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太多,晨儿的命在此刻来说,是对司徒景岳最重要的,按着段成音的话,他快步走到榻前,小心翼翼地将小苏晨放倒在床上。
紧随其后,段成音大步走上前,坐在床沿为小苏晨把脉,表情严肃,眉头紧蹙。
屋内的氛围变得沉重压抑,司徒景岳眼神紧紧地盯着小苏晨苍白的小脸,紧张兮兮地观察段成音的面色。
发现段成音的脸色变得越发黑沉严肃,他的心被吊到了嗓子眼儿那儿,大气也不敢呼一口。
“情况不太妙,我给晨儿做个针灸,控制一下情况。我给你写个方子,你按照上面去药铺把药材抓齐。”
在说这段话之前,段成音起身走到了桌前,坐下,一边交代着,一边抓着毛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满满一张司徒景岳看不懂的字眼。
眼下什么也不重要了,司徒景岳不管看不看得懂,他脑海里反复重复着段成音交代的事情,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张,急急忙忙地就奔向门外。
等到司徒景岳身影消失在眼前,段成音不敢耽误片刻,转身就走回床边,脱下小苏晨的外衣,从胸口的内衬衣中拿出一个针灸袋,展开放在床板上。
锐利的眼熟迅速地扫过小苏晨的上身,脑海里飞速闪过那些曾经阅览的针灸医术,准确的找到那相关的穴位,快而准的将手中的针刺进去。
榻上的小苏晨微弱地喘息着,气息紊乱,每扎到一个穴位,他都会闷哼一声,额上冷汗直冒。
段成音的表情变得越发沉重,之前就从瑟瑟的口中得知了她带着晨儿去北海的原因是要医治他的心疾。
那时段成音他只是单纯的认为是普通的心疾罢了,以前也曾经有人找上门找他的师傅医治过,可是那时那个人也不过是轻度的。
如今看到小苏晨这番模样,怕是先天不足的失误所引起的,能够保住性命恐怕额不容易,要想痊愈……
段成音越想心里有就越沉重,可是思绪很快就被他理清楚,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治疗之中。
急急忙忙地抓着要房子冲出客栈的司徒景岳,奔跑在热闹早已消停的大街上,到处一片空荡荡的,四周围的店铺早就大门紧闭。
顾不得什么形象,是否扰人清梦,司徒景岳一看到牌匾上刻着药铺或者医馆两个字,就用力地拍打那紧闭的木门。
“啪啪啪!”
木门被猛烈敲打的声音响彻周遭,司徒景岳用尽全力的拍门,似乎试图要将那门拍倒了才安心。
“里面有人吗?我来抓药!”
一边猛烈地拍着,司徒景岳一边扯开喉咙冲着里边大喊。
“吵什么吵啊!这都什么时候了!”
店铺里边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药铺掌柜套着外衣,睡眼惺忪地里面走了出来,一脸不耐烦的打开木门。
当看到门外一脸急切加狼狈的司徒景岳的时候,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这大半夜的,这人这么不识相地跑来这里扰人清梦,着实让掌柜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掌柜,麻烦你帮我抓一下这些药,救命的!”
顾不得掌柜用什么眼神看待他,司徒景岳慌忙地从胸前的衣内拿出已经被他捏的皱巴巴的药方递给掌柜。
看见他一副恍若失神的慌张样儿,掌柜也不忍再说些什么了,拿过他的药方来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声对他说:“这位小哥啊!你这药方里的药材都是珍品……”
“不管多贵!都给我抓!”
“小哥,不是钱的问题,这些药材很难找到,我店小,你这几味药材我也只有这其中的一味……”掌柜实话跟他说清楚,有生意做他又何尝不想赚钱呢?只是这些药实在是太过珍贵难寻了。
“没关系!有那一味你就给我抓来吧!这……这些钱够吗?”
事态紧急,司徒景岳也顾不得有那味药了,晨儿不能等!急急忙忙地从腰间拿出一锭大银子放到掌柜的手里,催促道。
一看到手里的那锭闪闪发亮的银子,掌柜的眼睛就瞪得其大,连忙点头:“够了够了!”
看出司徒景岳的匆忙,掌柜也不怠慢,转身就往店铺里跑。
不一会儿,就见到他手里拿着一包包装好的药包,放在司徒景岳的手里。
“谢谢,谢谢!”看到手里那药包,司徒景岳就像看到希望的曙光一样,激动得像掌柜连声道谢。
“好了,小哥,看得出你急,你还是抓紧时间去找别的药吧!”
