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又接着说:“所以今儿个下午本宫已命司制局来为各宫公主量身,好裁制新衣。下午各宫公主就先返回各自的寝宫。婶母,不如就放公主们半天课吧,有什么本宫一力承担。”
敬王妃哪敢说不好的,连说道:“妾身不敢,竟然娘娘发话了,妾身谨遵娘娘意旨。”
“那就有劳婶母了,对了,前儿个听说婶母刚添了嫡曾孙,这次送入宫中的雪罗纱数量颇多,婶母就拿一匹给小孩儿做几件衣裳,也算是本宫孝敬你老人家。”
敬王妃受宠若惊,雪罗纱除了皇宫外,外面的人就算是权贵也得花千金才能购到,这次真是走运了,忙话道:“妾身谢娘娘的赏赐。”
荣贵妃一句话,浣花阁就沸腾了。
荣贵妃与敬王妃又说了几句体已话,就带着昭平公主坐上轿辇回宣章宫了。而其他的公主们一看到荣贵妃已先行回去了,也就不再多逗留,也各自返回寝宫等待司制局来量身好做新衣过中秋。
现在在浣花阁上课的公主几乎都是前呼后拥的,惟独皇甫子衿姐妹没有带下人跟随。本来月嬷嬷应该要随身跟着她们的,可是冷情阁里人手太少,所以皇甫子衿才让月嬷嬷回去主持大局,毕竟白芷只是一个二等宫女,论起办事的能力比月嬷嬷是差了一个等级。
其他的公主都走光了,皇甫子衿也就牵着妹妹准备向敬王妃告辞。
“敬王妃,昭阳与佩儿就先行返回冷情阁,明日再来聆听教诲。”
敬王妃一向对这位公主极俱好感,不光是她上课最认真,更重要的是这位公主对待她极为恭敬。按惯例须等公主们都各自返回寝宫后,她才可以回王府。临行时,次次来向她辞行的就只有这位公主,对她,她是另眼相看的。
“昭阳公主与昭仁公主请慢走。今儿个的事公主勿须放在心上。”对于今天的是非曲直,她心里其实都清楚,无奈她人微身份轻,无法为她仗义执言,甚至连过多的安慰话她也不能说。
望着敬王妃略带欠意的表情,皇甫子衿心中有股暖意,她也清楚她的为难,就连身为公主的她也要看人脸色,就更何况一位宫廷命妇。
“昭阳都已不记得了,敬王妃请放心。”脸上带着笑意的辞行而去。
敬王妃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个落寞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九曲回廊,才叹息一声转身而去。真是天意弄人,昔日的华贵妃她也曾见过,在这皇宫里真正称得上好人的估计只有这位了,可惜却一朝被贬,连累了自己的儿女。如果今天还是华贵妃的得宠,那今天能有资格撒泼诬赖人的就是这对姐妹了。
当多年后,已垂垂老矣的敬王妃却相当庆幸自己昔日没有给过苦头这对姐妹,她是惟一一个能从浣花阁全身而退的人,而其他的无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欺付过这对姐妹的人都被昭仁公主或杖死或贬往洗衣局做那下贱的工夫,永世不得翻身。
从九曲回廊穿出,再经过御花园,还有好长的一段路才能走回冷情阁。午时的阳光非常的浓烈,别个公主还有轿辇可乘,而她们只有依赖自己的两条腿走回去了。
再烈的太阳都暖不了冰冷的心,皇甫子衿只觉得周身冰寒阵阵。而皇甫子佩也紧闭着小嘴牢牢握住姐姐的手,那一场莫须有的指责,让这个本不知道人间忧愁的小人儿体会到什么叫做百口莫辨。
昭平公主忐忑不安的坐在荣贵妃的身边,母妃望向她的目光令她头皮发麻。跟随母亲坐进轿辇后,母妃一直没有开口问她要回血莲玉佩,只是用目光一直盯着她看。开始她还庆幸可能母妃尚未发觉,可是长久的处在那道目光中,她又觉得可能母妃正等她自动招供。
实在忍受不了了,昭平公主把一直低着的头抬起,从怀中把血莲玉佩掏出,双手递到母妃的面前,道:“儿臣知错了,不该乱拿母妃的玉佩。”
荣贵妃还是那样的盯着她的女儿瞧,并没有接过玉佩。时间正在慢慢流过,昭平公主举着的手已阵阵泛酸,可是她不敢把手放下来揉一揉,如果是平时,她早向母妃撒娇了。
感到时辰也差不多了,荣贵妃才慢悠悠的从女儿手中接过玉佩,轻道:“知道错了吗?今儿个你与昭阳争辨的就是这枚玉佩?”
刚把手放下来揉了揉,把头低下来表示反悔,可一听母亲提起那个讨厌的人,遂又如炸鸡般抬头道:“母妃今儿个都不帮我,儿臣发现玉不见了,心里有多焦急啊,后来却见那下等人拿着,不是她偷拿了,又会有谁?”
荣贵妃把玉佩收进怀里,又斜睨了眼女儿,道:“你还好意思狡辨,明知故犯,而且她是你皇姐,给别个听到你如此喊她,别人会指责你不识大体。就只有她见过吗?”
“就只有她们姐妹见过,儿臣今儿个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给别人看就遗失了,再见时就在她手里,她正准备细看,儿臣就一把抢了过来。”昭平公主噘着嘴说,想让她叫那下等人皇姐,等下一辈子吧。
再三向女儿确定除了那对姐妹见过,没别人见过?昭平公主不明白不就是一枚玉佩吗?母妃怎么会那么紧张,并且和她说话都是声音极轻,除了她可能外面抬辇的人可能都听不清。可她还是再三的向母妃保证只有那对姐妹见过。
剩下的时间,荣贵妃就没有开口了,看来不用太忧心,那对姐妹未必就能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况且就算真被别个人见着了,也不会发现玉佩的秘密,是自个儿太多心了。
进得阁里,月嬷嬷看见她们甚为惊讶,忙向前施礼道:“公主们怎么就回来了?奴婢还想晚些时候去迎接两位公主。”
皇甫子衿意兴澜珊道:“今儿个荣贵妃前往浣花阁,说是时近中秋,下午会有司制局来量身为公主定做新衣,遂命浣花阁停课半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