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不止一次在大会上、在柏然面前公开表扬李珊珊,说她进步神速,说她是自己从业这么多年以来,没有遇到过的广告奇才。
柏然觉得脸上好有面子,他的胖丫就是一块无人开发的处女地,是一方最朴实无华的瑰宝,她注定会有吸引众人瞩目的时刻,怎么可能永远被人埋在沙子里呢?!
然而,在众多高兴的事情之外,柏然还有一件不高兴的事!那就是阮玲现在不折腾姗姗了,姗姗也不跑步了,所以她的体重基本维持不动了……原本,他对姗姗的体重是不太在乎的,可是既然姗姗说做“那件事”,必须得等到减肥成功以后,他岂能还不在乎?!
午餐时间,柏然与珊珊来到素馨餐厅就餐。这里现在已经成了他们就餐的定点餐厅了,不仅是因为这里环境优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离公司较远,不会遇到相识的熟人。
菜一一上齐了,除了几盘是加了点儿肉的炒菜,其他都是些素淡的菜。
好久没吃过肉了,珊珊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几片肉片,就差垂涎三尺了。然而,现在柏然可没有以前那么温柔体贴地为她夹菜了,直接就把那些容易涨脂肪的肉,全都夹到自己碗里,不给姗姗有任何一丝长肉的机会。
姗姗闭着大眼,在心里不停地哀悼……肉肉、我的肉肉!臭柏然、死柏然,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在乎我的体型啊!现在竟然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连点儿肉沫都不让我沾了!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是大色狼!坏,坏蛋!
“好老公,就吃一片肉肉、给我一片小小的肉肉,好不好?”珊珊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柏然,低声哀求着。
“不好!”柏然大义凛然地吞掉对珊珊而言,犹如洪水猛兽般的肉肉:“你最近一点儿都没有瘦,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看你晚上回家都必须要跑步了!”
“哇……美女啊!”姗姗忽然转过头看向一旁。
柏然不为所动地继续吃着碗里的肉:“你这招早就过时了!再说了,就你那眼光,是个女人你就认为是美女了,哪里值得回头看!”
珊珊气得牙痒痒,揪心地望了望柏然空空如也的碗,心中已是失望无比,恨不得把他嘴里的抢过来吃掉!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泄气地道:“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吃吧!”
眼看姗姗离开,紫瞳从柱子后走了出来,缓缓向柏然走去。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这一次,她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状似不经意地走过去,路过柏然身边时,紫瞳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道:“柏然,你也在呢。”
柏然意外地抬起头来,看一眼紫瞳,客气而疏离地一点头道:“嗯,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吃饭呢。”
紫瞳微微一笑道:“我还没吃呢,介意我坐在这儿吗?”说话间已经自顾自地在姗姗刚才坐的地方坐了下来。
柏然拿起桌上的开水,浅浅喝了一口道:“我女朋友去洗手间了,你知道女人通常都比较敏感,我不想让她误会。”
紫瞳优雅含笑的脸瞬间惨白,虽然还不能确定自己到底爱柏然有多深,但是这句话却还是实实在在地伤到她了。
“对不起!”紫瞳黯然起身,眼泪就在起身的那一刻潸然而下。
慌乱中,紫瞳一不小心带倒了柏然放置在桌面的开水,弄湿了他右手的衣袖。她赶忙抽出餐巾纸,歉疚地、小心翼翼地、担心地为柏然擦拭着。
“你还好吧?烫伤了没有,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有关系,水已经不是很烫了,你不用担心。”柏然躲避着紫瞳的触碰,心中却为她对自己的态度感到意外。三年前的她,如果对他有今天十分之一的担心和在乎,他们又怎会走到今天这般地步?