站在门口目送着司徒景岳慌忙离开的声音,掌柜才唉声叹气地关上木门。
过街走巷,司徒景岳气喘吁吁地奔跑在各条大街之间,拍遍了所有药铺的名字,终于在黎明到来之前,将所有的药材都集齐了。
筋疲力尽地回到客栈,一身大汗淋漓的司徒景岳,扶着楼梯扶手回到了房间,刚一推门进去,段成音已经为小苏晨做好了针灸治疗,正将针灸袋收回衣内。
听到开门声,段成音回头望去,正看到司徒景岳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提着一大堆的药包。
“这……这是药……我……我拿来了……”
早就将精力耗尽的司徒景岳,靠着意志力撑到了回到,把药包安全的交到段成音的手里,眼睛一闭,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也管不得司徒景岳了,段成音拿起药包就走到了厨房里开始忙活,又是烧柴又是看火,一直忙活到了破晓来临。
等到将药熬好之后,段成音将碗端到了房间,将小苏晨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为他喝下这碗护心药汤。
一碗喝尽,将小苏晨放到瑟瑟的怀中,再回头把司徒景岳安顿好,这才去休息。
天色渐亮,司徒景岳心里一直念着小苏晨和瑟瑟,即便身体多么的酸痛劳累,休息了不过两个时辰,便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醒来了。
“醒了?”
一睁开眼,司徒景岳耳边就传来一把声音,循声望去,段成音顶着一双黑眼圈,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晨儿,晨儿怎么了?没事了吗?”意识刚清晰,司徒景岳第一个冒出脑海的想法就是关于小苏晨的生命安全。
“情况稳定了,只是还在昏迷。”段成音如实回答。
“我去看看他。”
想起昨夜小苏晨那苍白的面色,司徒景岳就没办法安定下来,掀开被子欲下床。
“你还是休息会儿吧!”看着他面容憔悴的模样,之前昏倒也是因为身体过度劳累,刚休息了一段就陪着瑟瑟他们去疯玩了一天,体力怕是早就耗尽了,哪里还有精力走动。
“没事,我想去照顾他和瑟瑟。”
即便身体酸痛的程度比之前更加厉害,可还是抑制不住想要亲自去照顾他们的想法和冲动。
段成音叹息了一口气,知道阻止不了,只好让出一条道来给他出去。
极度的疲惫让司徒景岳的腿脚变得不怎么利索,昨晚奔跑了一夜,双腿早就麻痹了。
翻身下床,一个没注意,差点儿摔倒在了地上,好在段成音眼睛精锐,动作灵敏,在他快要跌倒的时候上前搀扶住了他。
“不然,你还是休息吧!我来照顾他们就好了。”
用力抓紧他的手臂,段成音吃力地将他扶回床上,再次无奈道。
这一家子,都是病怏怏的,眼前这个男子可不比躺在隔壁房的两母子虚弱,真是让人担心。
“我没事,那个……抱歉,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司徒景岳刚想要开口请求段成音把自己扶过去隔壁房的,可是话一说出口,他才记得,打过了那么多次照面,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段成音。”当事人倒觉得没什么所谓。
“段公子,麻烦你扶我过去,拜托了。”语气诚恳十足。
翘着手站在一旁的段成音,无奈地摇摇头,松开手,走到床边再次抓紧司徒景岳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扶起,跟着他一步一脚印地走进了瑟瑟的房间。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这是昨天你拿回来的护心药,晨儿还在昏迷,需再服几日。”段成音解释道。
“非常感谢你。”从最初第一面开始,司徒景岳就将眼前这个男子当做是自己的对手,如今,晨儿跟瑟瑟都病倒了,他却无怨无悔地为他照顾着他们,想想之前的自己,那么小人之心,羞愧不已。
“你自己也是个病人,悠着点儿。”对于他的感激,段成音欣然接受。
将司徒景岳安顿在瑟瑟和晨儿的床边的靠椅上,特别吩咐了一句。
司徒景岳不语,望着段成音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待他离开了房间,司徒景岳才将目光放到床上的两人身上。
睡在里侧的瑟瑟,面色红润,没有昨日那般苍白,气色明显恢复了不少,倒让司徒景岳安心了。
再望向小苏晨时,脸色虽不似昨日那么苍白,可是却不如瑟瑟那般有血色,弯弯的柳眉蹙成了一团,睡得极不安稳。
见状,司徒景岳心疼的伸出手来,用手指轻轻地为他抚平那蹙起的眉头。
他只想晨儿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好好照顾他。
昨天是个噩梦一般的夜晚,他多害怕会失去他们两个,所以,她不能再等了,他必须抓紧,即便用强制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