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她一脸的恍惚,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并不是真的,可是,泪水的感觉那么真实,心痛的感觉那么真实,连邵阳的胸怀都那么地真实,看来,这是真的……
“锦瑟,我去跟他说吧!他可能,只是一时失去理智的而已,我……”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连一点信任他都不能给我,再解释有什么用……”锦瑟用几近绝望的语气,她感觉到很无力,身体想被抽空了一样,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很虚幻。
忽然,锦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邵阳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锦瑟,拥在怀里。
“锦瑟?锦瑟!”邵阳拍打着她的脸,发现她竟然不为所动,一点反应都没有,再探探她的脉搏,有些虚弱。
“锦瑟!坚持住!”
邵阳察觉情况不妙,立马抱起锦瑟往锦绣宫的方向跑,心急如焚,他怎么那么大意!锦瑟本身身子就弱,如今怀了孩子,更是虚弱,他竟然还让她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风,看来是太过放松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娘娘!?”翠儿掩嘴惊呼。看到邵阳怀里脸色苍白的锦瑟,吓得魂都掉了。
“去,熬点安胎药,把房间里的暖炉生起来,把房间弄暖一点,窗户只留一点缝隙通风,不能再让锦瑟受寒了。”
“是。”听到安排,翠儿急忙拉着静蓉就去张罗。
邵阳安排好一切任务,便迈着稳健的步子把锦瑟抱回寝室里,轻轻地把她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
就这样坐在她的床边,静静地守候着她,直到累了,也不愿离开,最后实在熬不住了,只好趴在她的床边睡下去了。
半夜,锦瑟动了动眼睛,总算起来了。房间里点了几根蜡烛,光有些微弱,但还是能让锦瑟看清周围。
锦瑟眨了几下眼睛,让眼睛适应这个环境,她稍稍地活动了一下脖子,刚转过头去,就看到了睡在床边,一脸疲惫姿态的邵阳。
锦瑟的动作很轻,只是转动了一下头,并没有太大的动作,她定定地看着熟睡中邵阳,仔细地观察着他。
发现,他的眉毛有些浓,但是很好看,还有那鼻子,坚挺,嘴唇,也很不错……还有那皮肤,看着就好好,一点瑕疵都没有,只是他的面容比以前略显消瘦,但轮廓却也比以前更加地完美好看了,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下巴的那些胡渣子,真的有些不衬他白白净净的外表。
锦瑟一边端详着,一边在心里评价,看着那么疲惫的邵阳,她有些愧疚有些心痛,这些天,都是他在陪自己,明明怀孕是个大喜事,可偏偏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的,不是司徒景岳,而是邵阳;陪自己安胎的,不是司徒景岳,是邵阳;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安慰自己,给自己快乐的,不是司徒景岳,是邵阳……
想到这儿,锦瑟那不争气值钱的泪水又留下来了,她觉得心酸委屈,却又愧疚无比。心酸的是,与自己分享喜怒哀乐的,不是心里的那个司徒景岳;愧疚的是,明明与邵阳无关,可他却无怨无悔地为自己,而自己却什么也不能报答他。
她伸手用手掌摩挲邵阳的脸,这张脸,此刻看起来,怎么多了一份沧桑呢?
“唔……醒了?”感觉到锦瑟手掌的温度与动作,邵阳的眼睫毛动了动,随即醒了。
“吵醒你了吗?对不起……”怕邵阳发现自己的泪水,锦瑟胡乱地擦拭了一下。
“怎么了吗?”察觉到锦瑟的声音有些不对劲,邵阳关心地问道。
“没有……对不起,邵阳,让你为了我的事那么操心。”
“你这样说,是想告诉我,我没机会了吗?”邵阳笑着说。虽是笑着,可是眼神里掩不住的落寞与忧伤。
“邵阳,我已经不是完整的我了……”她不能带着一个累赘跟着他,即便他愿意,可她无法给他想要的,怎么办,她的心太小,小到,容不下另一个人了……有些事,她一旦认定,就很难回头,就像喜欢上了司徒景岳一样,就像当年爱上了那个宠她的哥哥一样,她花了整整十年,才从回忆里走出来,放下,虽然有时回想起与他的那些过往,可是,也只是为了缅怀那段快乐的日子而已。
“我不介意。”邵阳对上锦瑟的眼神,是坚定,是认真。
锦瑟就这么看着,她也曾在司徒景岳跟哥哥眼中看到这样的坚定与认真,她也相信邵阳的真心,可是,她真的,无能为力,她已经没办法接受了,虽然他长得像哥哥,可是,邵阳是邵阳,她知道他是不能被当做替代品的。
“对不起……”锦瑟低头,不敢直视他。
“……”
邵阳沉默,眼里慢慢被失望侵蚀,许久,他才开口说到: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孩子这件事?”
“我不知道……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的,我想……亲口告诉他……”对,她想亲口告诉他,她有了他们两人的孩子了。
“嗯,你好好休息,有事再叫我吧!我就在外面。”邵阳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失落与心痛,他起身,转身就离开。
“邵阳,真的,不用对我那么好……”
“锦瑟,我想,不要连这样一个照顾机会都不给我。”
说完,不等锦瑟说话,他便关上门出去了。
锦瑟把头拧回来,愣愣地看着床的天花。
她穿越过来,在这个错误的时空,认识错误的人,这样错的时间错的人,真的是天意捉弄吗?如果给她机会选择,她会不会选择邵阳?锦瑟思考着,可想得太久太多,还是没有答案。因为这世界上,终究没有“如果”这回事,一切回到过去的假设,都是不成立的,想太多,也只是徒劳无功。
锦瑟闭上眼睛,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释怀了,锦瑟就沉沉地睡去了。
在外厅的邵阳虽然有些失望,可是想起今天景岳的态度,他觉得,这其中,也许跟那个她有关,毕竟,景岳是不可能完全对她忘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