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泠看到皇甫子衿,即上前道:“妾身见过公主。”
“威远候夫人刚刚进宫?”皇甫子衿看着她依旧贤良淑德的面容笑道,威远候被押在大理寺也有段时日了,可这威远候夫人却不见憔悴。
韩雪泠回道:“太后召妾身进宫,妾身又岂敢不遵?”
两人朝前慢慢走去,皇甫子衿关心的问:“夫人,威远候的事夫人担忧了吧?”
“妾身又怎么会不担忧呢?不过妾身相信皇上会还我家候爷清白的。”韩雪泠笑道。
好一个聪明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多做未必会有好结果,不做也未必代表要坐以待毙,“夫人心胸很开阔。”皇甫子衿赞道。
韩雪泠随着她踏进大殿,“妾身只是相信皇上是明君。”
“谁在说皇上是明君啊?”太后的笑声从屋里传出,接着又听道:“皇上,证明你这皇帝当得不错。”
皇帝的声音也传来:“母后,朕每天勤躬政事,虽谈不上追得上三皇五帝,不过朕常常自勉,不敢有所懈怠啊。”皇帝的语气里带有点点自得。
皇甫子衿与韩雪泠不敢怠慢,忙进到大殿,殿中已是坐满了不少人,皇后、荣贵妃等都在,她们两人也上前见礼。
太后问道:“刚刚是谁说皇上是明君的?”
韩雪泠上前道:“是妾身,妾身只是有感而发。”
皇帝听闻这声音,也朝她望去,这女人有点面熟,可是想不起是哪家的命妇了?看到皇帝疑惑的表情,皇甫子衿笑道:“父皇,她是威远候夫人。”
原来是沈思敬的妻子,没想到沈思敬娶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妻子,据他得到的消息,自沈思敬出事以来,她仅去探望过一次,也仅回过娘家一次,其后不再见到她有所举动,那时就连他也十分好奇沈思敬这位正妻。
太后也朝韩雪泠扫去,本来以为她会来靖远候府求救的,起码当年老威远候曾有恩于薄家,如果她真来,薄家也不好推辞,可是据老父所说,这威远候夫人却没有来,可见这女人真是够精明。
韩雪泠在这两道不同的目光打量下,倒是完全的震定。
皇帝眼中有着赞赏,试探道:“如果朕把威远候杀了,夫人还会说朕是明君吗?”
“妾身虽不才,倒也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况且我家候爷就是为皇上尽忠,既是忠心一片,皇上又怎会杀之呢?”韩雪泠低头恭敬的答道。
此刻表忠心,皇甫子衿望着那恭敬的身影,突然笑了出来。
“昭阳缘何发笑啊?”太后看到皇甫子衿的笑容,遂问道。
“昭阳突然想起日前听来的笑话,就笑了起来,还请父皇与太后娘娘责罚。”皇甫子衿忙掩口恭敬请罪道。
“有什么笑话让你突然笑了出来,说出来朕也笑一笑?”皇帝看着这个女儿温和道,越长越像他。
皇甫子衿有点感动于父皇温和的语气,笑着说道:“这笑话还是哥哥出巡时听来的,回来说给了昭阳听,昭阳就将它记在心里,话说乡间有某人是惯偷,某一日,他顺手偷了农家的一只鸡,在河边正为这只鸡拨毛,农家却在此时寻来,那人就把鸡扔到了河里,对前来寻鸡的农家道:‘这只鸡正在游泳,我正在为它看衣服。’”(此笑话改编自百度大婶中的一则)
皇甫子衿的话音刚落,众人齐笑出来,惟有皇帝仅是浅浅一笑,双眼却凌利的盯着皇甫子衿看,她这个笑话是意有所指的吧?
太后笑得咳了起来,蓝嬷嬷忙给她顺背:“这人真是有点蠢了,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臣妾也这样认为,那一手的鸡毛还骗得了谁。”皇后笑道。
“所以昭阳认为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如若没有,那农家岂不是冤枉了好人?”皇甫子衿朝太后笑道。
太后赞道:“昭阳说的在理,只是这偷鸡之人如若把那一手毛扔掉,那农家就算想问罪也难,皇上,你说是吗?”
皇帝自是认同太后的话,只是双眼却望着皇甫子衿。
皇甫子衿只是自在的笑着,对于探向她的两道目光并不在意,荣贵妃的目光看来不大友善。
太后忽而又看向荣贵妃道:“听闻端王妃有孕了?”
荣贵妃笑着道:“臣妾也是刚知道而已,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一下那小两口,皇上,过几日臣妾去看望一下,可好?”
皇帝对于长媳有孕之事十分的高兴:“静芝要记得多带点补品给端王妃。”
“臣妾遵旨。”
“哀家能看到皇上当爷爷,于愿足矣。”太后有点感叹。
“母后会长命百岁。”皇帝朝太后宽慰的道。
众人都坐了好一会儿后,皇帝即以国事繁忙回去龙吟宫了,太后也正要歇息,于是众人纷纷告退。
荣贵妃就要退出之时,拉着皇甫子衿的手道:“昭阳,有空来我宣章宫坐坐,给本宫也讲几个笑话。”
皇甫子衿直望着她那双探究的眼:“那昭阳谢过荣贵妃娘娘,改日必去打挠,娘娘到时可别嫌弃昭阳啊。”
荣贵妃笑了一会儿,才道:“昭阳可记得要来啊。”说完,放开了皇甫子衿的手朝前而去。
皇甫子衿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这个陈国宠妃真是越看越不简单,她总在她那张妩媚的面容下感到后背发凉。
韩雪泠看着前行远去的荣贵妃的背影,回头看向皇甫子衿:“妾身谢过公主。”
皇甫子衿与她一道前行,一边笑说:“本宫又没做什么,夫人缘何要谢本宫?”
韩雪泠望着前方景致,悠悠的道:“公主的恩情妾身会记着的,锦上添花之人很多,可难得的是落难之时一双援助的手。”回头真诚的朝皇甫子衿行了一礼。
皇甫子衿扶起韩雪泠:“夫人无须行此大礼,本宫相信威远候会平安而释的。”她的父皇并不是愚笨之人,只是有些事需要帝王想通才行。
当夜,皇帝踏进大理寺,随身只带着司徒宰相父子,提审了沈思敬与程鸿烈,听着那两人再述战场上发生的事,皇甫俊的心思也转了又转,就像皇甫子衿所说的凡事都要有证据,如果靖远候府也上折要为沈思敬求情,那他真要考虑这三大候府是否连成一枝?他不会放过用沈思敬来警告一下他的外公,可是关押了几天也不见靖远候有所行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