觉殿,“殡于太极之西阶”,于“粤六月丙寅”,“迁于永宁陵”。
励精图治,使国势逐渐强盛起来的陈文帝去世后,继位者陈伯宗及陈宣帝为了实现陈霸先的统一遗愿,兴兵北伐,战败北齐,拥有了淮南之地,这是陈朝鼎盛时期。陈朝在保护汉族文明不被残暴的北齐所摧残,居功至伟。后因陈后主溺于文酒,不图进取,最后被隋朝的隋文帝所灭。历五帝,共三十三年(557~589年)。
陈朝疆域以太建(569~58年)时为最广。太建五年伐北齐,取得和、南司、衡、巴、罗、定、扬、霍、合、江、西楚、东广、淮、泾、南谯、东豫、光、建、谯、仁、潼、安、朔、青、冀等州,不仅恢复了淮南故土,而且也恢复了淮北的部分州县。
中国历史上朝代名与皇帝之姓重合者,仅南朝陈一家。
颂曰:
铁马金戈。卷三吴大地,万里山河。力挽狂澜,一代英主伏魔。还我升平盛世,百战场,侯景诛戳。人偏又,卖主求荣,绞罢五内刀割。
强敌虎视眈眈,迫英雄践祚,国事多磨。保境安民功过,一任评说。起自艰难困苦,选贤能,英气勃勃。终归去,文帝登基,励治为国。
——调寄《万年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