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外公,本以为他的这条计策外公定是会赞同的,可没想到外公却是头一个反对的人。于是他又道:“净水庵虽是皇家庵堂,可是儿臣以为救民如救火,理应为那些灾民寻一条出路,以稳住泛京的形势。”
司徒宰相沉思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遂朝端王瞧去,他不是端王派,可是这个王爷真是有君子般的儒雅风度,于是也再次说道:“臣以为端王的计策可行,引水浇灌千里良田,花朝节刚过,此刻动工,尚能在暮春时节让百姓耕种。”
皇帝朝自己的长子瞧去,不错,这个儿子此时尚能想到百姓之苦,并不在立太子之事上纠缠。于是欣然道:“端王言之有礼,净水庵虽是皇家佛堂,可是此时能用那里之水救我泛京民众,朕以为此计可行,端王忧心灾民,朕心甚慰。”最后已是赞许端王的话。
赵凛冽动了动唇正欲再说些什么,可是听闻皇帝对外孙的称赞,终是闭了口回了列队里,朝外孙瞧去,这小子怎么想到用那处的水呢?他身为他的外公如若大力的反对,必会引人注目,反正他是工部尚书,就算皇帝允诺了,他还可以一拖再拖,必不会让这水利工程在春耕前完工。
谁知端王却说道:“儿臣不敢居功,这计策都是儿臣在听三弟说起时才想到的,三弟应该居首功,没有他,儿臣也不会想到这计策。”
皇甫子皓没有想到他的皇兄并不贪功,此时还不忘他的功劳,其实他也没有对他多说什么,只是听从衿儿说的。在花朝节那晚的宴席上他只是听到皇兄对干旱的感慨,遂趁机说是回京时,路过净水庵,看到了那后山的瀑布,如果能引那里的水浇灌附近的良田,可能会暂缓泛京的灾情。端王一听甚是大喜,所有就有了今天的上奏。
可是现在提到他,他不说些什么也不妥:“儿臣只是有感而发,都是皇兄想得周道,儿臣不敢居功。”
庞将军在列队里,心里有点奇怪,回程时确是经过庵堂,是不是净水庵就不可知了?可是却没有听这皇子提起过?怎么这一会儿就想到引水浇灌,实有点怪,而且还不居功,成王到底是要争皇位还是避开?
皇帝龙心大悦,别人家里有点恒产,兄弟为了那一点家产尚要争个你死我活,可没想到他的儿子个个深明大义,都不是那种争权夺势之人。于是开怀道:“两位皇子能忧朕之忧,急朕之急,朕心宽慰啊。此工程就由端王与成王为监工,务必在春耕之前修好。”
皇甫子皓没有想到父皇会让他与皇兄一道修这条水利工程,惟有与端王一道叩谢帝恩。
皇帝又再说道:“众爱卿提议让各州刺史开仓赈灾之事准奏。”此事不宜再拖了,齐漠可能已经开战了,要稳住国内的形势,况且离国的进贡直到现在仍没有到,看来这离国已是蠢蠢欲动,可是他也不会怕,两国开战,他也不会让离国讨得好去。
立太子之事又无疾而终,老靖远候的狐狸眼眨了眨,端王的根基还是很深,支持他的人多数是不满他靖远候府独大的人。
威远候府。
沈思敬踏进来时,二姨娘正在与韩雪泠禀报着府里的琐事,夫人刚从宫里回来,她自是不敢怠慢。看到沈思敬进来,于是上前行礼道:“妾身参见候爷。”
韩雪泠也不含糊,上前道:“候爷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早朝应该才刚散了吧。”
沈思敬没有回答她的话,对二姨娘道:“你先下去吧,本候有事要与夫人商量。”
二姨娘留恋的看着候爷,唉,自从候爷不再找她侍寝之后,她连见他一面也难,平日里在府里时,多是在九姨娘处,那个九姨娘也是有点本事的人,硬是让候爷宠了她一段时间,可能过些日子就要传出喜讯了吧。恭敬的再行了一礼后就退下了,她已是过眼黄花了。
韩雪泠感觉到他有点凝重,于是笑道:“候爷有什么烦心事?”
“夫人,今儿个朝堂之上,老靖远候提议皇上立太子。”他在陈述以告之,一双眼睛盯着这个女子的反应。
韩雪泠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接过青鸾递上的茶,往沈思敬面前一放道:“候爷认为靖远候府真正支持的人是谁吗?”遂命那些下人都退出去。
沈思敬没有想到她会提这个问题,而不是关心朝堂之上帝王立了谁为太子,茗了一口茶道:“夫人近日在宫里,有什么所得吗?”他的夫人也是今天才回府的,所以他一下朝听下人向他禀报说是夫人回府了,所以他也不迟疑立刻来找她。
“梁王。虽然到处传言太后厌恶梁王,可是依妾身看,梁王才是他们背后要立之人。”
梁王?沈思敬没有与这人接触过,他是先皇嫡子,其实论出身,荣贵妃所出的端王血统也不及他,没想到老狐狸兜来转去还是找回自家人,看来这个家族还想再创辉煌。
“候爷,你怎么看?”韩雪泠见他低头沉思,遂出声道。
“本候只是有点感慨而已,人人为了权势都可以抛弃一切。对了,你知道今天是谁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端王的吗?”
“是我爹。”沈思敬这样问,她已猜出了是谁,她爹是端王派,这早已是众人皆知的事。
沈思敬不禁笑了出来,本想给她卖一个关子的,可这女人太精明了,世事仿佛都了然于胸,如果她与他生一个孩子,也必然会遗传到她的性情吧。于是,趁她一不注意,一把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韩雪泠不知他想干什么?想要女人外面多的是,又想调戏她吗?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他吓到的,也不过多的挣扎,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候爷,你这是在干什么,妾身虽不重,可也不轻,没准还把候爷压垮了,那岂不是妾身的罪过?”(未完待续)