“谁说的?这水明明很烫的,让我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
紫瞳不由分说地捉住柏然的手查看起来,他修长的手被烫得微微发红,手温也比正常的体温高出许多。
“疼吗?”紫瞳含情脉脉地双眸,深深注视着柏然的眼睛。
于是接下来,姗姗走过来时,所看到的一幕,就是紫瞳握住柏然的手,两人深情地两两对望的画面。
看到姗姗走来,柏然慌忙从紫瞳手中抽出手,正想开口解释,却已经被紫瞳抢先一步:“姗姗,你别误会,我刚才不小心把水杯碰倒了,烫到了柏然,所以才会看看柏然有没有烫伤的。”
姗姗努力地笑了笑:“没有关系,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紫瞳优雅地点头,笑了笑道:“你们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了。”
姗姗本想礼貌地邀请她一起进餐,但是柏然伸手阻止了她,她也便同紫瞳一点头便分开了。
紫瞳找了张离柏然的餐桌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一个人要了度数很高的烈性酒,发泄似的一杯接一杯地狂饮起来。
看着柏然的眼睛,从紫瞳离开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再看过自己,一种莫名的痛,迅速擒住姗姗的心口。
他还是爱着她的吗?或者说他还是在意她的?不然为什么他此刻的眼神始终停留在紫瞳身上?是不是在他的心里,自己永远都无法和紫瞳相提并论?
“你……”姗姗的嘴唇颤了颤,刚刚吐出一个字,却发现柏然已经大踏步向紫瞳去。
柏然劈手从紫瞳手中夺下杯子,砰得一声放在桌面上道:“上次才跟你说过,女人不要喝酒,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紫瞳看着盛怒的柏然,绝美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凄楚地笑容:“你都没忘,我怎么会忘?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女人了,你没有权利管我!”
柏然俊颜一窒,回头看了眼垂头不语的姗姗,又转过脸来道:“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能奉劝你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过量饮酒吧?”
“普通朋友?呵呵……”紫瞳忽然心碎地惨笑起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柏然道:“你知道吗?有一种痛,是无法用医学的方式来解决的,所以只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这种痛,就叫做——心痛!”
柏然忽然觉得莫名的好笑,这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她现在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她心痛!呵呵……如果她现在心痛,那么试问他心痛的时候,她在哪儿?!他很想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奚落她。可是,当目光触及她眼角的泪水时,心还是没来由的揪紧了,难道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她是有苦衷的吗?如果有,她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难道心痛,就只有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这一种解决方式了吗?”
“那还有什么呢?”紫瞳不解,目光疑惑地看着柏然。
“跟我走!”
柏然拉起紫瞳的手臂,便向门外走去。路过姗姗身边时,对姗姗道:“你吃晚饭后,就自己先回公司吧。”
姗姗站起身来,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是还没有开口,他们就已经双双离开了视线。她就那样木然地站着,目送着他们手拉着手离自己远去,那一步一步远离的脚步,就像车轮碾在自己的心头一般,痛得她止不住痉挛。
姗姗黯然跌坐回椅中,就这样被抛弃了吗?甚至连句解释都没有吗?十分钟之前还是那样的美好,怎么转眼之间就全变了呢?呵呵……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原来,爱情就是这样变幻莫测、难以捉摸的东西吗?
心痛,像海面上一波又一波的浪涛,无休无止地拍打着姗姗受伤的心,整个人忽然就变得好疲惫……好疲惫……
下班后,姗姗看到柏然的车子等在老地方,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去接近他了。
她不知道在他的心里,自己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他得不到紫瞳,退而求其次的替补?亦或仅仅是他利用来报复紫瞳当初背叛工具?
她的脑海里想了千万遍,无论是出于何种解释,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她都接受不了!她的爱不廉价,她给他的爱是那样的纯粹,她不能容许别人给她的爱,是带着欺骗的、功利性的,即便那个人再优秀,即便自己有多么不堪、有多么地深爱着那个人,她都无法原谅这种欺骗的行为。
打车来到痕风的住所,门铃响了很多次,却没有人开门,姗姗以为痕风退房了,向酒店的人打听,才知道痕风带着苏菲、鲍勃出门旅游了。
姗姗用钥匙打开门,里面被收拾得纤尘不染,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眼眶竟渐渐湿润。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受了伤,首先想到的都是躲到这里来寻求安慰,她真的很自私是不是?他和痕风之间,好像一直都是痕风再为她无怨无悔地付出,而她却只知道一味地索取,只有在受伤的时候,才会想到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