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袁锦琛叫住了慕雪,“我要去县郡一趟。”
“去县郡?”不是刚从县郡回来的吗?
“嗯,有点事。”
慕雪虽然奇怪,但袁锦琛没有多说,她也不多问,只是嘱咐早去早回,一路小心。
“今晚我不一定赶得及回来。”袁锦琛起身从壁角拿出一把匕首,是他打猎时绑在腿上备用的,递给慕雪,“晚上睡觉时放在手边,以防万一。”
“村子里这么多户人家,隔壁左右的都在,哪会有什么事呀。”慕雪不以为然,但还是接了过去。
“嗯,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这不是怕万一嘛。好了,我走了,我会跟二婶说一声,让她帮忙照应一下。”
“好。”
慕雪看着走远的袁锦琛的背影,总觉得他今天有点怪,可是昨天明明好好的,这睡一觉,不可能睡出什么事啊。
她哪知道,她昨晚差点羊落虎口,而袁禹涵袁悦儿却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袁锦琛是辰时初出发的,到清河县已过了午时。
在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原本他是想直接找上方青云,将人给“咔嚓”了,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李家村。
可是在街上溜达了一圈,耳边听到不少方家的事,他发现他原先的想法太简单了。
方家有钱,有后台,这方大少爷方青云又特别得方老太爷的喜欢,倘若他真出了事,只怕整个清河县都会翻了天。
不说他在李家村的生活会不会受影响,就算他真的做得很干净,找不到一点破绽,那县衙为了交差,也会有许多无辜的人将成为替罪羊被牵连进去。
再者,杀一个方青云容易,可方家不倒,又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方青云出现。
袁锦琛现在觉得,方青云这个人杀不杀其实无关紧要,扳倒方家才是关键。
方家,他心中暗暗冷哼,就让他们再得意些日子吧,总有一日,他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伤天害理是要遭报应的。
人,虽然暂时不能动,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夜幕降临,清河县除了花楼附近,其余的地方都渐渐沉寂,点点灯火如星子散落在天幕。隔着围墙,从里面偶尔传出的说话声都如睡梦中的呢喃,整个县郡似乎都要睡着了。
这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月黑,风高,适合夜行。
“唰。”
一道黑影飞上方家高高的围墙,轻轻落入院中。
方家主子住的几处,都点着灯笼,照得如白昼一般。但诺大的方家,总有些阴暗僻静处。
就象现在,被拖到假山后的一个管事觉得自己是无比的倒霉,不过是出来撒泡尿,这裤子还没穿好呢,就被一柄剑架在了脖子上。
“大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管事快哭了,能不能别拿剑指着我,这万一失手了,小的命就没了。
“带我去方青云住的地方,别想耍花样。”
剑更靠近了脖子几分,管事甚至感觉到了微微的刺痛,用手一抹,湿漉漉的一手血,管事当场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快点。”
“大侠饶命啊,大少爷他……他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那在哪儿?”
“醉……醉红楼。”
府里人都知道,昨天大少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不但砸了一屋子的东西,甩了大少夫人一耳光,还杖责了两个丫头,其中一个就是大少夫人身边贴身大丫鬟秋菊。
大少爷发完脾气甩手就出府了,去了醉红楼,这一呆就是两天两夜,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醉红楼的头牌红菱姑娘整个清河县都晓得是大少爷的人,只因大少夫人不许她进府,才一直养在外面。
袁锦琛详细打探了醉红楼的情况,相信这人不敢骗自己,伸手一掌砍在他颈脖上,将人打晕,随手丢进旁边的假山洞里。
轻车熟路的出了方府,朝最热闹的地儿急掠而去。
醉红楼。
位于县郡北边的醉红楼白日倒也不怎么显眼,这一到晚上,一排排的红灯笼挂起来,帐幔飘舞,丝竹声声,娇声婉转,将个三层的小楼衬托得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对于男人来说,可不是仙境么,能让人飘飘然,欲罢不能的好地方。
“唉哟,刘大爷,您可来了,春儿可想死您了。”
“吴少爷,快快请进,姑娘们,来客了。”
……
前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后院厨房里也是一片灯火,端菜的小丫头跑上跑下。
袁锦琛捉了个龟公,证实了方青云确实在这儿,于是避开其他人,从后门进去沿着墙角攀上了三楼,找到了那管事和龟公说的红菱的房间。
伸手正要推开窗子,里面一阵声音传来,袁锦琛不觉一怔。
娇哼、呻吟,伴随着男子的低吼,以及“小心肝、小宝贝”等等不堪入耳的情话儿。
是个人都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办男女间的那点事儿。
袁锦琛掩在布巾下的俊脸一红,心中却涌起一阵厌恶。
他原想等里面的狗男女将事办完了再进去,虽然他现在挂在窗外的姿势并不那么美妙,而且还时时有被发现的危险,可里面的人完全不体谅他的苦衷。
没完没了的折腾,动静之大,似乎要将里面的床这幢房都给摇垮似的。
袁锦琛忍不住了,一掌将窗子推开,纵身跃了进去。
床上,赤条条的两个身子互相纠缠着,不分彼此,战况激烈得竟然没有听到窗子被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那白花花的一片简直晃瞎了袁锦琛的眼。
站在三尺开外,袁锦琛将剑一挑,一床被子飞过去,覆在了光光的身子上,同时,剑尖一偏,落在了眼神迷离,沉醉在情欲之中的男子的后颈发侧,轻轻一挥。
血光迸现。
一只耳朵飞了起来,落在了男子身下的女子的脸上。
“啊……”女子短促的尖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啊……”男子跟着尖叫。
可叫声才出口,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许叫。”
男子张着口,发着抖,痛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却真正清醒了,还放在脖子边的冰冷的铁器让他明白,他,现在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他的命,也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猛然的刺激下,身下的坚挺在这一刻也一泄千里,跟着泄出来的,还有……
一股尿臊味在房间里漫延开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